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王家的打算
這一番演出，確實把這群人震撼到了。
看著麵前一分份從未見過的精致菜肴，那種精美的擺盤讓人不忍破壞，那搭配的異常華麗的菜色，那撲鼻而來的香氣，那些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食材，這一切的一切讓他們有種三觀崩塌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們都認為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見識廣博，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是最拔尖的一批人了，即便是當朝帝王，也不會比他們往日裏享受到的更奢華多少，畢竟朝廷賦稅真的用到皇帝身上的，實在沒有多少，而家族財富卻可以由他們自由支配。
可今這所見所聞，卻完全超出他們的認知，讓他們不由之主地生出一種慚愧之感，想到自己可能才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想到往日裏他們暗地裏譏諷劉備是織席販履之輩，譏諷王軒出身低賤睚眥必報心黑手狠，這一刻，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事實上，他們不是沒來過星輝夜總會，可往日裏他們卻從未見過這個啊，現在想來，不是沒有，而是他們身份地位不夠，享受不到這種待遇罷了。
想到這裏，眾人目光紛紛朝著坐在主位的王仁看去，便見到王仁風輕雲淡老神在在的樣子，一副這都是場麵，老頭子我什麽場麵沒見過的神情，眾人不由得心裏再次提高了王家實力的等級。
事實上，王仁也是看的傻眼了，這場麵他特麽也沒見過啊，他來過幾次星輝夜總會聽戲曲也沒見過這個啊，而且包場的時候，一切都是夜總會設計好的，根本不需要他操心，好吧，他想操心也沒用，這邊根本不會理會，一切都有固定的章程，當然，最高等級是肯定的了。
好在，這老頭子年紀大了，老而不死是為賊，以最快的速度反應過來，這才能擺出這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出來忽悠人。
“諸位，請用餐，都嚐嚐，往日裏這些東西可吃不到！”王仁抬手朝著眾人示意了一下。
話音剛落，便有一群侍女端著一個托盤走到眾人身邊，托盤之上一個雪白的還冒著熱氣的毛巾，一杯清茶，一個空碗。
眾人一愣，誰也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麽，趕緊抬頭偷偷看了其他人一眼，卻發現其他人也在偷偷四處亂瞄，最後目光都集中到了主位上的王仁這裏。
王仁這邊的待遇明顯不一樣，侍女到身邊的時候，嘴唇不動，可一個細的聲音卻傳到王仁的耳邊，王仁也隻是稍稍一愣變神色如常起來。
拿起白色毛巾擦了擦手擦了擦臉後把毛巾放了回去，拿起清茶喝下去慢慢漱漱口，再拿起瓷碗吐了進去。
見王仁一套做完之後揮揮手，侍女端著托盤退了下去，下麵眾人才鬆了一口氣，趕緊如法炮製起來，陡然間，眾人感覺自己變得高大上起來。
宴席終於開始，看著那一種種不認識的食材，列位家主也不好意思抬頭發問，那實在會顯得自己無知，一個個互相談笑風生間換著樣嚐試起來，每每一種菜肴入口，都感覺是一種從未品嚐過的美味。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王仁感覺差不多了，這才放下筷子，輕咳一聲吸引了眾人注意力。
“諸位，漢王有意北伐，此事想必諸位已經知道了吧。”道這裏王仁頓了一下，見眾人紛紛點頭，這才繼續道：“不知道諸位對這次北伐有何打算？”
此話一出，大廳之內一下陷入安靜之中，眾人一時間都沒想明白王仁為何有此一問，其中崔家人已經在逐步南下了，而被迫要準備北上的一些人，一下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半響，蘇禮試探性的道：“不是我等有何看法，而是，即便我等有看法，可……今時不同往日，怕是沒什麽用啊！”
