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正義不再
“我說德魯夫，你這樣真的可以？”
梅露莎看著德魯夫在那擺弄著那堆奇奇怪怪的機械裝置忍不住問道，雖然此時他們可以降臨莫瑞科城，但那不過是借用神殿的力量而已，
受到這力量約束，他們並不能離開莫瑞科城，即使這座城市需要庇護，也用不著兩尊神。
“那當然，很快就搞定了，凱羅夫，把那東西裝上。”
將那亂七八糟的裝置組合成一座塔的模樣，德魯夫拿出自己的鍛錘猛地一敲，明明隻是投影，但那鍛錘卻敲出金屬撞擊的聲音，在塔中心，一道光柱直衝天際將黑暗扭曲的天空撕裂。
在外邊看著的雷托注意到這個情況立即閃現到那光柱刺穿屏障的位置，龐大的空間之力湧入那被撕開的口子，雷托順著那被他撕裂的通道衝了進去。
“還是一樣的討厭，要不是要幫忙，我才不會來這！”
暗中觀察的伊芙露娜緊跟其後不知道在向誰解釋，時間長河的力量降臨強硬的將那正在愈合的口子再次撕裂，密勒托城，荊棘花伯爵索蕾娜正帶人抵擋那源源不斷的攻擊，
即使早已知道，但真的麵對這一刻，依舊有著驅散不去的悲傷，雖然目前大家都僅僅隻是負傷，但所有人都知道，犧牲是早晚的事。
然而，大家都沒後悔，實際上，這件事，眾人隱約間都能察覺到，就在這時，一道詭異的河流從天而降環繞密勒托城，
密勒托城外圍攻的深淵怪物被那奇異的光芒之河擋在外部，深淵雖然有著極強的腐蝕和破壞力，但深淵的所有特殊之處都無法對時間長河起效，而時間長河卻能輕鬆剝奪所有靠近的深淵怪物的時間。
“究竟是誰？時間之龍？”
索蕾娜詫異的說道，在那古怪的河流包裹住整個密勒托城後，暫時，他們可以小小歇息一會，隻是，她不明白，這種時候，究竟是誰會向他們這些罪人伸出援手。
“不用.……來不及了……”
駕駛著營地前進的溫德爾說著歎了口氣，不遠處，那屏障徹底破碎後的村莊在轉瞬間就徹底失去了光芒，即使是他們矮人，想要攻入深淵內部，也要做好防護措施。
伯德留在自己的房間，當他數次目睹這個情況後，他心裏實在是受不了，他的那些仆從和萊耶絲在那安慰他，凱莉紗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神色凝重。
她無法理解賽斯維爾公國的做法，即使，看起來諸神在壓迫他們，可.……
“停下！”
突然羅德瑞克大喊一聲，溫德爾雖然疑惑但還是下意識的按照羅德瑞克的吩咐行動，就在營地緩緩停住時，前方黑色一陣蠕動，一個粘液狀的巨大黑色怪物露出被它擋住的金色城池。
金色的光線從巨大的城池內部延伸而出在外編織出一個金色的王冠狀屏障，即使相隔甚遠，眾人也能看到那巨大的怪物正不斷攻擊著那金色的王冠。
“神，被困在深淵……”
捏著下巴，羅德瑞克若有所思的說道，格魯特看到那巨大的粘液怪物注意到自己等人慌忙喊道
“羅德瑞克大人，別管什麽神不神了，那東西要過來了！”
“怕什麽。”
溫德爾掏出自己的魔紋槍不屑的說道，羅德瑞克一壓溫德爾的槍管說
“那東西不是你們能對付，格魯特，別跟過來。”
走到露台，微風帶來深淵那讓人厭惡的氣息，看著那巨大的粘液怪物，羅德瑞克麵無表情的招來沃土之樂章。
琴聲在這混亂的空間裏響起，一頭頭光龍憑空出現撕咬著那巨大的粘液怪物，格魯特激動的看著這一幕卻沒有纏著龍神大人學習的打算，開玩笑，這個魔法他怎麽會認不出來，
那是龍族內部的龍之呼喚魔法，這個魔法雖然大家都能學，但真要使用，還真不一定有這個效果，就像格魯特，他倒是會這個魔法，可是他除了能召出一個自己的虛影外根本沒法像龍神大人這般召出一大群光龍。
黑暗漸漸退去露出死寂的大地，這裏原本是一片森林，隻是，被深淵吞噬後，除了死去的土地外沒有留下更多的東西，就如當初莫瑞科的約克圖農場一般。
對於深淵主動退去，格魯特並不覺得奇怪，溫德爾雖然感覺哪裏不對勁，但他並不了解龍族內部的情況，也不知道羅德瑞克這一手是不是有問題。
