第82章 原來是這麽騙他的
這是葉小北最關心也最想不通的問題，炎哲哥哥身在特警部隊，每次出任務都是保密的。
可盡管不知道他出事時候具體方位在哪裏，可遠在澳門的上官家怎麽就碰巧找到他了呢？
哪裏想到卓珊珊聽了葉小北的問題，一個放下指甲鉗，略有激動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神情帶點小緊張，“噓，這話可千萬不能說，還好這裏隻有我跟你，不然被人聽到，你就死定了。”
“怎麽了？”葉小北拿開她的手。
雖然努力勸說自己卓珊珊是無辜不知情的，但她依然對她存有芥蒂，更不要說是她像閨蜜一樣對自己做出如此動作了。
都說學醫的比較敏感，卓珊珊應該是察覺到了葉小北對她的疏離。
聳聳肩膀，她似乎並不介意，“關於這個問題是上官家的禁忌，我也不能跟你說太多，總之二少爺回來的時候身受重傷。”
“就是在那個時候，二少爺開始依賴你？”
卓珊珊點點頭，又說：“你好像對上官家的事情很感興趣。”
這回輪到葉小北笑了，隻不過她更多的是尷尬和掩飾，“我就是隨便問問，因為二少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卻對你很溫柔。”
提到這個卓珊珊臉上的神情發生了變化，明亮的眼睛裏帶著些許瀲灩，“既然有些事你知道，我也不想瞞你，那是因為他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人是我，而他又失憶了，自然對周圍的一切人和事充滿了防備。”
“原來是這樣。”
卓珊珊是炎哲哥哥失憶後見到的第一個人。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甚至還有一個陌生的自己。
失憶的人肯定特別沒有安全感。
而那個時候，卓珊珊在他身邊日夜不分地伺候，她人是如此漂亮大方，性格又是這麽可愛善良，許炎哲會愛上她，根本一點都不奇怪。
葉小北忽然勾起唇，展現一抹笑容來，那笑容透著淒迷，是那麽苦澀。
“你沒事吧？”
葉小北抬眸，望向了卓珊珊，見她一臉擔憂和疑惑，突然說：“你這麽溫柔體貼，難怪二少爺會喜歡你。”
沒想到她會說這個，卓珊珊像是個被點破心事的小孩子，俏臉一紅。
她否認，“瞎說什麽呢，二少爺哪會喜歡我。”
明明知道這些小表情都是戀愛中的女孩子都會有的，可不知為何，葉小北看到卓珊珊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多少是感到礙眼和不舒坦的。
她默默別開臉，看向窗外開得正好的鮮花，語氣有些不易察覺的失落。
“我今天沒有通過考核，你給我包紮完我就該離開上官家了，你放心這些事我都不會說出去，所以你用不著防我，我剛剛都看在眼裏，你們互相有好感。”
“真的？”卓珊珊眼睛一亮。
戀愛中的女人常常會不自信，有一種自己配不上對方的自卑感，卓珊珊也不例外。
在這種時候，如果有第三者站出來說那個男生喜歡你，那麽這個女生的內心就會受到鼓舞，從而更沉溺於這段感情。
無疑葉小北的話讓卓珊珊的信念更加堅定了。
雖然這不是葉小北的初衷，她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那就是她所愛的炎哲哥哥喜歡上別家姑娘了。
他沒死，她高興。
他失憶，她震驚，卻不悲不喜，隻要活著就好。
可他移情別戀，她說不清心中的感受，好像吞下了一口黃連，有苦隻能往自己肚子裏咽。
“嗯。”
欣喜過後，卓珊珊又開始糾結，“但是他是二少爺，而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家庭醫生，有些事是我不能去想的。”
“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彼此相愛就好了，需要在意那麽多嗎？”葉小北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她隻覺得自己腦子裏正天人交戰，有些嗡嗡作響了。
許炎哲就好像是一直以來存活在她腦海中的一個意象，現在人找到了，意象破滅了，就好比摩天大樓頃刻倒塌，成為了廢墟一片。
那些嗆人的煙塵叫囂著，在腦子裏撕扯著神經。
“我不知道，不過真心愛一個人，隻需要在意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就好了，哪怕最終沒有結果，至少曾經那麽刻骨銘心地愛過，我也算無悔。”
卓珊珊的自我調節能力真是一流，才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想開了，臉上又換成了那張明媚的笑臉。
葉小北的胸口被堵得難受，卓珊珊的笑容對她來說其實是傷害。
“你剛才說他失憶了？”她的嗓子澀澀的。
“對，他腦部受到創傷，醒來的時候就不記得自己了，他現在是上官瑞麟，出車禍而失去記憶的二少爺。”
