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鵝梨帳中香
在小說里，如果需要安排兩個有些道德感的男女發生點放縱的事，經常會找兩個借口，一個是喝多了，一個是中毒了。
經典台詞是：「我昨晚喝多了，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這台詞挺爛，江川很懷疑現實中真有人敢這麼推脫，畢竟有些事也算需要點時間的技術活，完全失去意識和控制是幹不成的，除非秒殺完事。
「我中毒了，不幹那事很快就會死。」
這台詞同樣非常爛，很遺憾這種毒藥到現在也沒有發明出來，不然真算是造福人類男女的神葯，設想只要某人吃了這種葯，那麼人人都有責任救人一命，這裡面實在有很大的實用空間。
而且從這情節也能看出東西方文化的差異，中毒不啪啪就會死，這是基於陰陽五行理論衍生的劇情，而在西方醫學里是說不通的，毒都擴散進入血液了，來一發有個屁用，小說都沒法這麼編。
江川和陸老師走街串巷往回走，一路上春心蕩漾，同時感嘆東方文化之勃大精深。
兩人都沒有說話，想幹什麼也不用找借口，進了黑巷子江川自然就摟住了陸老師。
作為演藝界的精英，他們都精通身體行動學、人類領域學，善於解讀身體語言，一個微表情就大概能揣摩對方的內心，這也是表演學的基本功之一。
說白了就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兩個行家之間還互相解讀個什麼勁。
陸老師象徵性掙了一下，之後反而貼更緊了。
四合院里黑燈瞎火，陸風林和賈總去了杭州，得明天才回來。
天時地利，人和。
陸小倩進房間時，江川跟進去也沒被阻止。
師父讓進門，修行在個人。
「你進來幹什麼？」
「不幹什麼，有水嗎，我有點渴。」
陸小倩的房間完全中式裝修，乾淨整潔低調奢華之外，還有股鵝梨帳中香的氣息。
老師喜歡香道，鵝梨帳中香據說是南唐後主李煜的夫人周娥皇發明的，歷史上很有名。
鵝梨是一種香味強烈的梨，把十隻鵝梨研成梨汁，與一兩沉香末混合在一起，然後把這些原料放在銀容器里，再將容器放入甑內坐在水鍋上反覆蒸，直蒸到梨汁收干為止。於是梨汁清而且甜的芳香就融入了沉香中。
去年奧運期間，江川和陸小倩一起製作了這種沉香，氣味淡雅悠長，帶著梨汁的自然甜氣，舒緩心情，更可安神助眠減輕壓力。
雖然江川非常喜歡，但沒有帶走，而是當作老師獨有的香氣，就在這個房間里秘不外傳。
陸小倩拿來一瓶礦泉水，江川咕咚咕咚都喝了。
老師慈愛地看著他：「慢點。」
江川順手把空瓶放在桌子上，一把攬過陸小倩：「老師……」
「別叫我老師……」
「叫小倩我不成寧采臣了？」
這麼一說江川自己也嚇了一跳，古色古香的房間里飄著鵝梨帳中香，還真像見了鬼。
好在老師的嘴唇還是那麼水潤，江川如饑似渴又喝上了。
人的能力並不由身份決定，接下來做的事情江川才是老師，陸小倩生疏得很，有點張惶失措。
「老師，你這接吻的經驗，怎麼能指導同學們拍感情戲？」
「不影響吧，難道你指導威爾·史密斯槍戰戲，還先去殺兩個人？」
陸小倩不是扭捏的人，一旦決心做一件事就能放開手腳，而且學習得很快。
老師以前說過，前進的道路都是崎嶇的，充滿荊棘的，沒有那麼多陽光大路可走，多半是羊腸小道，同學們未來要有面對困難的決心和準備。
江川是有決心的，然而有些困難比他想象的大，老司機在羊腸小道上開大卡車，還是很有難度的。
窗外月牙高掛寒風呼嘯，屋內溫暖如春，他和老師忙得熱汗津津。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想到了程門立雪。
程頤又稱伊川先生，是北宋理學家和教育家，是宋明理學的奠基人，當時有許多學生和崇拜者。
有一天楊時前去拜見程頤，在窗外看到老師在屋裡打坐，不忍心驚擾，於是就靜靜地站在門外等他醒來。
這時天空中飄起了鵝毛大雪，並且越下越大。
等程頤醒來時，門外的積雪已有一尺厚，而楊時始終站在風雪中等候，身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
後來楊時成了天下聞名的大學者，這件事也被作為尊師重道的範例，傳為學界佳話，有個專門的成語「程門立雪」。
江川也尊師重道，現在也是程門立雪，站在門外進不去。
不過他還是沒有楊時那麼尊師重道：「老師，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什麼意思……啊！」
舞鸞鏡匣收殘黛，睡鴨香爐換夕熏。
鵝梨帳中香裊裊生煙，江川魂銷神與忙了一晚上，一次次五體投地，報答深厚的師恩。
天蒙蒙亮時太累了，兩人意猶未盡迷迷糊糊睡去，結果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陸風林回來時他們還沒起床。
好在陸風林敲了門，沒人應答以為都不在家，不久就出去了。
江川躺在被窩裡得出一個結論：「此地不宜久留。」
這三年他來京都住陸風林的家，昨晚已經功德圓滿，接下去想要和老師在京城長住久安，最好當然得有自己的窩。
陸老師肌膚勝雪有些慵懶：「真是沒想到，我本以為自己一輩子也不會做這種事。」
這倒是可能，她上一世可能就原封未動。
江川摸著她的臉：「我比你還沒想到，簡直是上輩子修來了。」
09年的春晚還算不錯，本山子的《不差錢》仍然看一次笑一次。
不過賈總和陸風林都不太願意看，在之前的網路直播權競爭上，樂視莫名其妙沒爭過愛奇藝，這讓兩人覺得憋屈，年後一起吃飯時還在發牢騷。
人是有行為模式的，初七開始上班以後，江川綜合了這些天整理的資料，然後一口氣在西單上國闕、盤古大觀下單買了兩套面積超過五百平米的豪華套房。
多吃多佔的思想當然是腐朽的沒落的，腳踏幾條船的行為也不光彩，但並不妨礙他付諸行動。
這不僅僅是狡兔三窟，與陸小倩關係的變化，刺激了他在京置辦資產的慾望，或許後續有空還將不停地買買買。
不過這些樓盤最早的也得半年後交付，他暫時還得在陸風林家裡混。
米國那邊換了大統領，這些天江川也一直很關注金融市場。
奧巴瑪也很關注，宣誓就職的第二天就宣布政府將制定有效措施，加強對大金融機構的監管，限制其規模和高風險交易。
二月底奧巴瑪又推出了金融救援計劃，允許米國家庭提前從養老金賬戶提取總額不超過1萬美元的資金，對陷入困境但仍在努力還貸的購房者，將其喪失住房抵押贖回權的期限寬限90天，次貸危機進入尾聲。
三月份江川交割了股指期貨，獲利頗豐，總資產已經達到八十三億美元，在曰本富豪榜上躍到了第五名。
緊接著他就設置了購入價，重新開始收購蘋果股票，三美元以下能收多少是多少。
股價回升很快，最終江川收了差不多十一億股，是之前的兩倍多，花掉了三十一億美元，佔比蘋果公開股份的百分之五點八，超過了巴菲特。
股票差不多就這樣了，十年後有五十倍的漲幅，一千五百億美元足夠多了。
不過手頭還有五十二億美元，花不掉的話也應該找個地方投出去。
二月二十八日，第六十二屆戛納國際電影節開始報名，江川把《寄生蟲》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