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瘋狂的執念
“陳殊，有什麽話好好說，你先下來。”高樓天台之上，唐禹辰視線緊緊的盯著站在天台上的白色身影，沒有上前也不敢上前，生怕那個如精靈一般的人兒，就真的這樣隨風一躍而去了。
“不！你不要靠過來！”陳殊哭著喊著，“你要是靠過來，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唐禹辰哪裏敢靠近，看見她站在上麵的那一瞬間心疼的就快要死掉。這一幕這感覺，讓他瞬間仿佛回到了五年前，那個看著陳殊的屍體擺在自己麵前的時候。
不能……這樣的事情，不能再發生！
“我不過去。”唐禹辰的聲音盡可能的平穩，盡可能的不暴露出自己的內心。“你先下來，有什麽話你對我說，有什麽氣你衝我撒。”
“辰，我是不是真的失去你了？我是不是真的沒辦法留住你了？”陳殊哭得語無倫次，淚水不住的往下落。看著這樣的陳殊，唐禹辰心疼不已。
“為什麽這麽說呢？你從來都沒有失去過我。”嘴裏說著，腳下不動聲色的向她靠近。“小殊，我心裏從來都隻有你一個人，你是知道的。那些女人都隻是你的替代品，看著她們我才能找到一些慰藉。”
這時候唐禹辰已經悄無聲息站在陳殊麵前，就在一伸手能抱住她的距離。
“所以，為什麽說你失去我了呢？”
“我、我看見了的，你和她在一起，你們……”陳殊還是哭，然而唐禹辰是明白了的。
他一聲歎息，伸手把陳殊攬入懷中。摸著她的頭發不住的輕聲安撫，“好了，不要哭了，你知道我最見不得你哭……雖然她無法和你相比，可她陪在我身邊五年。五年……在每一個沒有你的日子裏，都是她陪我度過的。所以，我沒有辦法做到那麽絕情，對她置之不理，那樣好像我是一個……畜生。”
“可是，我就是沒辦法看著你和被人在一起擁抱，沒辦法看著你對別人好！就算陪在你身邊的不是我，可是如今我回來了，我就站在你麵前，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還和別人……”
她仰起頭來，一雙眼哭得通紅，“唐禹辰，你是在報複我，對不對？”
唐禹辰深不見底的眸子閃著幽暗難明的神色，看著陳殊卻沒有回答。
“我想要忘記，我想要試圖忘記，可是我做不到……”
“小殊……”
“你不要叫我！”陳殊失望的搖著頭，一步步向後退著，“唐禹辰，我討厭你！”說完轉身拔腿就跑，跌跌撞撞的衝向下樓的門。
唐禹辰沒有動，實質那樣靜靜的看著陳殊憤怒跑遠的背影，漸漸的，眼底裏化成一道道複雜的悲傷。
總是這樣的分離，總是一樣的場景重複上演。當年他們會發生車禍，就是因為吵架。唐禹辰無數次的在想，如果當時能夠讓一讓她，能夠忍一忍脾氣，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眼底裏的悲傷在彌漫，他不知道究竟要不要追去。他怕，怕追上去後會重複上演的悲劇，怕不追此後就再也見不到她，見不到他最愛的女人。
可是心裏麵有兩個聲音，一個在不住的提醒自己，說著這個陳殊不過是個冒牌貨，不過是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另一個聲音在不住的勸說，追吧追上去吧，就算是假的又能怎麽樣，還有誰會帶給自己這樣的悸動。趁著還有心跳，趁著還有愛，為什麽不去揮霍不去浪費！
“啊……”
“小殊！”唐禹辰在陳殊絆倒的那一刻什麽都聽到了，慌忙奔上前去將她扶起，急切的檢查她哪裏摔到。
什麽掙紮什麽猶豫，再見到陳殊受傷那一刻都變得不重要了，看著她膝蓋上滲出的血絲，唐禹辰的臉色無比的難看，一張唇抿得死死的。
將她打橫抱起來，大步流星的往車上走準備送她去醫院包紮。陳殊想要抵抗，看著唐禹辰冷峻的側臉，心裏的悲傷蔓延到全身，就這麽睜著兩隻紅紅的眼睛看著他一眨不眨。
車裏的氣氛壓抑得驚人，車子往醫院開，陳殊看了唐禹辰幾眼，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不由得當先開口問。
“那個女人是誰？”
“訂婚的那個。”
“我問的不是她！”陳殊驟然提高了聲音，“半山藍灣的那個女人，是誰？”
唐禹辰心底微微一動，帶蘇芷沫回去還是一周前的事了，當時為了讓她安心畫稿，才將她帶了回去。那個時候陳殊還沒有回來，她又是怎麽知道的？
“結婚證上的另一位。”唐禹辰還是誠實的回答。
陳殊驚愕了一下，隨即笑了。“難怪，我說怎麽看著她如此麵熟，原來是因為看見了自己……”
唐禹辰的唇抿得更緊了，陳殊洗了下鼻子苦笑著。“唐禹辰，你讓我覺得我才是那個第三者……你怎麽能……”說著就解開安全帶，伸手去拉車門。
唐禹辰大驚失色連忙將車重新落鎖，“你幹什麽！”
他忽然加重的語氣讓陳殊瞬間紅了眼眶，委屈的看著他淚水就包在眼眶裏麵，倔強的不肯掉落下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可是現在車是在行進中，你怎麽能突然下車！陳殊，你瘋了，不要命了嗎！”將車子挺在路邊，唐禹辰到現在還在心驚不已。
她這樣的舉動，都在時時刻刻刺激著唐禹辰的神經。總是在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當年陳殊究竟是為什麽用冰冷的身體躺在他麵前的。
如果剛才不是他及時製止，是不是五年前的車禍就又要再發生一次？是不是他要再一次看見陳殊躺在自己麵前，倒在血泊中的樣子？
一想到這個可能，唐禹辰就渾身冰冷。
“沒錯，我瘋了，我是瘋了！”陳殊用手背暴力的一抹眼淚，“我是瘋了才會回來！瘋了才想要見你！你已經結了婚又離了婚，如今又有結婚的對象，我什麽都不是，我回來有什麽意義……唐禹辰，我就不該為了你回來！”
說罷，陳殊再次拉開車門，一瘸一拐的走遠了。
傾盆大雨就在此刻突然而至，瞬間狠狠淹沒了陳殊較弱的背影。
她的身影在雨中頓了頓，抬頭看著這場大雨，仰頭放聲笑了。這場雨來得真是時候，就一如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