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怎麽還不出現?
現在隻要有人稍微碰下那群土匪的話,就會發現他們的腦袋於身體被整齊地分了家,刀口平整而毫無存在感,就像沒有死去一樣。
一夜,二十多條人命。
孟卿傾沒有任何負罪感,如同他們不聽人教唆,不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她也不會閑的蛋疼地去剿匪。
隻是如果他們找了上來,那就隻好為民除害咯。
孟卿傾行事雖然素來看心情,但也不是沒事找茬的人,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可是現在看來有人故意針對她呢。
而孟卿傾心裏也有的自己的打算。
她在這群土匪出現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事情全部的始末了。
知道孟卿傾去了易血並且會從易血出來的就隻有兩個人。
一個易血少主,她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有心為難與孟卿傾,在暗室的時候動手那裏是他們的地方豈不是更加方便?
另一個……
她就要取消今晚去客棧睡的打算了,她的得連夜拜訪東方府……
畢竟東方刃在深夜都教唆這群人來找孟卿傾的茬,孟卿傾自然也要好好拜訪一番。
孟卿傾還記得怎麽去東方府,走的很是輕鬆就到了東方府。
黑夜並沒有影響她的視力,因為她是上神,冥界原本就是被光明遺棄的地方,終日不見太陽,就算是個普通人也適應了沒有陽光的生活,何況孟卿傾?
然而她並沒有走正門,而是在後門處跳了幾跳,瀟灑地翻牆自覓門路。
孟卿傾這番來東方府,來的時候,和殺人的時候是沒有任何顧及的,雖然暗處有些百姓看著,孟卿傾卻也沒有點破,進東方府的時候孟卿傾就比較小心的,但是還是不小心被路人瞧了去。
以孟卿傾的身手,自然不是那些隻相信眼睛的愚民可以看見的,隻是在孟卿傾有心的走路方法下,自然就給人一種高調殺人,低調“回”東方府的假象……
孟卿傾“沒有”避過平常百姓的視線,卻精巧地劈開了東方府內暗處暗衛的搜查自然是因為她有自己的打算和本事。
已是深夜,東方府已經熄了燈。
孟卿傾直接去糧倉放了一把火,並且悠哉悠哉地坐到旁邊的大樹上最粗壯的一根枝上看戲。
因為東方府的人還不算太廢柴,很快地就有人發現了,一時間,全府動蕩。
“來人啊!”
“水!水來了!”
“走水了!救火啊!”
“快去稟告公子!”
“快去打水!”
最後因為被燒毀的是糧倉,很重要的地方,也驚動了東方刃,當東方刃到場的時候火焰已經熄滅了,下人們整整齊齊卻又驚恐地站成一排,生怕被責罰,或者是被誰推出去頂罪。
東方刃正想責問什麽,卻突然發現樹上的如同精靈的人……
樹上獨坐,淺笑嫣然,並不懼怕與他的瞳孔對視,孟卿傾的眼睛裏麵全是灑脫,完全沒有一絲做了壞事之後的慌亂。
東方刃不傻,要是看到孟卿傾安然,還不知道這火是孟卿傾放的,那這東方家還真的可以易主了。
“行了都各自扣了月錢下去吧。”東方刃這是給這場火災在外人麵前做了個了結。
“是。”
當眾人推下去,東方刃無奈仰頭看著樹上的人:“孟姑娘,我雖叫來了土匪,可是姑娘你也燒了東方家的糧倉,這事情能否就此了結呢?”
“不能!”孟卿傾笑著拒絕,臉上就差沒寫上“我要算計你”了。
見孟卿傾那一副惡趣味的樣子,東方刃也是後悔了。
自己看著這個酒方好,釀出來定會轟動一方,不過是想借刀殺人了孟卿傾隻有自己擁有這個方子罷了結果還被反算計了。
不過這個真的不能怪孟卿傾怎麽遷怒的了,因為畢竟是東方刃先惹得孟卿傾。
東方刃無奈:“不知姑娘想要如何賠償?”
“我見你英俊瀟灑,不如你同我一夜?純聊天那種。”孟卿傾大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但是她的眼中卻毫無情感可言,有的隻是就差寫臉上的“陰謀”二字。
“姑娘這是怎麽賠償法?是我要賠償姑娘,還要姑娘損了名譽不成?”東方刃現在雖然沒有反應過來孟卿傾要算計自己什麽,但是一定不能答應就對了,萬一是能弄死自己的套呢?