葉小北有些嘲諷地掀了掀唇瓣，“原來你們是這麽騙他的。”
“你說什麽？”
欺騙他是上官家從小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二少爺，硬生生隱瞞了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經曆，擅自篡改他的人生軌跡，讓他的養母，白發人送黑發人，差點哭瞎了眼睛！
讓所有人都以為許炎哲已經死了。
而許炎哲，也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媽媽和自己在苦苦等著他回家。
如果不是這麽大的打擊，許媽媽也不至於病倒，更加不會誘發心髒病。
這一切，都是上官家的謊言造成的！
葉小北霍然抬起頭，漆黑的眼底染著凜然之色，言辭顯得有幾分咄咄逼人，“既然他失憶了，應該幫他找回記憶不是嗎？”
“噓，都說了不要聲張了。”卓珊珊忐忑地看著她，不放心地轉身朝房門口張望了一下。
“這個謊言是二少爺母親的意思嗎？”
自己的孩子失蹤了二十多年都不放棄尋找，可見炎哲哥哥的生母是個很重情的女人，可是同為母親，她難道沒有想過編造這樣的謊話會對炎哲哥哥的養母造成多麽大的傷害嗎？
卓珊珊蹙起了眉，“你呀對這些事情就不要那麽八卦了，你再問下去，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狗仔了。”
“……卓小姐，既然他是一個失憶的人，那你有沒有想過，在他失憶之前，他可能有個非常恩愛的女朋友呢？或許現在，他的女朋友還在傻傻地等他回去。”
葉小北沒有理踩她的上一句話，而是鄭重其事地拋出了這個問題。
“什麽？女朋友？”
單純的卓珊珊好似真的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葉小北的問句好像一枚重磅炸彈投向了她，讓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半天都緩不過神來。
葉小北無心針對她，卻還是忍不住說下去：“我隻是假設而已，甚至，萬一他已經結婚了，有小孩了，你都沒想過這些嗎？在你們編造這些謊言的時候，難道不曾考慮他的過去？他的過去也有家人朋友的。”
“這……這我想過……”卓珊珊雙目呆滯地看著她，輕聲說，“可是上官老爺的命令，沒有人可以違抗。”
“可你不覺得這樣，對他的家人不公平嗎？”葉小北步步緊逼，字字珠璣。
卓珊珊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對勁了，茫然無措地輕搖著頭，“這些事不是我們能過問的，或許，上官老爺會私底下派人去尋找他過去的家人吧。”
“然後呢，用錢打發？”葉小北哼笑，滿滿的嘲弄。
“我不知道，可是現在二少爺失憶了，真帶他去見過去的家人，也不是很好的時機。”
葉小北目光黯然，斂起了身上鋒利的刺，“其實我沒別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上官家這麽做，有點不近人情，因為我和媽媽剛到澳門人生地不熟，看到上官家招聘啟事覺得待遇很好就來試試。”
“都說豪門自私冷漠，現在看來上官家也不能免俗，永遠隻考慮自身利益，看起來這裏真不適合我呆，我還是走吧，謝謝你為我包紮，再見。”
“哎——”
卓珊珊還想開口叫住葉小北，可她已經快步消失在了房門口。
卓珊珊追出去，看著這個奇怪女孩兒的背影，抿著唇瓣，看似天真無邪的眼睛裏閃過不知名的情緒。
……
小腿上的傷口一點都不礙事，葉小北從和卓珊珊告別後一個人匆匆忙忙地出去，在前院沒看路撞到了一個人。
“哎喲，你這人怎麽回事啊！夫人，您沒事吧？”
葉小北後退了一步，這才看到麵前站著一位貌美的婦人，她年紀有四十多了，卻長得秀麗清婉，想必時間往前推進二十年，一定是個沉魚落雁的大美人。
“我沒事。”美婦人擺手淺笑著，眼角那邊止不住地露出細紋來，卻不影響她的風韻。
她身邊的女傭挺起胸脯瞪著葉小北，“你是哪裏來的丫頭，走路不看路，就你這樣的也能通過考核？”
“阿溫，我沒事，年輕人嘛，走路快。”
美婦人沒有計較太多，可是那個叫阿溫的女傭，顯得很是忠心護主的樣子。
阿溫看起來是三十出頭，大概在這個家裏算是排得上輩的女傭，有些得理不饒人。
“小丫頭，給我們玉夫人道歉。”
“夫人，對不起。”撞了人是她不對，葉小北沒有遲疑地道了歉。
這回輪到阿溫有些傻眼了，難道這小丫頭真是無心衝撞了玉夫人？
看她的樣子，還真不太像是大夫人故意派來惹事的。
於是她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行了，你走吧。”
葉小北才走了沒幾步，從花叢的另一邊就跑出個人叫住她。
“葉小姐，上官夫人想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