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一百零一章以後還想在龜龜身上寫字……
一百零一章 -
少爺親完, 將懷裡的、被他寫上字的歸老師珍重寶貝地抱著,像無如何都不想讓女孩子走似的。
車被外面的風刮著,輕微顛簸。
余歸難以承受的就是少爺這樣珍視她的目光, 盛少爺越深情她越難——她有歷這樣熾烈的愛,乎想對他有求必應。
下一秒, 盛淅吻吻她, 說:「喜歡們歸歸了。」
甜言蜜語。
女孩子被他扣著腰, 眼睫潤濕,細密柔軟地嗯了一聲。
「們龜龜又可愛,」盛少爺將女孩子拉近, 親昵地抵著她的眉心,甜蜜地說:「又聰明,又堅強, 誠實又漂亮, 給多少東西都不換。」
歸面頰紅而粉,被誇得耳朵根都紅了, 像是被順『毛』順到了極點, 同桌愛憐地吻她,片刻后看著被親得嬌嬌軟軟的歸老師, 深情地看著女孩清澈的眉眼。
「真可愛。」他柔和地又誇誇對方。
歸耳朵通紅, 完全不想走, 被少爺哄得眼中水蒙蒙。
「所以……」
少爺柔軟地頓了一下, 說, 「以後還想在龜龜身上寫字。」
余歸一瞬傻了:「誒……?」
「們可愛的龜龜。」盛淅甜蜜地誇獎,然後將她按在真皮座椅上,臂膊上還是歸歸寫上的下周見,深情地看著被他按住的小同桌:「龜龜會讓盛少爺寫上字簽上名字的, 對不對?」
小同桌不敏銳地捕捉到陌生要求,『亂』七八糟地問:「簽……簽名字?」
「畢竟這麼愛,」盛淅溫柔道。
少爺說完,在陽光下低,深情而專註地同女孩子接吻,吻畢認真哄騙:
「好不好呀?」
「……」
龜龜眼睛冒圈圈,一下什麼都答應了:「好、好……」
答應了。
「龜龜真好。」他笑道,英挺俊的眉眼融入陽光。
歸傻乎乎:「嗯。」
少爺持續柔情蜜意:「喜歡歸歸老師。」
歸歸被哄得微微發抖,靠在真皮座椅上,甜甜地想真好呀也喜歡自己……而下一秒,盛少爺再次俯下了身。
——卻有吻她。
青年吮了吮那個自戀的人的耳垂。
「……」
像是在吃糖。
他吻畢,柔和地、近乎紳士地對她說:
「要去趕火車啦。」
歸那下腰眼都軟了,睫下蘊著水,一回被親吮耳朵的感受令她連半句話都說不出,卻對少爺更加依依不捨。
冬日夕陽乾燥暖黃,穿擋風玻璃。
盛少爺珍惜地給歸圍上山茶粉的羊絨圍巾;他被歸歸寫上字的胳膊輕輕揪著圍巾兩角,像將女孩握在自己的手中。
然後他將手溫柔一松,開門,去後備箱給小同桌拿行李。 -
他二個星期,果然回了。
說話相當算話。
他買的記號筆正好一周都洗不掉,歸在學校里一捋袖子就會看到姓盛的討厭鬼寫在自己身上的大字,但每次看到都覺得臉紅耳熱,十莫名。
周五晚上回家后余歸用沐浴『液』和熱水洗乾淨胳膊,出去將少爺的袖子一摞,發現他的也還有淡淡的一層。
「你是故意的吧?」龜龜看著自己的胳膊,狐疑地眯起眼睛。
盛淅少爺不理解,問:「肯定是故意呀,總不能是無心寫上去的吧?」
「……」
余歸一下感受到了語言的極限,挫敗地說:「是……你明知道不是那個意……」
姓盛的混蛋立即展示了個愛莫能助,一攤手,拿了浴巾去洗澡了。
年前他們的相處似乎是處一天少一天,歸歸格外珍惜他們數不多的時間——盛淅也是如此。
他們在一起自習,在家一定要磨蹭到后一刻,在車上就天南海北地聊。
停課後盛淅時間寬裕了不少,大約是周一不用去趕早課的緣故,總是遊刃有餘的。
