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鏡花水月
聞言，顧南風摸著薑然的頭，寵溺道：“傻丫頭，這當然是在夢裏啊。”
??薑然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眼底染上一層悲傷。
??“少爺，對不起。”
??若不是她，他也不會.……
??顧南風是她心底的秘密，亦是一道傷疤，每每提起她便厭惡自己。
??那年寒冬，她失足掉下池塘命懸一線，是他跳下水救了她。
??他的身子本就虛弱，在水裏泡了那麽久，他的身子越發不行。
??“少爺，對不起，若不是我，你也不會.……”薑然趴在床邊望著因為病魔折騰臉色蒼白的顧南風，輕聲抽泣道。
??顧南風見她臉上掛著淚痕，眼睛紅腫，抬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擦掉，溫柔道：“傻丫頭，這些都是我自願的。”
??他不怪罪任何人，他唯一慶幸的便是那一天他剛好路過池塘，否則他便永遠也失去她了。
??若是他們兩人之間，隻能選擇活一個，那他希望這個人是薑然。
??薑然不語，一直握著顧南風的手，泣不成聲。
??最終，他還是沒能熬過那年的初春。
??一想到這裏，薑然便有些自責。
??“丫頭，那些都過去了。你莫要自責了，若沒有那件事情，我也活不久的。”顧南風朝薑然溫柔道。
??他不希望薑然一輩子帶著愧疚，折磨自己。
??他這輩子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薑然可以好好活著。
??他自出生身子便離不開藥罐，所有大夫都斷言他活不過二八年華。
??正當薑然還想要說什麽的時候，發現顧南風不見了，她抬起頭望著四周，耳邊突然傳來司燁宸的聲音：“薑然，你若是再不醒來，本王就將讓那個人給你陪葬。”
??那個人？薑然心裏有些疑惑，不知道司燁宸口中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突然間，薑然覺得自己的隻見傳來一陣刺痛，她眉頭微微一蹙，有些不悅的哼了一聲。薑然隻覺得自己的耳邊有些吵，似乎有人在說話。
??“回王爺，夫人的身子已無大礙，隻要多加修養便可。”
??司燁宸並並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盯著床上的薑然。
??一想到剛剛薑然的臉色，他的心口有些恐懼。
??若是，她就這樣離開了？
??那他怎麽辦？那些仇恨又該如何算？
??薑然，她還沒有給江月贖罪，她怎麽可以死呢？
??司燁宸也不知道咋了，一想到薑然悄無聲息的躺在床上，他便覺得自己的胸口有些難受。
??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當薑然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望著熟悉的環境，她才知道自己又回到了王府。
??原以為她會離開，卻沒有想到兜兜轉轉還是到了這裏。
??“咳咳……”
??薑然覺得自己的喉嚨一陣刺痛，忍不住輕咳一聲。
??她起身，不小心壓倒左手，發現自己的手沒有知覺。
??她盯著自己的左手出神，原來她的手已經沒有知覺，她一直以為那是一場夢，卻沒有想到竟然是真實的。
??彼時，小蘇走了進來，見到薑然醒了，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夫人，你可算是醒了，王爺若是知道定然會高興的。”小蘇將湯藥放在桌上朝薑然輕聲道。
??薑然聞言，嘴角揚起一抹自嘲，她才不相信司燁宸會那麽好心。要知道他一直都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江月，他巴不得自己死，又怎麽會在乎自己的生死呢？
??小蘇見薑然思緒漂遠，便又繼續道：“王爺這兩天一直守在夫人的身邊，若不是因為身子實在撐不下去，他還會繼續守在夫人身邊。”
??薑然眉頭微蹙，沒有回答小蘇的話。
??她不知道小蘇為何會這樣誤解她和司燁宸的關係，她自認為她和司燁宸兩人的關係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可是，她竟然會覺得司燁宸對她癡情？
??一想到這裏，她突然有些自嘲，究竟是司燁宸的演技太好，還是她根本就看不透他呢？
??“小蘇，把藥給我吧。”薑然不想和小蘇繼續這個話題，連忙轉移話題道。
??自昨日之後，她對於司燁宸僅剩的感恩，都消失了。
??既然，他那麽恨她，又為何要救她呢？
??一連三天，薑然都沒有看到司燁宸。
??她的日子過得倒也平淡，每天不是喝藥就是看大夫。
??薑然都覺得自己快成了藥罐子。
??午夜夢回，她總會想起顧南風的臉，她便坐在床上抱著自己膝蓋哭泣。
??她以為這一次，他會帶她走，卻沒有想到他還是拋下她了。
??顧南風，你憑什麽幫我做決定？
??為什麽？要讓我這麽難過？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卻總是做出一些傷害我的事。
??她身上背負著一條人命，若是他不允許，她這一生恐怕都無法安然的離開。
??翌日，司燁宸破天荒的走進了落梧院，不知道為何，薑然總覺得他有些不安好心。
??她有些戒備的看著他，似乎是在等著他下一步動作。
??司燁宸見狀，眉頭緊蹙，臉色陰沉道：“今晚陪我進宮，母後想你了。”
??司燁宸也不知道太後是從什麽時候注意到薑然，不過才見了一次，竟然記住她了。
??她的生辰竟然店名要薑然參加，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司燁宸有些震驚。
??薑然有些半信半疑的盯著司燁宸，眼珠流轉像是在思考司燁宸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假。
??要知道，她不過是司燁宸的一個姬妾，進宮不過隻有一次，那裏能得太後娘娘的青睞呢？
??隨後，司燁宸便名人送來了衣裳。
??薑然望著桌上的衣裳，眼底閃過一抹刺痛，或許在司燁宸的眼裏，她就是江月的替身吧。
??他竟然拿著江月生前的衣裳給她，他這是存心要讓她難堪嗎？
??薑然並沒有換上司燁宸送來的衣服，而是重新找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裳。
??大概是因為生病的緣故，她的臉異常的白，塗了一些腮紅看起來稍稍正常一點。
??不過，她臉上紅色的暗紋看起來淡了一些，若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彼岸花。
??薑然抬手摸了摸臉頰，腦海中浮現出那一日司燁宸喂她喝藥的畫麵，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剛踏出王府大門，便看到司燁宸正站在門口，隻見他一身紫色華服，看起來威嚴沉穩。
??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穿的是情侶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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