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套話

  紅袖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可是在水牢中整整兩日，他的眼睛已經被毒蟲咬傷，雖然能努力的睜開雙眼，但是那雙眼睛卻根本看不清東西了，現在的紅袖就是個瞎子。


  “是誰？還不趕緊將姑奶奶放出去！”


  “這兩日的苦算是白收了，你竟一點記性也沒長。”


  瞎了雙眼，紅袖亦是認不出這個聲音是誰。


  “你是誰？”


  “璃玉檀在哪兒？”


  夜寒炎對他的話往若未聞，而是問起了璃玉檀的下落。


  紅袖冷笑一聲。“璃玉檀去了哪裏？你來問我做什麽，你們下湖門不是江湖上的一把好手，不過就是一個璃玉檀而已，你們難道不會自己查嗎？”


  夜寒炎麵部改色。“墨景淵在哪裏？”


  紅袖依然隻是一聲冷笑，卻不再回答他的任何話。明明已經是認命，卻還要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態。


  “來人。”


  隻聽夜寒炎吩咐一聲，緊著就有幾聲嘈雜的腳步。接著又聽見一聲夢想，像是有什麽重物落到了地上。


  一道痛苦的聲音隨後響起，水牢之中的紅袖身子猛地一怔，不敢置信地望向了那邊，可是那雙眼睛已經全瞎，眼眸裏全是渾濁，眼眶更是通紅，甚至還在眼中泛起了血絲，看起來尤為可怖。


  “千機？”


  夜寒炎眉峰軒起。“沒想到你不記得林玉檀，不記得你的主子墨景淵反而隻記得千機。”


  他一把將地上的千機拽了起來。此時千機隻剩下半口氣，整個人的四肢都拉聳在地上。


  “你眼睛瞎了，看不清楚不要緊，我來與你說。”說罷，夜寒炎將千機重新扔在了地上，千機的身子重新摔在地上發出，比剛才還要沉悶的響聲，聽得紅袖心頭一震。


  “你被關在水牢，你以為你的這位情哥哥還能來救你嗎？”夜寒炎冷冷一笑說。“千機追隨墨錦淵多年，沒想到竟在這個關頭上被墨景淵給棄了。好在他已經將墨景淵的下落給說了出來，現在留著一口氣，隻是為了要來見你一麵而已。”


  “不可能！”


  這三個字才說完，紅袖就張口大笑起來。


  也不知道是她笑的太過可怕，還是動靜太大。從水中爬到她身上的毒蟲，窸窣的從身上抖落進了水裏，看的人能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千機對主子向來忠誠，哪怕就是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絕不可能出賣主子半分。你們這是要套我的話？”


  “刀確實是沒架在他脖子上，但他的命也確實是要沒了。”夜寒炎將腳重重壓在千機的脖頸上，就像是當初老尊主對待柏鬆一般。千機悶哼了一聲，直到現在紅袖才聽清楚這道聲音，也就瞬間認出了千機的身份。


  “千機你怎麽了！”


  “千機！”


  “救我！千機救我！”


  ……


  紅柚一聲聲的嚷嚷在水牢之中響起，似乎是不覺疲累，又更像是想要將這幾日受下的氣，全都吼出來。夜寒炎等人不為所動，就隻是這麽冷冷的看著閑閑的聽著，也就是躺在地上被夜寒炎踩著脖頸的千機掙紮著想要多呼吸兩口新鮮的空氣而已。


  許是自己累了，又或者是未曾聽見任何回應，紅袖的聲音終於落了下來。“千機你怎麽了？你不是很厲害嗎？你們到底把他怎麽了？”


  紅袖的聲音明顯的帶上了哭腔。“你們不是已經知道了墨景淵的下落了嗎？既然知道，你們直接找他便是，為何還要殺了千機？”


  “他確實是說了，但是我不信，所以我帶著他來見你。”


  夜寒炎的腳稍稍抬起一些，在千機終於得以呼吸時，又重重地將腳落下，那一口呼吸憋在嗓子裏，隻見千機臉色巨變，瞬間要命的掙紮起來。


  雖然眼睛已經瞎了，但是紅袖還是聽見了千機掙紮的動靜。一顆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兒，眼中急出了血淚。


  “墨景淵在南城之地！”


  紅袖果真是將墨景淵的所在之處給供了出來。


  得了墨景淵的消息，夜寒炎非但沒停手，反而更是加重了腳下的力氣。聽著千機掙紮的動靜越來越弱，紅袖的哭聲也越來越大。


  “那璃玉檀呢？”


  “璃玉檀死了。”


  夜寒炎皺了下眉。“怎麽死的，屍體呢？”


  紅袖哭喊道。“就是熔點稀屠殺你們煞狐門那一日璃玉檀就已經死了。她死了，我才有機會趁亂來到煞狐門中偽裝成她的身份，至於她為何而死……我怎麽知道！”


  “那真是可惜了。”


  夜寒炎嘖嘖道。


  似乎是有了感知一般，在夜寒炎要動手之前，紅袖忙說，“聽說上一刻璃玉檀還在跟他們說話，下一刻就直接暴斃在地，也不知是為何原因，不過聽千機說，之前璃玉檀中過容簡兮的蠱毒，所以若是說這突然暴斃的原因，必然是跟那蠱毒有些關係。這麽一說，難道不是容簡兮殺了她嗎？”


  “屍體呢！”


  夜寒炎對璃玉檀是如何死的絲毫不關心，就隻是追問璃玉檀的屍體究竟是去了何處。


  紅袖咬了咬牙，“我不知道，不過按照千機的做法，怕是直接將那屍體給化了，根本就不會留下什麽蛛絲馬跡。”


  水牢之中的眾人一聽，眉心皆是一跳，心中更是一顫，這屍體沒了，那老尊主那邊要如何交代？


  夜寒炎眸心冷沉，抿唇不語。


  紅袖突然大笑。“聽說你身上也中了這種蠱毒？這容簡兮還真是狠，連你也不放過。璃玉檀既然暴斃身亡，小心你也是一般的下場。看樣子她真的是恨透了你，也恨透了煞狐門。她一個曾經的啞女突然間變得如此厲害，如此有心機，有手段，此番回來不僅將朝廷攪得天翻地覆，更是直接就屠了煞狐門，你以為她是個什麽簡單的人物，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嗎？”


  夜寒炎根本就沒回答她的話，而是把她這一番疑問化作腳上的戾氣，直接斷千機的氣息。


  察覺不到千機的氣息，紅袖突然在水牢中發起了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