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往事如煙（2）
“快點進來吧。”薑然拉著南枝的手，輕笑道。
??隻是當她走進來的時候，發現賀鳴軒也在裏麵。她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遇見他。隻是他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奇怪，他視乎沒有看到她。
??他一直低著頭望著手中的玉佩，思緒漂遠，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薑然見南枝一直盯著賀鳴軒看，便朝他解釋道：“他最近遇到一些事情，讓他一個人靜靜，或許會想通的。”
??如今，她隻希望賀鳴軒可以想起楚，不要總是追著過去不放。
??“那個玉佩是她的吧。”南枝眼底閃過一抹落寞，聲音沙啞道。
??這個世間也就隻有她的東西，他才會當成珍寶，捧在手心裏不敢放手。
??為什麽？她的心會這麽痛呢？
??她應該知道才對啊！
??她喜歡的男人，心裏藏著別的女人，她應該學會釋懷。
??可是為什麽？親眼見到之後，她會覺得心口特別難過呢？
??薑然見南枝一直盯著賀鳴軒看，眼底帶著一抹擔憂：“南枝。”
??南枝知道自己剛剛失態了，便朝薑然道：“阿薑，你放心，我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我知道她對他的重要，我也不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也不知道為何？薑然南枝這麽懂事的話，竟然有些心疼。
??“委屈你了。”薑然朝南枝輕聲道。
??南枝隻是笑笑不語，盯著不遠處的那抹身影，思緒漂遠，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薑然直接去了廚房，心裏還是有些擔心院子裏的賀鳴軒和南枝。
??她並不怕南枝會做出什麽傷害賀鳴軒的事情，而是怕賀鳴軒會說出一些難聽的話。
??要知道現在的他就像是三魂六魄少了一魂似的，整日就知道握著玉佩坐在海棠樹發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瘋子。
??南枝走到賀鳴軒的對麵坐了下來，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接著又給賀鳴軒倒了一杯。
??隻是他依然像座雕像一樣，並沒有理會南枝。
??南枝也不氣餒，隻是端起杯子飲了一口，邊欣賞著海棠花。
??少頃，南枝便覺得有些無趣，見賀鳴軒沒有理會自己，她的心猛地一疼。
??畢竟是自己心儀的男子，可是他卻直接無視自己。
??這讓她覺得有些挫敗。
??南枝直接將他手中的玉佩給搶了過來，隻見上麵刻著一個降字。南枝知道這是他心上人的名字，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麽喜歡那個女子。
??“你把它還給我。”賀鳴軒見自己的玉佩被拿了，神情有些焦急，朝南枝喊道。
??那是他唯一的念想，也是楊絳唯一給他留下的東西。
??若是沒有了，那他該怎麽辦呢？
??南枝見他的反應這麽大，眼底帶著一抹震驚，似乎沒有想到賀鳴軒的反應會這麽大。
??南枝愣了一會，便將玉佩還給賀鳴軒，隻是眼底帶著不甘。
??賀鳴軒拿到玉佩之後，便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連一句話都不肯和南枝說。
??南枝望著賀鳴軒離去的身影，眼底有些失落，原來他這麽厭惡自己，竟然連一句話都不肯對她說。
??彼時，薑然走了出來，便看到南枝站在那裏眼睛有些紅潤，她走過去安慰道：“他最近就這樣，你不要太在意。”
??大概是因為不甘心吧，畢竟十多年的感情說放棄就放棄，換做誰也會變成這樣。
??“我隻是覺得他一定很討厭我，否則他為什麽連一句話都不肯跟我說呢？”一想到這裏，南枝便覺得有些難過，她明明不想讓事情變成這樣，卻沒有想到還是……
??“他最近都這樣，你不要放在心上。”薑然握著南枝的手安慰道。
??南枝點了點頭，腦海中還是會浮現賀鳴軒剛剛的模樣。
??或許她剛剛做的真的有些過分，但她並沒有惡意，她隻是希望他可以走出那段傷心的回憶。
??誰知道他的反應那麽大，居然會……
??南枝用了晚膳之後，便離開了。
??賀鳴軒一直待在房裏不肯出來，仿若與世隔絕一般。薑然有些擔心，便去廚房給他煮了一碗麵，走到他的房間，敲了敲門道:“鳴軒，我給你煮了一碗麵你若是餓了就開門拿進去吃。”
??說實話，她真的有些擔心賀鳴軒，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想開。
??賀鳴軒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緊鎖房門。
??薑然站了一會，便離開了。
??翌日。
??薑然醒來發現昨日放在賀鳴軒門口的麵，完好無損，他壓根就沒有動過。
??薑然敲了敲賀鳴軒的門，並未見他出來。
??突然，她有一股不詳的預感，她喊了賀鳴軒的名字，見沒有回應。直接推開他的門。
??屋裏的陳設完好無損，薑然搖了搖頭，輕歎一聲。
??有些事情，他若是不搞清楚，或許他這輩子都不會罷休了。
??也罷，讓他去吧。