最毒不過婦人心,東方刃可不敢去賭孟卿傾殺了二十多條人命還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的人是個清純善良又溫柔,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即使東方刃拒絕,孟卿傾也是有辦法成功算計他的,他想要多背個罪名,孟卿傾也不攔著。
孟卿傾笑著跳到地上,如同走在後花園一般悠哉悠哉地走著:“好,這可是你說的。”
“慢走不送。”反觀東方刃,他就顯得無比的客氣和溫雅。
隻是孟卿傾不喜歡他這種的人。
他的溫雅太容易讓她聯想起離燼了。
隻是他們的溫雅不同。
東方刃是通過家族的培訓,走的就是長袖善舞的路線,而離燼卻是那種雖然溫柔卻是說一不二內有黑心的黑狐狸。
想必之下,孟卿傾還是更喜歡離燼,也更想離燼了……
怎麽來的就怎麽回去,隻是離燼回去的時候故意狼狽了些,還在東方刃的後門上用附近拿來的豬血寫上幾個漂亮瀟灑的大字:“東方家過河拆橋,遲早要玩完。”
孟卿傾冷哼著,也冷笑著。
東方刃這個人呐,太重利益了,仿佛沒有感情一樣,她孟卿傾既然把釀酒的方子以交易的形式給了他就不會再倒賣給別人,可是他竟然給她惹麻煩。
那她也就……
終於能名正言順心安理得地給他找麻煩了!
孟卿傾看著東方刃和離燼有一絲像。
孟卿傾心裏總是不高興,早就想整治他一番了,卻礙於他太過圓滑沒有招惹過孟卿傾不好動手。
而現在……
終於是不算師出無名了!
哈哈,一想起這個,孟卿傾心裏就格外的舒暢。
孟卿傾一個人形單影隻地走在街上,孤單的一個人顯得格外的可憐,可是她不需要別人的可憐……
她是強者啊,怎麽會缺什麽呢。
要說真缺什麽,恐怕就是身邊缺個枕邊人,缺個溫柔的離燼……
因為她是上神,所以即使是她這一整個前半夜沒有怎麽休息,精神還是很飽滿的。
身邊沒有人能讓她無聊至極地叫著姓名,孟卿傾竟然一點睡意也沒有了……
想必是習慣了離燼在身邊吧。
習慣還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孟卿傾飛身上一家不知名的店鋪的屋頂,無聊至極地數著星星……
“一顆……兩顆……三顆……”
一顆星星下你我重逢……
兩顆星星下你我重逢……
三顆星星下你我重逢……
你我重逢了,星星都能看見,可是金陵之大,武林之大,你究竟在哪?離燼。
說好了永生永世呐,她不會毀約了,那你也不要毀約啊……
孟卿傾的羽翼下總是保護著人,無微不至全心全意地保護,幫助,並且溫暖著。
她也想私心地留住離燼給她的唯一的溫暖了……
翌日已是清晨,孟卿傾還坐著數星星知道天大亮找不到一顆星星才算作罷。
六萬八千七百四十顆星星。
已經有這麽多星星看見你我在這片天空下重逢了,你怎麽還不出現?
孟卿傾手支著下巴,嘟著小嘴,顯得有些呆萌。
整個場景渾然天成如同世上最美麗的畫卷一般。
然而馬上就有來破壞著如同畫卷一樣美好的場景了。
“讓開讓開。”
“官府辦事,閑人閃退。”
一群穿著官服的人是終於發現了那群土匪的屍體。
那群屍體在死的時候還是站立的姿勢,初秋夜晚的風不算太大,沒有一個死屍不爭氣地倒下,所以以至於連屍體僵硬後的動作也是站立的姿勢。
官府的人帶著仵作,一邊驗屍一邊查找人證物證。想必那群人就算再是沒用也會查到東方府的身上。
自古官商兩家不是互相勾結就是相互為仇敵。
東方家和官府那僵硬的都要動手幹架的關係自然是後者,所以這個時候官府捋到了這根線,會往死裏整東方家。
雖然是孟卿傾殺的人,但是罪名卻不可能落到孟卿傾頭上,官府為了把事情嚴重化。
會說東方府買了殺手殺害良民,然後殺手回府稟告後因分贓不均還過海拆橋。
這般,也就不辜負孟卿傾昨晚的一番苦心了。
若是東方刃昨晚收留了孟卿傾,頂多就是個因為害人而不仁的罪名。
而因為和孟卿傾這個“殺手”分贓不均還把她在深夜趕出來,那就是他不義了。
無論如何,東方刃害了孟卿傾,這不仁不義的名頭怎麽也得擔一個。
孟卿傾的這一番算計甚是精妙,如果東方刃不去主動招惹孟卿傾,也不會有這麽多的事兒。
一切還都是東方刃自作自受。
孟卿傾淺笑著,也算計著,如同午夜盛開的絕世曼珠沙華。
自離燼離開後孟卿傾一直讓自己很忙,忙到想不起來他的那種忙,突然一下子不忙了。
他的身影果然又充滿了她全部的腦海。
她喜歡他毋庸置疑,今天她才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還可以這麽奮不顧身,連曼珠都弄丟了,連心仿佛都叛變了一樣不屬於自己。
會找到的,一定會。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想要一生的人,怎麽可能輕易弄丟呢?
