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心髒病發
“真的嗎？”葉小北雙眸一亮。
看來古詩詞裏說的那句“柳暗花明又一村”還真是千百年來的真理，上一秒她們還看似很倒黴，剛下飛機就遇到巡警罰款。
可下一秒她們就遇到了貴人，不費吹灰之力找到了上官家不說，還能得到一個順利進入上官家大宅的機會。
到時候就可以見到炎哲哥哥了，一切都順利得不可思議呢。
“阿忠，把名片給她們。”貴婦人吩咐著，又看向葉小北，“到時候去這個地址就行，還有事嗎？”
“謝謝您，沒有了。”葉小北接過了名片，扶著許媽媽退讓到一邊，有禮貌地鞠了一個躬。
貴婦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搖上了深咖色的窗戶。
加長版的林肯緩緩駛去，葉小北站在原地，隻覺得不真實得像在做夢。
太好了，很快就可以見到炎哲哥哥了！
她歡欣雀躍起來，連日來被宋邵霆帶來的陰霾終於消散去，她臉上綻放出陽光般開心的笑容。
……
在酒店前台辦理了入住登記，葉小北和許媽媽走進電梯，房間在四層。
光可鑒人的電梯裏，葉小北忽然從門上看到許媽媽捂著胸口。
她忙過去扶著她，“媽媽，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許媽媽無力地搖搖頭，硬是擠出一點笑，“沒事，年紀大了不中用，可能是電梯裏空氣悶，你別擔心。”
“媽媽，以後你要是哪裏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葉小北鄭重其事地說。
“你這傻孩子別瞎擔心了，媽沒有不舒服。”許媽媽從包裏掏出紙巾擦了擦頭上冒出的虛汗，“第一次坐飛機，可能還有點不習慣，待會兒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你是不是還有點頭漲漲的？耳朵疼嗎？”
“看你緊張的，都說了沒事……”正說著，許媽媽忽感一陣心悸，蹙著眉大口呼吸。
可由於電梯裏空間狹小，空氣不流通，她感到心髒抽疼，一口氣沒上來就暈了過去。
“媽媽！”葉小北失聲尖叫，將許媽媽扶靠在自己身上，六神無主地猛按電梯的開門鍵。
直到幾秒之後她有些鎮靜下來，摁了電梯裏的求助按鈕。
在酒店的幫助下，救護車很快就來了，一路上呼嘯著送許媽媽到了醫院。
直到許媽媽被推入急救室，葉小北被護士攔在門口。
“這位小姐，請你在外麵耐心等待。”
葉小北憂心忡忡地看著護士，“護士小姐，我媽媽一定不會有事的吧？”
這話她問得絲毫沒有底氣，就算許媽媽暈機，吐也吐過了，不至於會昏過去吧。
何況之前主治醫生告訴她，許媽媽隻是因為茶飯不思引起的低血糖，最近她飲食正常，精神狀況也算佳，沒有理由會這麽莫名昏倒的。
“我們一定會全力救治病人，請家屬在外麵耐心等待。”護士小姐腳步匆匆，說完這一句就進了急救室，上麵的紅燈亮起。
看著緊閉上的大門，葉小北一顆心像被吊在半空中，晃東晃西，怎麽也不能安寧。
她呆呆地站在走廊上，直到腳都站得酸了，這才下意識地找了個座位坐下，伸手擦著額頭的汗，表情仍是有些茫然無措。
似乎等了很久很久，急救室的門打開，帶著口罩的醫生和護士魚貫而出。
她上前盯住一名醫生就問：“您好，請問我媽媽怎麽樣了？”
醫生吩咐了護士幾句，這才轉頭對著葉小北，摘下了口罩。
口罩下，是一張年輕帥氣的臉，眉眼狹長明亮，氣質溫潤如水。
他看著葉小北說：“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你可以放心。”
葉小北感激地看著他，心裏卻不敢有半分的放鬆，“那請問，我待會兒可以去看看她嗎？”
“當然可以，護士會將你媽媽轉入病房，待會兒你就可以去看她了，病人有些情況我得和你談談，等我換完衣服，我會讓護士叫你。”
“好的謝謝你醫生。”
揪著一顆心走入病房，葉小北看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許媽媽，眼淚驀地就流了出來。
她的手上輸著液，鼻子上罩著呼吸機，這樣的她，葉小北都快認不出來了。
她走到床邊，用力握住了許媽媽的手，她的手冰涼無比。
這麽多年來，許媽媽從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她要憑借著一己之力供養兩個孩子生活讀書，其中的艱辛難以想象。