凱莉紗他們更是完全不懂深淵的情況，畢竟有關深淵的記載，隻有曆史悠久的大帝國的隱秘藏書庫以及各個神殿內才有可能存在。
“羅德瑞克大人，克洛賽爾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
看著那被金色王冠籠罩的克洛賽爾城，格魯特好奇的問道，那金色能量王冠在他看來更像是凝聚著神力的特殊屏障，可是，他們不是在對抗人類諸神嗎？
“滯留於塵世的神被拉入深淵，或許，他們的目的就是如此？”
沒有回答格魯特，羅德瑞克低聲喃喃自語道，撓撓頭格魯特不太明白龍神大人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溫德爾看著那些不斷向著克洛賽爾前進的巨型深淵魔物說
“我試試，看能不能用魔紋炮開出一條路。”
說著，溫德爾轉動鑰匙，一個特殊的麵板被彈出，看到那有些眼熟的顯示裝置，格魯特疑惑的看了看溫德爾問道
“這東西你是什麽時候裝上去的？”
他可是記得營地剛建好的時候，還沒這東西來著。
“在洛雷特改進的時候，那次矮人之神大人還順便把魔紋炮給再次加強過。”
瞥了眼格魯特，溫德爾說著控製著魔紋炮對前方的巨型怪物發起攻擊，魔紋炮的能量炮彈落在那巨型深淵魔物身上，將它巨大的身軀轟出一個缺口。
看到這，格魯特眼睛一亮擠過去說
“讓我試試！”
溫德爾沒有拒絕，告訴格魯特如何操作後，他就繼續控製營地前進，炮火轟鳴聲中，那擋在前方的巨型深淵魔物被魔紋炮狂暴的能量炮彈撕碎。
沒有任何魔法，矮人族的魔紋炮單純以極度凝聚壓縮的狂暴魔力爆炸造成傷害，而這，卻正好讓深淵的腐蝕失去效果，因為能量炮彈隻有一個構造，那就是壓縮到極致的魔力在瞬間炸開。
“這東西的能源，是由什麽提供。”
注意到溫德爾並沒有阻止格魯特連續開炮，羅德瑞克向溫德爾問道，他沒記錯的話，這個營地的能源核心似乎並不能支撐這高強度能量消耗太久。
“矮人之神大人帶來的神器能源塔，改進後，魔紋炮單獨使用一條獨立的供能回路，由能源塔單獨供能，就算他這樣亂用，短時間內也不會出什麽問題。”
溫德爾說著加快了營地的前進速度直視前方說
“總不能一直都讓團長你動手，這樣不好，冒險團並不是團長您一人的。”
聽到溫德爾這話，羅德瑞克笑了笑沒有說什麽，退到一旁，他看著格魯特和溫德爾配合著不斷靠近克洛賽爾，一開始，格魯特也許是抱著玩鬧的心態，
隻是，在聽到溫德爾那話後，他認真了，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他可不希望最後又是龍神大人親自動手，神情凝重的格魯特不再隨意開火而是不時詢問溫德爾注意事項。
隻是，即使他們配合得很好，圍著克洛賽爾城攻擊的巨型怪物還是擋住他們前進的道路，即使魔紋炮能消滅那些怪物，但效率卻遠不如對方出現的速度。
就在格魯特暗自著急的時候，銀白色的光芒河流降臨，那光河卷起深淵怪物將其化作飛灰，羅德瑞克輕聲說
“這麽亂來，應該是契卡夫。”
雖說時間長河克製深淵，但那畢竟是很重要的東西，若是雷托，肯定不會隨便拿來當武器使用，
趁著時間長河將深淵怪物清理一空的機會，溫德爾控製著營地快速衝到克洛賽爾城前，金色的皇冠屏障將營地擋在外麵，
他們不可能強行破開屏障進入克洛賽爾城，就在這時，契卡夫的身影出現在克洛賽爾城前，他與布下屏障的諸神溝通讓羅德瑞克他們得以進入克洛賽爾城。
“這麽胡來，小心時間長河出現問題。”
看著得意的向自己邀功的契卡夫，羅德瑞克好笑的說道，轉頭看了眼漸漸消失的時間長河，契卡夫雙翼一震說
“怎麽會！我可是很小心的在使用！”
“你說是不是啊，格魯特。”
被契卡夫盯上，格魯特一個激靈躲到龍神大人身後一副你看不到我的模樣，搖搖頭，羅德瑞克說
“你打算和我們一起進去？”
“不了，光靠我們，想要守住剩下的城池還是有點麻煩，他們這一出，實在是.……”