歸好奇他的複習情況,盛少爺只笑笑,問:
「你覺得會有問題嗎?」
余歸想了想,忍不住笑了起。
……
他們談起他同學的情況。
一中這屆去北京的同學之間有點聯繫,清北還單獨拉了個群,盛淅與前扛把子沈澤關係還成,兩人偶爾約著去打個球或怎樣——盛淅去隔壁蹭課,還借他的學生卡。
「你還記得他女朋友嗎?」盛淅問。
歸說:「記得……高三的時候還打聽,那個女孩子后出國去學藝術了。」
非常堅定的一個女孩子。
余歸仍記得自己高一時曾給她撐傘。十六歲那年,歸歸見到顧關山的目光甚至會反省自己——對方是認定了方向就不會回的夢想家。
「你打聽她不打聽?」盛淅好笑地問。
歸腹誹再一次還是不打聽你……盛少爺卻移了目光,笑著說:「是,那女生現在在芝加哥,說是寒假也回不。」
余歸愣了愣,認真地問:「他們還在一起嗎?」
「們也還在一起啊。」
盛少爺笑起。
歸:「……」
女孩子釋然道:「也對。」
「……異國戀好難的。」歸歸忍不住感慨,「他們兩個人也辛苦了吧。」
同桌開著車,莞爾道:「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歸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溫暖,看向旁邊不曾離開的盛少爺。
盛淅目視前方開車,溫文地問:「所以這次回家,你一個人事的吧?」
歸仍覺難,卻已不再心酸,認真地點了點:
「不會。」
盛少爺看著她,溫柔地笑起,真摯地說:「那就好。」
「總覺得……」
歸歸小聲道:
「們這個樣子實有點像爸爸媽媽那個時候的感情。」
盛淅不置可否地嗯了聲,示意她講。
「從前慢。」
余歸發著呆說。
「……像他們寫一封信,寄給彼此,那封信會在路上走很久……鋼筆水寫的挂號信投進大學收發室,回信也要等很久,但等待的每一天都是甜蜜的。莫名地就是這麼覺得。」
然後余歸笑了起:「大概是因的時間得比你慢吧。」
——高復班的歸。
總說自己的時間凝滯,四處碰瓷。
盛淅以餘光看著歸老師,半晌哧地一笑。
……
余歸下車時人還回味,不曉得自己怎麼就被忽悠了,居然又欠下了同桌一封信。
她手腕上再次被標上了記號:
「下周見。」
而開著車一溜煙消失的人身上也有三個方塊字——只不是歸咬牙切齒地寫的。
……
臨別殷勤重寄詞,詞中有誓兩心知。 -
緊隨後的周末,是盛少爺年前後的閑暇時間。那個周之後,他就要考完大學一場期末考試,回上海了。
也是那個周周末,歸歸被他忽悠走了一封情書。
「真的問題嗎?」盛淅拿著歸的情書,溫柔地問。
歸歸忍著心酸和還開就已快無法承受的念,說:「有問題。」
然後歸酸楚又心疼地看著他,說:
「你放心回去玩就行……給自己放一個假。」
盛淅不置一詞,了會模稜兩可道:「那就行。」
……
於是他考完試,回了上海。
上海的冬天似乎有這裡這樣冷。
他發的照片中他穿的要比在北京單薄不少——他在北京妥協地穿了羽絨服,而按他的話說,上海的冷「是羽絨服擋不住的」。
北方龜龜很難理解萬能的鵝絨羽絨服怎麼才能敗下陣,於是盛淅笑眯眯地說,以後帶你玩。
他家似乎在中心城區,去哪玩都挺方便。但余歸這輩子往上海鑽,少爺說了地點也記不住——徐家匯和陸家嘴對歸老師說是同一個地方。
然而因盛少爺在那裡,余歸也平地生出歸屬感。
「以後」。
以後會是怎樣的呢?
