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被她影響成這樣
對方話還沒有說話,嚴浚遠就猛地坐了起來,急遽打斷他的話,“她現在怎麽樣了?”
“李小姐被送到醫院去了,現在醫生正給她檢查著,還不知道情況。”
他像光束一樣從床、上起來了,快速地到衣帽間去,隨意地穿了套衣服,就急匆匆地出去了。他焦急得甚至連紐扣都扣錯了。
一路上,他的心像懸在了咽喉一樣,隻覺得呼吸都被堵塞住了。
她千萬不可以出事,千萬不可以……
去到醫院時,陌漓剛剛從檢查室出來了,護士正在她的床頭忙著。
她此時正閉著眼睛,睡在病床毫無知覺的。
嚴浚遠的心沉得像大石一樣,少有地泛起惶遽。
他趕緊問護士,“她怎麽樣了?”
護士看見他英俊非凡,十分賞心悅目,簡直是上辛苦夜班的一個大慰勞。
不過目光一撇,卻有點想笑,因為他上衣扣子扣錯了,所以下衣角一邊長一邊短的,有點狼狽。
嚴浚遠知道護士笑什麽,但他壓根不關心自己的形象,隻關心陌漓的問題,更加焦急了,“她到底嚴不嚴重?”
“我們給她做過一係列的檢查,她的頭部沒有受到什麽損傷。但估計知覺神經受了點碰撞,所以才一時暈睡過去了。我們給她輸點液,通通血管,調節一下神經,她很快就會沒事的。”
嚴浚遠這才放心下來,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護士給陌漓上完了藥水後,出去了。
把陌漓送來醫院的度假人員,此時也進來了,“嚴總,你知道她家人的電話嗎,通知她的家人來照顧她。你回去吧。”
他聲音很淡,“不用了,我在這就行。”
酒店的人員聽他這樣說,也很識趣,“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病房裏安靜了下來。
嚴浚遠緩緩地坐在了病床旁,寂靜地看著她。
雖然是一直昏睡著,但她的眉頭皺得很緊,估計是撞車之前一直在想著什麽事,出事了連表情都還沒有恢複過來就暈過去了。
他輕輕地拿過她的手,有些遲疑,又有些疏離,最後還是放在了側臉上。
以前,他很喜歡把她的手放臉上摩擦著,感受到她細軟的肌膚和自己相觸,心裏會有著說不出的溫馨感覺。
隻是現在,如果她是醒著的話,估計她是不願意被他這樣握著手吧。
又或者,他也沒有那麽厚的臉皮,強硬地做著這種恩愛情侶才會做的事情。
但無論如何,他隻想享受片刻沒有任何幹擾,沒有任何厭惡,沒有任何恨意的溫馨。
他很想回憶過去的美好,隻是寧靜地和她獨處。
他出奇安靜地凝望他,視線很深遠。
他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曾經兩人那麽深愛,可重遇之後卻會演變成另外一種極端的情況了。
是愛的不夠深,還是因為愛的太深,兩人的眼裏都容不下一顆沙子,所以才造就了眾多的摩擦和懷疑。
甚至對各自做的事都覺得不可能原諒。
無法原諒的愛,到底還是不是一種愛?
都說愛得深就不會分離,會分離的話就證明愛得不深。那現在,他倆到底是屬於哪種情況?
他雖然是已經抽刀斷水了,可水卻流得更厲害了。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隨時都放任自己,肆意妄為。
他以前有條不絮的生活全部都被她打亂了,亂得一塌糊塗,已經完全不像他了。換做以前,他一定掉腦袋都想象不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女人影響成這個樣子。
而且,他似乎還會這樣讓自己任性下去。
他心亂如麻,額頭緩緩落在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他的黑睫在暗影下靜謐著,一動不動的,在思考著這個棘手的問題的。
可他知道,這不是一個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答案。
夜,此時,很深很深。
3點半的醫院,除了外麵偶爾的救護車聲音外,萬籟俱靜。
半夜三更是身體最疲倦的時候,陣陣的困倦像排山倒海一樣卷席著他。
但此時陌漓還吊著藥水,所以,他強迫自己提起精神來,免得藥水輸完了都不知道。
可身體的困倦像萬丈大山一樣沉沉地壓著他的眼皮,讓他每一秒都睡過去。
為了不讓自己閉上眼睛,他不斷地用力地擰著大腿上的肌肉。
一開始時很有效,每一次痛意都把他的困意驅趕走了。
可隨著夜越來越深,擰大腿似乎失去作用了,即使再疼他都依然想閉上眼睛。
最後,他離開了病房一會,回到車裏去拿了一包煙,又重新回到了病房。
自從陌漓離開了他之後,他就有了很多壞習慣,比如說嗜酒,比如說吸煙,比如說寫毛筆字寫到走火入魔……他覺得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個優秀男人了。
他用火機點著了煙,但卻沒有吸。
而是走到陽台去了,因為病房內有煙的氣味會影響病人的健康。
他站在陽台上,左手拿著煙,右手攤開著,一遍遍地用煙頭燙著掌心。
煙頭燒得紅通通的,冒著熱氣,在他的掌心裏一遍遍地洛下痕跡。
強烈的灼熱和燒心感,讓他頓時冒起了汗絲,眼中的睡意也被疼痛驅趕了出去。
燙了一會後,直到手心裏全是火辣辣的痛覺,他才把煙頭在花盆裏摁滅了。
然後重新回到了陌漓的床沿邊,靜靜地看著她。
隻是此時他不能用雙手包圍著她細長的手了,因為他的掌心很疼。但他的臉上卻一直很安靜。
對他來說,任何的痛都比不上心上的疼痛。
經曆過曾經的撕心裂肺的心痛後,一切的痛對他來說都已經像風一樣虛無了。
他就這樣一直定定地注視著她的麵容,一動不動的。
偶爾,但強烈的痛意過後,倦意又襲擊而來,他又重新回到陽台去,繼續用煙頭燙著手心……
夜,在一位男人的疼痛和靜謐中慢慢地流逝著。
差不多6點鍾的時候,陌漓的藥水終於滴完了。
嚴浚遠按了呼叫鈴,一會有護士來了,拔掉針頭,然後給陌漓測量了一下血壓,隨後記錄下數據。
她一邊寫,一邊偷瞄了一下嚴浚遠,發現他比之前疲倦多了,不過衣服已經整理好了,帥得不要不要的,“先生,你一直沒有睡嗎?”
“嗯。”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