——
這夜啊,很長,孟卿傾好像做了一個夢,又好像很清晰。
夢裏離燼策馬奔向她的方向,浴血而來,嘴裏喃呢著她的名字,不顧自己身上已經中了幾箭……
其實如果離燼不丟下城池,不因為擔心地亂了大局跑了看孟卿傾,那麽這個局麵也不是沒有可能扭轉。
可是……
離燼的世界裏,多了個孟卿傾啊。
仔細想想離燼的命格,他命中帶煞,是亡國之兆沒錯,可是……似乎孟卿傾就是他的煞啊……
命中帶煞,命中注定有她。
交錯的命運紛繁複雜,莫非……
是前世?
不可能,神仙是不會有前世的。
孟卿傾甩開腦子裏麵的念頭,不再去回憶離燼的那一世。
再想去,她會哭的……
何德何能,離燼屬於她?
隻願此世,來個圓滿。
孟卿傾的法力隻要沒有泄露,那麽她就回一直待在這個過去的時間裏,她興許不能和他過完孟卿傾的時間,但是孟卿傾可以陪他一世!
“姑娘,如此良辰美景,姑娘也是被吸引而來的嗎?”一個男聲打斷了她的思路。
孟卿傾沒有感受到來者如同離燼的溫柔,知道不是離燼,所以連眼都沒抬地回答:“沒錯,閑來無事。”
那人第一次見自己的臉沒有吸引到自己想要吸引的人,主動湊了上去:“姑娘可以喚我“公子”,不知姑娘芳名。”
“孟卿傾。”
“卿人傾世,好名字。”公子笑道,自來熟地坐到孟卿傾旁邊。
孟卿傾不是那麽喜歡和不是離燼的人坐這麽近,往另一麵湊了湊:“你個用假名字套我真姓名的,竟然還敢繼續過來?”
“姑娘倒是真性情,”公子搖了搖和他一樣風騷的折扇:“名字的真假倒是無所謂,隻要是心性相親,結一段露水姻緣又有何不可呢?”
孟卿傾冷笑,不予回答。
原來勇氣可嘉的人不止東方刃。
敢調戲孟卿傾,除了離燼他倒是第一個。
孟卿傾看了看簷上微微的露水,悄悄地用衣袖沾了沾……
那自稱公子的不信邪,頂著那絕對是絕色的臉和花花綠綠的衣服還像往孟卿傾身邊湊……
孟卿傾在一瞬間,拔出了頭上的一根簪子,在他臉上劃了劃……
也在這一息間,公子中招了,閃躲不及的他在夜色中隻看到一根尖銳的簪子在自己如花似玉的臉上劃了劃,那個美人的衣袖也總是拂上自己傾城傾國的臉,還有液體在自己臉上留著……
血……是血!
公子氣憤極了,指著孟卿傾不語,怕臉上留疤,又沒有還手,匆匆地施著輕功飛走了:“孟卿傾!你給我等著!要是我的臉恢複不了,我要你的命!”
孟卿傾捧腹大笑……
“哈哈……”
挽了挽衣袖,她把沒有沾上一點血液的簪子別回去。
“嘖嘖,無非是用簪子在空中劃了劃,衣袖的水飛濺到臉上,竟然還真的借助夜色讓他以為自己毀容了……”
那隻花孔雀一樣的人想必知道自己沒有被劃傷反而是被耍了,表情一定非常好看!
夜中的事情告一段落,太陽漸漸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