聞言，王仁淡淡一笑道：“蘇賢侄怕是還不知道，我王家，在大半年之前就準備好了北上吧。”
所有人聞言一愣，重點關注到了‘大半年前’這四個字上，那時候別他們還沒遇到王軒，怕是袁紹都還活著吧，王家那麽早就準備北上……
“不知王公與國師是何關係？”反應比較快的段雲冷不丁問道。
“此事先略過不提，我想的是，各位與其被動接受，何不主動配合，至少在老朽看來，北上未必是一件壞事啊！”
王仁顧左右而言他的表現，讓眾人心頭一跳，下意識朝著四周看看，有能力包下整個星輝夜總會，讓大家受到這種等級的待遇，又提前半年多準備北上，定然知道一些我等不知道的消息，如此一來還與王軒沒關係，老狐狸你這是騙鬼那！
眾人想通其中關節，一下子興奮起來，看著王仁的目光裏充滿了驚喜，對於這些世家大族來，王軒可怕麽？
很可怕！
為什麽很可怕？
不是因為王軒對他們充滿敵視，也不是王軒心狠手辣，而是王軒的不可溝通性。
無論他們用多少手段，發動多少人情關係，都聯係不上王軒，王軒在他們這裏仿佛就是個與世隔絕之人般，沒有任何人情往來，這才是他們最苦惱的。
他們嚐試過通過蘇家的蘇雙的關係聯係王軒，可蘇雙見了王軒話都不敢多一句，也嚐試通過糜家的關係找王軒，畢竟是糜家的女婿，可糜竺一聽是要聯係王軒，寧願賠雙份人情也絕對不接這種話頭。
他們從各個關係網哪裏得到的消息就是，能讓王軒改變主意的人不是沒有，比如劉關張，可特麽能聯係到劉關張還找你王軒幹什麽！
麵對王軒這麽個油鹽不進的家夥他們是徹底絕望了，此刻忽然蹦出來個王仁，由不得他們不驚喜。
“還請王公不吝賜教我等晚輩！”一群人趕緊起身對著王仁拱手施禮。
“諸位切勿多禮。”王仁滿臉笑意地抬手示意大家坐下，這才繼續道：“在老朽看來，老的格局已經經曆幾百年之久，已經很難跟得上時間的步伐了，且中原地區經過此次大戰之後，必然產生新的氣象，當年諸子百家何等興旺，可現在又如何，還不是已經幾乎不存於世了，我等世家若不跟著探索一條新的道路，早晚也會如百家一般，慢慢被曆史的長河所淘汰。”
“而據我所知，經曆大漢四百年時光之後，如今漢王在國師的建議下有意重新探索新的政體，因為各項技術的進步，大漢完全有能力進一步擴展國土，國師有意在現有大漢的國土之外，重新啟用分封製，而‘鎮遠侯’和‘鎮東侯’便是兩個最明顯的例子。”
王仁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被震驚的愣在原地，大廳詭異的陷入到一片寂靜之中，好半響眾人才漸漸緩過來，一個個身體微微顫抖麵露激動之色的看向坐在諸位的王仁，一些畫麵已經在他們的腦子裏來回回蕩了。
世家在一地不斷的發展，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會滲透到一地的方方麵麵之中，最後對地方的影響力將遠超朝廷，可到此也便是極限了，想更進一步便會觸碰到朝廷的底線，與造反無異，這個問題擺在所有世家麵前，卻一直得不到解決。
一些大世家不是沒有更進一步的能力，而是麵對朝廷這種龐然大物沒有反抗能力罷了，其實大世家本身的人才儲備和人力財力完全有資格建設一個諸侯國了。
隻是從秦一統六國之後，便徹底廢除了分封製而改成中央集權製，漢基本上全盤延續秦的政策，而秦以前，春秋戰國時期，前後一共出現了109個諸侯國，都是一些頂尖世家發展到極限之後產物，即便國家被滅之後，世家也依舊傳承下來，比如陳、吳、韓、趙、魏等等，在座的蘇家，段家，春秋時期祖上都是一國。
蘇家商周時期的蘇國後裔，蘇國是蘇姓起源地，故址在今河南焦作市溫縣。
段家是中山國後裔，其實起來，段家祖上也是異族，鮮虞部落之人，後來被晉給滅了，三家分晉之後複國過一次，又被魏給滅了。
若他們沒幻想過重現祖上榮光那是扯犢子，隻是時代不準許罷了，現在聽王仁這麽一，在結合他們看到的公孫瓚和呂布的事情，心頭自然而然地信了八分。
倒不是王仁的多有道理，而是他們自己想信，自然就會給其找到各種理由。
此時，王仁又繼續道：“不瞞各位，我王家亦有想法，並且已經準備半年之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