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房子
正好這幾天十月一日放假七天,在網上訂了回老家的火車票,當蕭元清聽說我回家需要坐十個小時的火車時,非要給我定飛機票,被我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不是我不好意思讓她花錢,而是我們縣根本沒有飛機場啊,距離縣城最近的飛機場也需要坐五個小時的客車,還不如我買張臥鋪票一覺睡到家了。
躺在火車的臥鋪上怎麽也睡不著,即使學校再危險,但是有穀墨、於啟、陶名溪和葉淩安他們在幫著我,讓我脫離一次次險境,雖然他們不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總感覺很安心。
可是回到家了之後,如果再碰到奇怪的事情怎麽辦?
想到這我不禁有點憂慮,但在內心也鼓勵自己沒事的,我帶著穀墨給的十字架,還有陶名溪賜的“右手神功”,一定會沒事的,一定要回去找到問題的答案。
伴隨著火車臥鋪裏陣陣的搖曳,感覺自己緩緩的進入了夢境。
黑色的鐵大門。
上麵貼著殘破的對聯。
鐵大門的兩邊用籬笆圍了起來,透過籬笆可以看到裏麵有一片荒涼的園子,最裏麵有一間小房子,紅色的磚牆,鐵皮的棚蓋,在夕陽的映照下竟顯得那麽滄桑。
這是……奶奶家。
我知道這是夢。以前總是在醒來時才能知道剛才所發生的都是夢境,但這是第一次在夢裏心裏卻無比的清晰。
鐵大門沒有鎖,我稍稍推開一個縫,門上的灰抖落了下來。
緩緩進入院子裏,看著雜草叢生的園子不禁有些感慨,奶奶在世的時候這些園子被照看的那麽好,每年春天都會種一些蔬菜,等我放學的時候她就會在園子裏摘些紅透了的柿子給我吃。
可自從奶奶去世後,爸爸就把這間房子賣了,然後在兩年後被開發商開發成了新樓盤,賣房子這件事還讓我爸爸後悔了好長時間。
沒想到在夢裏還能再次回到這裏,小時候爸爸媽媽都忙,我就在奶奶家被她照顧,一直到八歲她去世。
正想著,紅房子的玻璃裏突然閃過一個白色的人影。
可能是知道這是夢境的緣故,並沒有太害怕,反倒是有些好奇那個人影是誰。
我順著窗戶往屋子看,沒有看到什麽人。
試著拉一下紅房子的木門,卻拉不開。
天色越來越暗,夕陽的餘光已經在地平線上慢慢消失了,我百無聊賴的坐在地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過來,這時候要是葉淩安進來就好了,最起碼能陪我說說話。
嘎吱……
木門開了。
本以為我不會害怕,但看到木門後麵是一個白色人影的時候心髒還是不自覺的突突了起來。
幾乎是從地上彈起來的,不敢再回頭看那個人影,直接竄出了大鐵門。
肯定不會是奶奶,看身形更像是男子。
在衝破大鐵門的瞬間,感覺火車一震,一瞬間從夢境將我拉了回來。
“哈爾濱站到了,請下車的旅客拿好隨身物品,歡迎下次乘車。”
廣播裏播放著甜美的報站聲音。
我伸手拿起手機,還有三個小時才能到家。擦了擦腦門上的汗,不知道是剛才做夢嚇的還是臥鋪車裏太熱了出了一身的汗。
之後把被子掀開,讓身體盡可能的涼快下來。
再接下來的三個小時中,完全失去了睡意,下鋪的大叔打呼嚕震的我腦袋疼,把耳機插在手機上,聽了聽歌曲,順便刷了下朋友圈。
看到蕭元清發了個巴厘島的定位,附上一張海邊的照片。而古墨是一張自己和機票的合影,寫著“關機幾個小時,不要想我哦!”
將機票放大了看,落地點是米蘭,一個月前就聽他說過要去意大利米蘭大教堂去取聖水什麽的。不禁感慨一下有錢就是好,竟然這麽快就去度假了。
雖然沒看到葉淩安發動態,但之前也聽她說過十一七天假要回到她南方的家。
至於於啟,我想他應該是又到哪個寺廟去打坐去了吧,雖然他並不是光頭,但也是出家子弟,忙完世俗上的事情還是以修佛為主的。
那麽,陶名溪呢?
他現在在幹什麽?是在道觀?還是在學校?
我回家後,他會擔心我嗎?
萬一我真的遭遇什麽不測,他會難過嗎?
畢竟救我那麽多次,連句認真的感謝都沒對他說過。
越想心裏越覺得不舒服,手機在手裏捏的死死的,思來想去,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吧,上次見到於啟時向他要過陶名溪的電話,並囑咐於啟一定不要告訴他。
在按撥出號的時候,馬上快速的掛斷了,畢竟他對我那麽冷冰冰的,好像我欠他錢是的,我為什麽要打電話給他。
可是我回家了,如果真出現萬一,連句感謝都沒說,我也不會原諒自己。
真想給自己一棒子,生平最煩磨磨唧唧的人,而此時我在糾結個屁。
“嘟……”在電話響了一聲的時候,那頭有人接聽了。
“喂?”是他的聲音。
也不知道自己在瞎興奮什麽,給他打電話自然是他的聲音。
“哦,那個……我梁涼。”
“我知道。”他緩緩的說,原來早就知道是我。
“哦,我……我就是……要回家了嘛,所以……我……不管怎麽樣,還是……謝謝你。”說完也沒等對方反應,瞬間把電話掛了。
掛完電話就後悔了,我是道謝的,又不是表白,我瞎緊張什麽啊!
在無數想錘死自己的悔恨中,火車緩緩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