歎了口氣，契卡夫向著遠方飛去，時間長河消失後，那群巨型深淵怪物再次圍了過來，見此，溫德爾立即控製營地趕緊衝進城裏。
“伯德.……”
皇宮內，看到跟在羅德瑞克身後的伯德，索卡爾神色莫名，明明他已經拜托羅德瑞克將人帶走，為何……
“奇怪，你們搞了那麽大的事，他們居然沒有對你們動手？”
打量著一旁怒視索卡爾等人的祭司們，格魯特好奇的問道，這時，一名白胡子老法師說
“因為目前祂們的敵人是深淵，不，也不能說全是如此，隻是，伯德，你不該回來。”
“洛夫德老師，我……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明明還有其他的可能不是嗎？”
望著眼前這名賽斯維爾的守護神兼自己父親的摯友，伯德忍不住大聲質問，他始終無法理解他們的做法，索卡爾看著伯德不出聲，王座上坐著的男子閉上眼沉默許久說
“伯德，你知道，達塔利亞地區對祂們的意義究竟是什麽嗎？”
“莫非這地方還有什麽獨特之處？”
格魯特神色古怪的看向王座上的男子，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應該就是伯德的父親，賽斯維爾公國的統治者，伯恩斯·布魯克。
緩緩睜開眼，伯恩斯看向那幾名祭司說
“若是我說，達塔利亞現在這反抗諸神的氛圍是諸神有意放任甚至暗中推動，你是否相信？”
“怎麽可能，如果真是這樣，他們是沒事幹在給自己找麻煩？”
擺了擺手，格魯特一副你在逗我的樣子說道，凱莉紗也不信這話，溫德爾疑惑的看了看那幾名祭司說
“如果光聽你這麽說，確實很難相信，可是，這些祭司沒有反駁，恐怕，這就是事實了。”
以他對那些祭司的了解，涉及到神明，隻要是汙蔑，他們絕對會反駁甚至動武，可是，若說的是不利的事實，虔誠的祭司反倒不會爭辯，
他們，或許會以其他方式誤導，卻不會為此撒謊，具體的原因，溫德爾也不是很清楚，隻是根據他知道的信息，現在這幾名祭司不反駁，那大概就是事實了。
“他們一直都知道，但他們卻不知道該如何行事……神.……已經不再是那個神。”
“雖然你說的大部分都沒錯，但我還是要糾正一下，他們還是他們，隻不過他們迷失在力量中罷了，商業之神他們，或許還有一絲清醒，可是戰爭他們。”
死亡之神從後方浮現突然出聲說道，他疑惑的看了看羅德瑞克一行人說
“克拉雷婭沒有和你們在一起？不對，他怎麽也不在？”
全身隱藏在黑色長袍下的死亡之神摸了摸下巴疑惑的說道，格魯特打量著死亡之神不滿的說
“你這身打扮，怎麽和木異一個德行，等等，木異不會就是你麾下的祭司吧？不對不對，木異那家夥武力那麽強，肯定不是祭司，莫非是騎士？”
看著格魯特，死亡之神沒有回應，撓撓頭格魯特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默認了這個事。
清咳一聲，羅德瑞克出聲說
“木異他們的事先放放，諸神迷失在力量中，為何會與達塔利亞的特殊氛圍有關。”
雖然他已經猜出真相，但他需要對方的確認，沒辦法，時不時的會有太過離奇的事超出他的預料。
“有時候，我挺羨慕你們龍族，至少，你們不會迷失在那越加龐大的力量之中，爭奪信仰、為了信仰發動戰爭、甚至對統治區域內的其他信仰排斥，這些做法，和我們當初的想法……”
死亡之神說著歎了口氣，他雖然沒有受到那不斷膨脹的力量影響，但那不過是因為自己無需過度依靠信仰來獲得強大的力量，
他們之中，唯一能對抗那欲望的，隻有正義之神約爾夫·索爾克一人，也隻有他，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即使他是他們之中最弱的神。
“你們應該知道，我們大多曾經是在抵抗深淵入侵時奮鬥在最前方的人，嗬，雖然我並不是他們那樣的英雄，可是，成為神之後，他們卻都迷失在那強大的力量麵前……”