好不容易等到許炎哲率先大學畢業，可以掙錢養家了，居然出了那樣的事。
那段日子裏，別說是生活灰暗無光了，葉小北甚至看到許媽媽的臉上出現了死亡的氣息，她真的特別害怕許媽媽想不開。
幾經折騰，好不容易許媽媽恢複了點生氣，才剛下飛機許媽媽就昏迷過去，這叫葉小北擔心得無以複加。
她流著淚，滾燙的淚水滴落在許媽媽的手背，可是她毫無知覺。
“小姐。”敲門聲響起，是一名護士，“卓醫生請你去他的辦公室。”
“好。”
護士帶著她走到一間辦公室前，門敞開著，護士敲敲門：“卓醫生，病人家屬到了。”
“進來吧，請坐。”
隨著一道低柔的聲線，葉小北見到了那位換下手術服的年輕醫生。
他穿著白大褂，五官在陽光下更顯清俊如畫，烏黑的眼眸中帶著溫暖的淺笑。
葉小北在他的辦公桌前坐下，卓一航問她：“茶葉還是花茶？”
“給我一杯開水就好，謝謝。”
一杯熱氣嫋嫋的水放到麵前的桌上，卓一航在她對麵坐下，卻並不著急開口說話。
葉小北的雙手放上白瓷杯，冰冷出汗的手碰到溫熱的茶水，溫茶讓她整個人抑製不住地抖了抖。
她抬起黑沉的眼睛，“醫生，我媽媽到底怎麽了？她之前還好好的。”
“你媽媽年紀大了又有心髒病，她現在不適宜坐飛機，你們真有點太亂來了。”
卓一航溫潤的眼眸在說到專業問題時變得嚴肅認真，帶著輕責的意味。
“心髒病！”葉小北大為驚訝地張嘴。
在前幾年，許炎哲上高中，她上初中，那會兒家裏的支出開銷是最大的，因而那段時間許媽媽同時打幾份工，一定程度上損耗了身體健康。
但近幾年情況有所改善，在阮家的活不算特別重，許媽媽的身體已經養好了不少。
這好端端的怎麽會得了心髒病，葉小北一臉的詫異和擔心。
看著葉小北的表情，卓一航反問道：“你不知道你媽媽有心髒病？”
“我……”葉小北無措地看著他，“我不知道……我和媽媽這次來澳門是找尋我哥哥的，前陣子沒有哥哥的消息，媽媽是身體很差，低血糖貧血，還差點得了抑鬱症，所以這次滿懷希望來到澳門，我就沒有多想。”
卓一航本來以為她們母女隻是來旅遊的，聽了葉小北的話不免有些意外，也對她們的遭遇感到同情。
“這樣，你先冷靜一下，目前你媽媽已經脫離了危險。”
卓一航一貫不怎麽會哄女生，但是看著葉小北傷心無措，竟然破天荒地起身給她熱了一杯牛奶。
她麵前的玻璃杯裏，她一口水都沒喝，隻是用雙手捂著。
他站在葉小北身邊，高大的身軀俯視著一臉難過的女孩，他伸手拿走了她手心裏漸涼的杯子，換上熱牛奶。
“你媽媽不會有事的，喝口牛奶緩緩吧。”
葉小北捧著手心溫熱的牛奶，仰頭喝了一口，熱熱的牛奶順著腸道，一直暖到了胃裏。
她強壓下心頭的慌亂與不安，“那醫生，我媽媽的病嚴重嗎？需要手術嗎？”
在正常人的認知裏，心髒病都是非常嚴重的一種病，病人需要隨身帶著藥，畢竟心髒病發，一個不小心，就很有可能回天乏術。
而心髒手術的費用都通常高昂得嚇人，普通家庭都尚且難以承擔，更別說是才高中畢業的葉小北了。
她沒有學曆，勉強出去找工作也找不到像樣的，隻能和之前的許媽媽一樣，去便利店收銀，去餐飲店打工，或者是去大戶人家做傭人。
像這樣賺點小錢，猴年馬月才能湊出一筆手術費啊？
葉小北覺得前方的路黑暗極了，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哭泣，瘦弱的人兒縮著肩膀，她覺得背上的擔子快把她給壓扁了。
沉重得讓她看不到任何光明。
“葉小姐，你還不必緊張，你媽媽的具體情況得等做了檢查之後才能知道。”卓一航寬慰著她，拿出一疊資料給她，“這是相關檢查，這段時間我建議讓你媽媽留院觀察，以防突發狀況。”
葉小北接過單子，發現上麵的各項檢查簡直就是“天價”。
她抿唇不語。
“葉小姐，有問題嗎？”
“嗯……可以再等我幾天嗎？”她勉強扯出一抹笑，“我和媽媽今天剛到澳門，很多事還需要處理一下，等我安定下來，就立馬帶她來做檢查。”
“沒關係啊，我可以先給你媽媽安排病房，各項體檢本身也是需要排隊等候的，你隻需要盡快去辦理住院手續即可。”
“額……”
“怎麽了？”卓一航手上的筆停頓，抬起臉看著她微笑，“如果你有不理解的地方可以說出來，我一定會詳細解答。”
“沒有，我沒有疑問。”葉小北搖搖頭，“麻煩你了醫生。”
話是這麽說，女孩臉上的憂愁之色卻是難以掩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