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兩難的抉擇
唐禹辰此刻正在醫院，看到仍舊昏迷不醒的唐進，心中思緒萬千。
他知道唐氏是唐進一輩子的心血，當初白手起家，一點一點做到現在這個樣子，犧牲了多少的人，犧牲了多少的情感，才能擁有這個帝國。
為了唐氏，家庭四分五裂，親情不再。為了唐氏，他們所有人都是孤苦清冷，曆經重重磨難。
他從小失去了雙親，長大後失去了弟弟。原本應該四世同堂的唐進，而今也隻有他一個親人在身邊。
這般的淒涼，都是為了一個唐氏。
蘇芷沫為了她的品牌不惜自降身段，父親病重幾年如一日的躺在病床上。為了他為了自己的夢想，不惜賣身於他。
都是為了夢想而在努力和奮鬥的人，兩難的選擇無論哪一種都是錯，可偏偏要讓唐禹辰來選。
“爺爺，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麽做呢？”唐禹辰握著唐進的手，看著他布滿皺紋的臉，如今仍舊睡得安詳。
好像很久都沒有看到過唐進的睡臉了，事實上，他連唐進都很少看到。
如果不是他主動叫自己過去吃飯，幾乎唐禹辰都沒有去過他家裏。
現在想起來，每次去的時候，唐進都是一臉的興奮，但都被他極力的隱藏起來了。
雖然和他說的話，都是和工作有關的事情，可字裏行間卻總是透著對他的關懷。
或許人隻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恍然，那些曾經自己都擁有過的卻沒有去珍惜。
“我一定不會放棄唐氏的，我決不能讓您的心血毀在那個女人手上。”看著唐進，唐禹辰做出了這樣的承諾。
可是su:也絕對不能丟掉的，那也是蘇芷沫的生命。他究竟要怎麽做，才能既保全了唐氏，又能保住su:呢？
他現在忽然很想稱讚韓宥嘉，她想要的目的達到了，成功的讓唐禹辰左右為難。
這的確，是給他的報複。
看著唐進，許是周圍太過安靜，他忽然想起小的時候。爺爺一直很寵著他，雖然他會被父親逼迫著去學一些他根本不喜歡的東西，爺爺也從來不反對，認為那就是唐家繼承人該學的。但總會趁著空隙的時候給他帶好吃的，帶他出去玩，帶他見一見別人家的小孩。
唐氏不光是他一個人的唐氏，承載著三代人的心血和無數人的性命。緊緊握著唐進的手，唐禹辰的心裏麵已經有了決斷。
這很難，就像是用刀子剜他的心一樣。
“阿辰。”
正想著，耳邊聽到了他此刻最不想聽見的人的聲音。
“……你怎麽過來了？”
蘇芷沫看著唐禹辰臉，他的臉上難得有脆弱和疲憊，這並不像他。可是她什麽都沒說，隻是靜靜的坐在他身邊，陪著他。
“你不在家，也不在公司，我想你一定是在這裏，就過來了。”有時候默契得根本不需要打電話，就能夠猜到他在哪裏。
唐禹辰心中有微微的刺痛，他現在不敢麵對蘇芷沫，不敢告訴他他的決定。
“爺爺怎麽還不醒過來呢……”
聽著耳邊她的呢喃，唐禹辰甚至覺得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裏了。隻要聽見她的聲音，他的心就會痛。
“阿辰，你說爺爺是不是在做夢呢？”
正當他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蘇芷沫忽然問了他這麽一句。唐禹辰有些愣，一時間找不到回答的話。
“夢裏麵一定有很美好的故事，他舍不得醒過來。”
“……可是夢終究是夢。”想了想，唐禹辰決定先不走，他很想聽她說一會話。
“是啊，爺爺那麽聰明，怎麽會不明白那是夢呢。”蘇芷沫笑得眼睛都眯起來，“可是啊，現實是很殘酷的，夢卻是很美好的。誰不喜歡美好的東西呢？但是在現實麵前，我們不得不做出決定，不得不承受痛苦，不得不違背自己的心。”
唐禹辰的心狠狠的顫抖了一下，他看著蘇芷沫，直覺她好像知道了什麽，卻又好像隻是在對著唐進說而已。
“其實，無論怎樣的決定都是錯誤的，因為終究會有一個人傷心啊。但是，無論怎樣的決定都是對的，因為終將有一個人會幸福。”
她轉過頭來看著唐禹辰，笑靨如花。“阿辰，你覺得呢？”
“我……”唐禹辰覺得喉嚨幹幹的，他想和蘇芷沫說，卻還是不敢開口。
即使她說得都對，即使她的意思就是讓他放棄su:，可是他還是無法說出口。
“這世上的選擇都是這樣的，不是A就是B，你除了做出選擇之外，還有別的辦法嗎？”
唐禹辰沉默片刻，忽然眼底裏湧現出不一樣的光亮來。
“可能……還有C。”
“嗯？”蘇芷沫沒太聽懂，唐禹辰忽然笑了。
他揉揉她的發說，“誰說這世上隻有A和B可以選，那是別人。我唐禹辰，是別人嗎？”
“阿辰你……”
“好了，你在這陪著爺爺吧，我先走了。如果他醒了通知我，如果沒醒的話，最晚十點你必須走，我叫許凡來接你。”
“你、你今晚上回家嗎？”見唐禹辰走得匆忙，蘇芷沫隻來得及喊這麽一句。
聞言唐禹辰不由得停下腳步來回頭看著她，“不了，你和孩子早些睡。”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得這麽急……”蘇芷沫小聲嘀咕，不太能明白他剛才這是又忽然想到什麽了。
許凡已經告訴了她，最近發生的事情，包括韓宥嘉要求唐禹辰把su:賣給她，用唐氏百分之五的股份交換。
所以唐禹辰才會這般鬱鬱，這的確是個兩難的決定。
可是蘇芷沫卻覺得沒什麽，這根本沒有考慮的必要，唐禹辰是一定要選唐氏的。
品牌沒了她可以再創，可唐氏是唐進一輩子的心血。誰都不想自己的孩子葬送在別人手裏，唐進年歲已大，可她還年輕。
本來剛剛在門外的時候，聽見唐禹辰雖然已經做了決定但還是十分猶豫和愧疚的時候，她是想勸說他讓他不要擔心的。
但他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蘇芷沫也沒想去理會了。該說的該做的她都做了，雖然失去品牌她會很心疼，但比起自己的男人來她這點心疼又算得了什麽？
“爺爺，你要快點醒來，阿辰他真的很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