余歸終於發現自己在嚮往。
……
盛淅在大學里內卷了一個學期,寒假終於獲得了久違的自,也久違地回了家,玩得相當高興。
他雖然交心的朋友不多,但並不缺朋友,和朋友約在外面打球鍛煉,還有同學聚會,他爺爺『奶』『奶』也回了上海呆著——他每天晚上依然和歸歸打電話,歸歸聽見他爸媽和爺爺『奶』『奶』所有人的聲音,某次可能也聽見了他外公外婆的。
盛少爺和她打電話,從不避人。
而歸注意到,他那對牛『逼』的父母,見他打電話,甚至會輕輕合上門。
……
歸老師放假比少爺晚了整整兩個星期,考完期末考試后還硬生生上了一個周的複習課,盡顯教育局鞭長莫及的豪邁——
……怪不得市區高考時常被下面的縣市剃光。
一中惡霸終於頓悟,並體會了把學到面有菜『色』的滋味。
「不要復讀。」龜龜含淚勸誡,「身體真的吃不消。」
劉佳寧憋著笑:「真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反正忍忍就去了,都后一個學期啦。」
歸乎數著指日子,立刻道:
「不到一個學期!還有四個月!」
四個月。
——原高三回顧時,只有那麼短,歸想。
但卻又那樣長。 -
……
余歸認那甚至不能算寒假。
國慶假都能放到八天,寒假放七天是磕磣誰呢——少侮辱寒假倆字,歸十憤怒,但仔細一想,卻又覺得這個假期越短越好。
越短越好。
長了反而容易生事端。
余歸臘月二十八才放下假,一個人坐大巴車回了家,路上恨不能咬高復班兩口,但下口前卻又想起這是自找的。
再一次也是如此。
市裡陰沉沉的,像要下雪。
海風陣陣,大海萬里冰封,海鷗頂著鉛『色』長風,在冰的浪『潮』上疾掠而。
把它當成很難買到食物的假期就好了。
街上大街小巷乎都要關門,主城區的超市有不休業的,但老城區自帶懶洋洋的人情氣息,一到年關,超市和小食店就會關得一家不剩。
余歸拖著行李箱上坡時北風強勁,附近小賣部已拉上了捲簾門——那大叔並不是本地人,已關上小鋪回家年。
盛少爺在聽筒里問:「這天冷嗎?」
「冷。」歸被凍得臉皮都痛,忍痛道:「而且好像要下雪……看天氣預報了。」
盛淅隨口說:「那你這天少出點門。」
他似乎在幹什麼別的事,有點心不在焉的,背景音里有點『亂』糟糟的聲音。
歸歸聽著那聲音有點耳熟,好奇地問:「你在做什麼?」
盛淅似乎失敗了什麼,隔了兩秒,意興闌珊地答道:
「玩遊戲。」
「……」
玩遊戲你就不理啦!歸歸當慣了心尖尖上的人,猛然被遊戲比下去兩秒,相當不適應。
回就要給你證明比你垃圾多啦!歸老師憤懣地想,你以佛系的媽當初什麼會收的遊戲機,會對你進行一個瘋狂的同態復仇……
下一秒,姓盛的溫柔地問:「到家了有呀?」
歸已在掏家裡的鑰匙,凍得指尖通紅,嗯了一聲。
到家了。
……
家裡溫暖如春,只一股許久通風的味道。
姥姥去世后媽媽考慮到歸將的進學問題,將外公外婆的老房子翻新改造了一番。而她在翻新這老房子時專門改造了供暖線路,將暖氣片改成了地暖。
地暖比暖氣片暖和得多,地板上溫度愜意,歸歸打開窗和『露』台,簡單通了下風,然後拆開了從復讀班帶回的行李。
她將衣服拿出時,忽然想起媽媽曾說的:
「一部的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
——唯物主義者,連一點念想都不留的人。
卻以這種溫度陪伴此處,殘忍卻又真實。
晦暗客廳里,余歸跪坐在地上,眼眶泛起難的紅。
她聽見盛少爺在耳機里輕輕地咳嗽了聲——他仍在玩遊戲,對此處發生的一切一無所覺似的。
年要怎麼呢?