“神的力量，以信仰的力量為根基，一開始，他們都在按照各自的想法試圖讓自己的信徒過得更好，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諸神間的摩擦，最後，他們的目的卻變了，
曾經的善待信徒變成了如何更快更有效率的讓信徒更加虔誠的信仰自己、如何爭奪其他神的信徒，那些強大的神隻是短短數年，就徹底變得陌生，
即使是商業之神他們，也不過是還殘留著小小的人性，他們明白，這轉變，已經無法改變，於是，在那絲人性的影響下，他們試圖尋找自我毀滅的道路，
而達塔利亞地區，就是在他們的這些想法下誕生，隻是，那是他們所剩不多的人性混亂之下的決斷，於是，在達塔利亞地區，神諭不斷下達，卻又不停出現神諭衝突，
他們在試圖讓達塔利亞的人們毀滅他們，卻又放不下神的身份而不願被毀滅。”
抓著腦袋，格魯特一副頭疼的模樣說
“這都什麽啊，繞來繞去的，我怎麽都聽不明白。”
“簡單的說，就是人類諸神早就瘋了，隻不過那瘋子想要引導達塔利亞人毀滅他們尋求解脫，卻又自己發瘋的抗拒。”
溫德爾瞥了眼那群祭司說道，凱莉紗沉默不語，她不明白這究竟.……
“所以你們就搞了這事？可是，這麽做，不也把賽斯維爾一起拉下水了？”
不解的看向伯恩斯，格魯特問道，他始終想不明白，賽斯維爾為何會選擇這麽做。
“因為我們別無選擇，不是誰，都能抗拒諸神的意誌，更何況我們賽斯維爾並沒有那個能力。”
索卡爾出聲說道，洛夫德沒等格魯特質問就說道
“即使我可以封神，但，那不過是一個新的.……和祂們一樣的神.……”
“無論祂們究竟做了什麽，和我們有多大的矛盾，但最後，祂們曾經庇護過賽斯維爾這事無法否認，我們，隻能找到我們一致的目標，那就是毀滅諸神。”
伯恩斯站起身緩緩說道，他看著羅德瑞克說
“你們，能否不要插手這事，雖然理論上不可能，但你們敢站在這，代表你們有著破解這最後手段的能力，我希望你們，不要這麽做。”
“站在一旁看著賽斯維爾拉著諸神一同毀滅？你，考慮過伯德的感受？”
“他會理解，他也隻能理解，沒人能任性的做任何事。”
“我拒絕。”
羅德瑞克說著轉身離開這華麗的大廳，離去前他說
“你們和他們一樣，不過是將自己的意誌強加在所有人身上，賽斯維爾，還有很多人並不希望這個國家、這片土地就此毀滅。”
伯德看了看離去的眾人又看了看自己父親，猶豫了一會，他轉身追了出去，望著這重新安靜下來的大廳，伯恩斯歎了口氣說
“這條路，從一開始就無法回頭，你們即使驅逐深淵，又有何用。”
就算他在深淵降臨後沒有出過王宮，但他很清楚，此時賽斯維爾已經不剩幾座城市，即使強行驅逐中斷他們的行動，除了救下人類諸神外，又有何意義。
“羅德瑞克大人，我們.……”
看著站在大街上的龍神大人，格魯特低聲說道，此時羅德瑞克正看向那街邊玩耍的小孩，他們看起來似乎玩得很開心，但羅德瑞克卻能感受到他們內心深處深深的恐懼和不安，
溫德爾歎了口氣說
“現在這樣，我們該如何，如果順著他的意，讓人類諸神在此隕落，或許反倒是一件好事。”
被深淵吞去的生命不可能再回來，而大半國土化作深淵的賽斯維爾，即使有著梅露莎他們的加入，也不過是殘留著幾座城市，就算羅德瑞克此時驅逐深淵，僅剩的城市，真的能抵擋來自諸神的報複？
羅德瑞克沒有回答，看似無解的問題，他卻有著不止一種破除方法，可，這些辦法，大多都會暴露他的身份。
“神，終究隻能無情。”
低聲說著，羅德瑞克搖搖頭看向那光芒漸漸暗淡的金色屏障，這是由人類諸神的信仰之力構成的屏障，商業之神他們現在被困鎖在深淵內部，
也許這隻是一個投影，但若是被深淵吞噬，會給他們留下極大的隱患，甚至會導致深淵順著那聯係侵蝕他們，
救下他們？或許這已經違背了他們本心的意願，更何況，他們與那以眾生為棋毫無感情的神比，還是比較讓羅德瑞克同情，可惜，就算是他，也不可能解決他們那迷失在力量之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