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骨酥魚
待丫鬟去了外書房一趟,就帶回了程亙。
程亙見廳裏也就阿灼和她的丫頭在,便明白是故意留出空間讓他們倆人說話。
陸阿灼見夫君眉眼帶笑,就故意佯裝冷著一張臉問他:“原來你早就計劃要到上河村來的,為何要騙我。”
程亙坐在她對麵,溫和笑道:“我哪裏騙你了,得知你要到上河村來,我去找廖叔問生意,那廖叔就說了劉家撿到寶物的事來,瘦竹想看寶物,我也就跟著來了。”
“倒是挺能自圓其說的。”陸阿灼瞥了他一眼,涼涼開口,惹得程亙掩唇失笑。
隨後就問劉家撿了哪幾樣寶物。
程亙便說也就是前朝的金銀珠玉瓷器。
“那些瓷器是全碎了,可惜了,連帶著碰傷了一塊靈璧石。”
聽得陸阿灼也一陣惋惜,靈璧石在唐朝可是貢品來著,貴不可言,“難怪劉商人急著找人來修補。”
程亙卻是建議就留著原樣,連帶保留了傷痕。
陸阿灼並不玩石,聽了一嘴後,就趕緊讓他幫自己打探些消息,她湊了過來,在夫君耳旁低聲道:“我今兒才知道劉家有經營海島呢,你幫我問問海島的位置,主要經營的什麽。”
耳邊吐氣如蘭,程亙心猿意馬,隻是歎息是在外麵,不可鬧她,秉心聽完後,含笑頷首。
“娘子吩咐的,為夫不敢不從。”
陸阿灼拍了拍他的肩膀,讚他一句:“大善,以後繼續保持。”
程亙見她笑得一臉明媚,恨不得抱在懷裏同她耳鬢廝磨才好,微笑看她,道了一聲好。
因是在別人家,不好多待,兩人再說了幾句話,就各自忙去。
待劉寄雲重回到花廳來,就跟陸阿灼笑說:“也不知瘦竹是如何同我爹說的,竟是讓他同意不改動石頭模樣,留著以後當傳家寶呢。”
說完自己都忍不住捧腹大笑,陸阿灼也是笑趴在桌上。
再吃了兩道茶,陸阿灼就起身辭別,回到陸方嶽家來,坐了騾車往村裏趕。
騾車先在程家大門前停下,隔壁的老婆婆出來問:“上午程老太是去的青桂庵,怎麽令愛沒跟去,小娘子不也新婚,急著要個孩子才是?”
周氏心裏雖然埋怨女兒鬧著不生孩子的氣話,在外自然是要替她做一番掩飾,連忙說是去了上河村拜那觀音寺。
老婆婆恍然:“那也是位送子娘娘,是一樣的。”
周氏從籃子裏抽出一包小蝦米送給老婆婆,可把老婆婆喜歡得不行,“這蝦米多貴啊,你們還是留著自己吃罷。”
“上河村的蝦米便宜些,您老就收下,我家阿灼還托你們多照看才是。”
老婆婆歡喜收下小蝦米,連連說鄰裏互相照料是應該的,讓她別擔心,要是有什麽情況,會差了媳婦去給陸家通風報信的。
陸阿灼等她們寒暄完,這才同飴糖進了院子。
一家人在客廳裏聊青桂庵的境況,陸阿灼也就順勢坐下來聽。
程老太停住了話,問:“親家們怎麽沒進屋吃茶?”
陸阿灼笑道:“家裏從上河村買了好些海鮮,急著處理呢,再過三天陸家就要有喜事,可忙了。”
然後將自己帶回來的蝦米、魚、蟹等也說了。
“那兒海鮮便宜,我就買了些回來,明兒蒸幾隻大蟹送到縣裏去。”
實際上是從劉家的冰鮮船上買的,她若不是去了一趟劉寄雲家裏,都不知這年頭已經有冰鮮船了。
劉十萬知她是丫頭們的師傅,豪氣的很,也好說話,不算運費,就收了個成本費用,確實是比市麵上便宜很多。
程老太後悔出門前沒給孫媳塞幾個錢,又讓她破費,這會再來給錢就太生分。
就想著哪次再給她找補回來。
笑道:“行,這是阿灼的一份心意,你公婆會喜歡的。”
隨後小聲叮囑孫媳:“你二嫂剛懷孕,蟹肉不能吃的,就別送過去了。”
“奶奶放心,我沒給她帶蟹的,就買了兩斤的蝦,還有好多紅頭魚。”陸阿灼過來給程老太捶肩。
又笑說:“這會兒漁船帶回來的多是紅頭魚,然後四月份後就會帶回大黃魚、小黃魚,那個魚肉才滋補,我跟劉家說好了,到時給多留一些,好給二嫂做魚湯。”
聽得程老太極為窩心,“家裏有阿灼就是安心,以前我們哪裏知道大小黃魚的,多是買的魚塘裏養的那些鯉魚草魚。”
就連青魚也是今年才有財力買下當禮送。
因她深知阿灼做魚有一套自己的手法,也不擔心孩子喉嚨卡到魚刺,極為放心她來燒魚肉。
陸阿灼就問她們在青桂庵怎麽樣。
程老太笑說:“給帶了兩籠的饅頭,幾盒子的糕點,再給白衣大士捐了香油錢塑那衣袍,那些姑子對我們客客氣氣,說是要給念足兩千卷的經。”
王氏跟著說道:“回來問二侄媳,說是確實好很多,中午多吃了半碗飯,別說婆婆多歡喜,我們也覺得甚是安心。”
陸阿灼明知是個心理安慰效應,隻要人沒事就好,也就不去理論這迂腐迷信的問題。
來到廚房,就見大嫂張氏正在處理帶魚,問阿灼:“怎的帶回來這麽多魚,今晚可就要用鹽全醃製了。”
陸阿灼笑道:“別用鹽,我今晚明兒全做了骨酥魚,明天給公婆還有幾家親戚端過去,一會兒就吃完了。”
“骨酥魚?我還真沒聽過這道菜。”張氏就去洗魚去魚鱗。
飴糖帶著程順娘去小廚房帶回了十個砂鍋。
那王氏聽說要將所有魚給做了,就也過來幫忙,於是分工合作,就由王氏來炸魚。
陸阿灼負責清洗砂鍋,將蔥、薑、蒜、大料、醬油等佐料鋪在砂鍋上,等那些紅頭魚炸個七成熟,就放進砂鍋裏熬煮。
王氏看著十個砂鍋,笑說阿灼有遠見,“連二侄媳家裏的小爐子都搬來了,忙個兩天,確實能做完,也幸好天冷,能保存好一段時間。”
陸阿灼是有些遺憾,若是技術跟得上,其實可以在食肆賣骨酥魚罐頭的,適合走長途運輸或者航海給攜帶上,但製作罐頭需要花費一大筆成本費用,她便就給放棄了。
晚上程亙回來,見餐桌上多了一道從未見過的魚菜,就知道是娘子親自下廚。
他剛落座,程奎立馬說道:“我本來是不太喜歡吃魚,就討厭魚骨頭,三嫂這回真是絕了,這魚骨頭酥酥脆脆,好吃得我都要懷疑人生了。”
一聽便知這小子在廚房先吃過一回了。
程亙瞥了他一眼,等爺爺落箸,便也第一筷子指向了那道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