??賀鳴軒的腦海中浮現出楊絳的畫麵，眼底閃過一抹憂傷，他想要找她問清楚，當年既然沒死，為何不來找他呢？
??他等了她整整十年，她可知道，這十年來她過得很痛苦？
??為什麽？她就是不肯來找他呢？
??甚至連一封信都沒有？
??當初她說要嫁給他的話，也是假的嗎？
??“叔叔，你怎麽了？”
??彼時，一道稚嫩的聲音在薑然的耳邊響起，賀鳴軒聞言，連忙將自己臉上的淚水擦掉，望著眼前大約八歲左右的孩子，笑了笑道：“叔叔沒事。”
??這是楊絳的孩子，長得真好看。
??若是他們結婚，他們應該也有孩子吧。
??隻是天不遂人願，他們終究還是錯過了。
??“安兒，你在跟誰說話？”楊絳遲遲不見周安，便大聲喊道。
??“娘，這裏有一個叔叔。”周安拉著賀鳴軒的手，應道。
??楊絳聞言，愣了一下，隻覺得有些疑惑，走了出來。
??她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在這種方式見到賀鳴軒，她一直以為這輩子都沒有辦法見到。
??隻是如今他們身份有別，相見不如不見。
??“阿降。”賀鳴軒的聲音沙啞，帶著絲絲的顫抖喊道。
??楊絳朝周安道：“安兒，你先去玩，娘有話要跟這位叔叔說。”
??周安聽到楊絳的話，點了點頭，便去玩了。
??楊絳帶著賀鳴軒坐在院子裏的椅子上，隨後給他倒了一杯茶，道：“喝杯茶吧。”
??賀鳴軒不語，隻是細細打量著她，隻見她一身粗布麻衣，青絲隻是用了一根木簪全部盤起，未施粉黛。
??“你過得幸福嗎？”要知道她可是將軍，本應該榮華富貴，卻沒有想到居然住在這草廬裏。
??這讓他情何以堪？
??楊絳聽到賀鳴軒的話，微微一笑，隨即便道：“鳴軒，生活並不是隻有詩和遠方，還有柴米油鹽醬醋茶。我和周郎日子雖過得清苦，但是他對我很好，這便足矣了。”
??賀鳴軒聞言，愣了一聲，眼底帶著不可置信道：“那我呢？我算什麽？”
??他等了她是十年，就換來這樣的結果嗎？
??他不甘心啊！
??楊絳聽到賀鳴軒的話，輕歎一聲，隨即道：“鳴軒，是我對不起，那些事情我們就忘了吧。”
??她已經嫁為人婦，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那時候她以為自己會死在戰場上，卻沒有想到竟然被人救了，可是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根本就沒了記憶。
??等到她想起一切的時候，她已經有了身孕，她知道是自己對不起他，但是這已經成定局了。
??賀鳴軒隻覺得心猛地一疼，似乎有什麽東西狠狠紮了自己一下，特別痛。
??她居然讓他忘了，那些記憶就像是棘刺一樣紮在他的心上，隻要他一掙紮就痛得無法呼吸。
??“忘記？深入骨髓的愛，你叫我如何忘記？”賀鳴軒望著楊絳聲音沙啞顫抖道。
??楊絳知道他現在心裏不好受，但事已成舟，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她不可能拋棄自己的孩子，還有周郎，他們跟他離開了。
??這些年來，那些往事，她已經放下了。
??如今她隻想陪著周安看著他長大成人，這便足矣。
??“鳴軒，忘了吧，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隻能說明我們並非彼此的良人。我們應該學會珍惜身邊的人，而不是一昧的追求過去，這樣活得真的太累了。”楊絳望著賀鳴軒輕聲道。
??賀鳴軒沒有說話，隻是盯著楊絳眼底帶著不可置信，似乎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為什麽？老天爺還要讓他遇見她呢？
??為什麽？
??賀鳴軒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這裏的，他隻知道她的腦海中浮現的都是楊絳勸他放下的話。
??隻要一想起，他便覺得心口壓著一塊大石頭，讓他有些踹不過氣。
??賀鳴軒跑到了酒館喝得爛醉，隻是因為他身上並沒有錢，被人仍在路上。而他卻不在乎，隻是拚命喝酒。
??南枝看到他這模樣，眼底有些心疼，畢竟這是她喜歡的人。
??如今卻因為一場情事變成這樣，這叫她如何不心疼？
??“阿軒？”南枝喚了幾聲他的名字。
??賀鳴軒聽到聲音，望著眼前的女子，他的眼底帶著一抹震驚，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裏。
??“阿降，是你嗎？”賀鳴軒的聲音有些沙啞道。
??他從小便立誌要娶她為妻，卻沒有想到夢成空。
??南枝眼底閃過一抹失落，沒有想到他竟然將她認錯了，她張了張嘴，見他這模樣竟然有些不忍心。
??她輕輕應了一聲，隨後便扶著賀鳴軒回去。
??“阿薑。”南枝敲了敲門，喊道。
??隻是她敲了一會，都沒有發現薑然的身影，南枝愣了一下，莫不是她出去了？
??南枝望著賀鳴軒道：“你身上有鑰匙嗎？”
??賀鳴軒聽到鑰匙兩個字，便朝南枝道：“在花盆底下。”
??南枝扶著賀鳴軒坐在一旁，便將鑰匙拿起來，將門打開。
??南枝扶著賀鳴軒躺在床上，給他倒了一杯蜂蜜水，喂他喝下去。
??“阿降，不要走。”賀鳴軒拉著南枝的手，聲音沙啞喊道。
??他怕自己放手，她就會像當年一樣，再也不會回來了。
??若是他知道當年他會失去她，他一定會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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