歸歸不曉得,但忍不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盛淅在那打著遊戲,突然慢吞吞開口:「歸歸,明天可能不在。」
歸一愣:「咦?」
「要出去陪他們逛街,」盛淅無奈道:「還有媽那的團……一年到總得應付她們一次,估計早上十點出門,晚上十點才能回。」
他那傳一點細微的、小動物的喊聲。
歸只覺得耳熟,好奇地問:「這麼久?」
「說不定更久。」盛淅厭倦地說:「正式開始年了,明天當動物園的猴子。」
余歸忍住,撲哧笑了出。
盛淅聽到笑聲似乎也覺得很好玩,溫柔地問:「歸歸想了有呀?」
歸想了又想,決定仍是隱瞞,嚴謹回答:
「還好。你還是給自己放假吧。」
似乎正在他意料之中,少爺嗤地笑了聲,再講話。 -
年困難的,就是買吃的東西。
余歸對這個年充滿了厭倦,就算不再害怕這個家,這個闔家團圓的日子也令歸格格不入。
她連門都不想出,但是知道年那天是點不到外賣的——外賣商家要回去團圓;於是出於生存的義務,歸老師晚上頑強地去大型商超置辦了年貨。
她家往年,一般買得都很齊。
柳教授極喜歡買吃的玩意,家中卻又只有兩個人,買的年貨簡直能吃到二年中秋——但歸對買東西並不熱衷,尤是一到超市就看見一群攢動的人,還有一群守著營業員,等著他們往簸籮里倒新乾果的大媽大爺。
媽媽也本該像他們一樣,歸想。
下一秒卻覺得心都要碎了。
……
但無如何懷念,歸老師也擠不進去。
儘管歸老師期末考碾壓了全市五萬多高中生,但在年關將近的超市裡,一個年富力強的大媽就能幹趴下十個本屆市一。
而全市一也啥買東西的念。
她隨便買了點泡麵囤著,還有些超市買得到的餅乾點心乾果,另專程稱了三十塊錢的山西杏脯,粗略計算了下自己的飯量,至少得確保自己撐到初三。
否則就得忍飢挨餓……
「一個人年。」
余歸認關鍵在「年」字上,農曆年畢竟是農曆年,年必定要吃餃子,於是又在冰櫃前挑了好半天速凍水餃。
后選定大菜豬肉餡,一袋有四十八個之多,划算得令人髮指。
一天吃十二個,夠吃四天。
回去的路上盛少爺打電話,溫和地問:「買了多少好吃的呀?」
「……」
龜龜坐在公交車上晃晃悠悠,老城車水馬龍,她看著滿滿一購物袋冒著冰氣的速凍玉米豬肉蒸餃、鮁魚水餃、菌菇三鮮蒸餃和黃花魚水餃,以及黃瓜味薯片豆『乳』威化餅乾鐵板魷魚大波浪薯片若干……冷靜地說:
「買了很多。」
「要包餃子的吧?」盛淅在電話里笑眯眯地問,「們龜龜買了什麼餡呀?」
歸早就知道他會問,從容地扒開購物袋,一個個數:「買了玉米、豬肉、鮁魚、蘑菇……還買了黃花魚,黃瓜,豆『奶』。」
然後她翻出鐵板魷魚大波浪薯片,在公交車外路燈光下進行辨認,鎮定地說:
「還有魷魚。」
盛少爺忍俊不禁道:「買了這麼多?吃得完嗎?」
薯片都是40克的所以問題,小同桌對自己干薯片的能力異常自信,甜甜回答:「問題的。」
「那就放心啦。」盛少爺溫柔地說。
青年隔千里都柔情蜜意,似乎覺得小同桌可愛得不得了,捧在手裡都怕化了似的。
被捧進手心心的小同桌則感覺少爺實十容易上當,也好糊弄,容易滿足到像個傻子,一時膨脹壞了,乖巧甜地應著他。
……
隆冬年關,126車上晃晃悠悠,路燈明黃,車上同桌兩人的對話你儂儂。
——仔細聽,屬於一種爾虞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