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還欠著你一顆息髓珠
柏鬆心下一驚,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話沒說清楚,是不是惹得容簡兮誤會了。他正要將剛才的話再複述一遍,又聽容簡兮問道:“他是為了把息髓珠給我,才離開煞狐門的?”
柏鬆頷首,“公子是這麽打算的。”
容簡兮猛地回頭,望向夜寒炎客房的方向。
“若是想要離開,又何必真的自費武功。”
柏鬆猶豫片刻,還是將那一日在煞狐門之中的事情跟容簡兮西說了一遍。
“怎麽會這麽蠢!這明明就是別人給他下了套,還非得要往我的身上扯!”
柏鬆歎道。“公子並非蠢。公子正是一早就知道煞狐門中終會有這麽一天,所以哪怕容二小姐昏睡不醒,他也未曾要將容二小姐真正的帶回煞狐門內醫治。”
頓了頓,柏鬆接著說。“公子雖然在煞狐門內,但是公子早已有了想要脫離煞狐門的心思,這件事情早晚都會發生,隻是屬下未曾想過公子竟然廢了自己的武功,還意外的丟失了息髓珠……”
容簡兮沒說話隻是沉默在那裏,柏鬆張了張口,還要再說什麽,又聽容簡兮說。“你回去吧,你主子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今日你沒有來過我容家,我也未曾見過你。”
柏鬆是個明白人,知道容簡兮的意思。隻是……
隻見他突然跪下來,與容簡兮說道。“公子身上的傷是本來就還未痊愈,現在又自費武功,身體正是虛弱之時,屬下懇請容二小姐讓公子留在府上多休息幾日,屬下這就去外頭打探息髓珠的下落。”
不等容簡兮開口,也不等她答應,柏鬆身形一閃,消失不見了。
阿秋抬腳就要追上去,容簡兮將他喊住,說。“那就讓他出去尋息髓珠的下落,夜寒炎……就讓他留在府上吧。”
此時,夜寒炎正被兩個孩子纏著。
大概是兩個孩子察覺到了什麽,越發的比前兩日要更加的殷勤討好著夜寒炎,夜寒炎一邊忍俊不禁,一邊心中又萬分的不舍。
根本不用滴血認親,夜寒炎就已經認定這兩個是他的血脈。而今兒女在跟前,孝順懂事又聰明伶俐,他怎麽會舍得離開?
有這麽一瞬間,夜寒炎心裏頭突然蹦出了一個想法。
他要把這兩個孩子偷走。
轉念,他又突然笑了起來,這兩個孩子本來就是他的,何來偷走一說。
“先生,你在笑什麽?”
“先生是不是覺得翩若討喜可愛?不若先生吹個竹笛,翩若給你跳個舞,你來看看這兩日翩若的功課可有長進?”說著,翩若就跑過去把夜寒炎放在屋裏的竹笛拿了過來,還未等他吹奏,偏弱小小的身子就舞動了起來。
看得出來這兩日翩若全然沒有練習功課。這舞出來的動作看得夜寒炎直皺眉,可嘴上也隻能誇著:真好。
墨麟不屑,輕嗤道:“先生淨說胡話,你看她跳的都是些什麽,外頭跳大神的都比她跳的要好看一些。”
翩若小臉一喪,瞬間就不高興了,墨麟卻不管她,直接說。“先生現在還是好好養傷,等傷好了之後再好好教她,上回娘親要檢查的驚鴻之舞可還沒看呢。先生這麽大的本事,也不想讓娘親看輕了吧?”
分明就是激將法。
這兩個孩子你一言我一語,話說的都像是七八歲的孩子了。可不管是說什麽,言語裏都是讓夜寒炎留下來。
他微不可查的揚了下唇角,又歎了一聲:“可是你們娘親……”
“娘親隻是一時生氣,哄一哄她就好了。”翩若小小的身子直接爬上他的腿,接著小小的身子又湊過來,在他的耳邊小聲說:“先生你聽我的,娘親最喜歡……”
墨麟輕哼,“娘親根本就不喜歡這些東西。”他走過來,墊著腳尖湊到夜寒炎的另外一邊,小聲的說了一番。
……
容簡兮踏入房門,不見夜寒炎,也不見墨麟和翩若。屋子裏收拾的幹幹淨淨,床鋪上一點兒褶子都沒有,好似這間房裏根本就沒人住過一般。
心口一窒,容簡兮轉身衝出房外,喊了個掃地的小廝,問:“他人呢?”
小廝一指容府大門的方向,“夜公子往那邊去了。”
容簡兮心下一緊,趕緊追了出去。
果真,到了大門口前頭些,果真就瞧見了夜寒炎站在那裏,墨麟站在他的身邊,小手緊緊的抓著那把小弓箭。翩若瞧見她過來,哭著跑過來,卻不是像往常一樣撲進她的懷裏,而是拉著她的衣袖,哭著求道:“娘親,先生要走了,你快把先生留下來。”
她抬眸望去,見夜寒炎站在那裏,與墨麟說著什麽,並未看向這邊來。
“娘親……先,先生說現在他……是個廢人,不配再住在這裏,也……不能再做我們的先生,所以……嗚嗚嗚……要走了……”翩若哭成了個小淚人,講一句話都要斷斷續續好半天。“娘親,你快去……把先生留……下來。翩若以後都聽你的話。”
看見這樣的孩子,聽見這樣的語氣,再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心軟的吧。
她正要說點什麽,就見夜寒炎走了過來。他半蹲著身子,給翩若已經哭花的一張臉擦擦幹淨。
“先生無能,不能再教翩若跳舞了。你跳舞很有天分,以後你娘親會給你請個厲害的舞大家,你要跟著她好好學。將來……希望你還能記得先生。”
夜寒炎話音剛落,翩若哇的一聲又大哭起來。
墨麟跑到她跟前來,向來沉穩如同大人一般性子的他竟也求著容簡兮。“娘親,別讓先生走。先生雖不能教我武功,但是還能教我文識。娘親……先生若是能留下來,墨麟也都聽娘親的。”
容簡兮的心更軟了。
可心軟是一回事兒,她幽蒼穀尊主的驕傲是一直要讓自己站在高位的。
“他自然不能走。在賠我息髓珠之前,他哪裏都不能去,隻能留在我容府上。”
夜寒炎神情微變,不過片刻又恢複了如常。
“是,我還欠著你一顆息髓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