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離開便是
夜寒炎心下一沉。
原來這內鬥，鬥的是他啊。
煞狐門外，除了老尊主與璃玉檀之外，知曉夜寒炎身世的就隻有他們三位老人了。
雖然他與這三位算不上有太好的交集，但也從來沒得罪過誰，所以大家在煞狐門之中都是相安無事。
可隻要是觸及到了煞狐門的利益，他們三人必然不樂意。
“炎兒，是不是你？”
夜寒炎輕嗤，“蒼鷹伯伯覺得，會是我？”
蒼鷹緊皺著眉，久久不語。夜寒炎又把目光望向老道，最後再落在了五妖身上。
“你們二位長老，也覺得是我？”
他冷笑，“那老尊主你，也覺得是我了？”
他解開自己的衣裳，露出自己身上還未好全的傷勢，指著其中一處，“這隻要稍有偏差，就會要了我的命。暗箭也就罷了，還在箭上淬了毒，就沒想著要我活命。”
他將自己的衣服拉好，“且不說這個，就說那一日，我被死侍逼的跳下山崖，最後還落入了迷陣。那下蠱之人究竟是誰？為何要將我困在迷陣之中，還要以蠱蟲攻擊。如果連這些也是我自導自演，我演給誰看？又為何要演？是閑的發慌吃多了撐呢？還是故作苦肉計？當時我與簡兮才剛剛逃出迷陣，正要追蹤那下蠱之人，可巧不巧的，璃玉檀便跑了出來，將我與簡兮攔下，放跑了下蠱設陣之人。”
他怒問老尊主與這三位。“試問，這些也是我做的戲嗎？算起來李當是璃玉檀的可疑要更大一些。”
老尊主那一張臉簡直黑成了鍋底。然而另外三位長老相視一望後，都齊齊望，向了老尊主。“尊主你也聽見了，若是此刻在包庇璃玉檀，怕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雖然煞狐門的長老隻有三位，皆在此處，但是此時殿內還有不少煞狐門的門徒，若是此事不給個交代，確實是難平眾怒。
老尊主沉吟片刻，終於還是下了吩咐。璃玉檀一早就知道是個什麽樣的情況，現在到了殿內，看見這般多的人個個麵色各異的盯著自己，仿若上次她連累那七個人後回門被審的時候。
頓時，璃玉檀心底的屈辱又被翻了出來。
她袖下的雙拳握得很緊，指甲死死的摳在掌心裏。她鬆開緊咬著的下唇，因為力氣太重，下唇上多了一排齒印，“各位有什麽要審的，今天一次問個夠。免得以後再翻舊賬。我璃玉檀清清白白，沒坐過就是沒坐過，公道自在人心，我不怕被人誣陷。”
此番話，除了老尊主之外，其他的皆是聽了就過了。
總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外孫女，聽見她這麽說，老尊主自然心疼。“玉檀，你隻要好好說，與大家解釋清楚便可，莫要擔心，祖父為你做主。”
剛剛還故作堅強的璃玉檀這會兒嚶嚶的哭了起來。“祖父，玉檀是祖父的外孫女兒，自小在煞狐門中長大，別人也就算了，難道我還不清楚這死侍是個什麽東西嗎？若是平常的物件也就算了，這些畜生我還能拿來做玩意兒玩嗎？玉檀自小就知道死士操控不當稍有不慎就會玩火自焚，我這拳腳在上湖門中又不是多了不得，怎敢拿這個開玩笑。”
罷了，璃玉檀又看著蒼鷹，說：“蒼鷹伯那邊是我去的最少的地方，若說是我泄露了煞狐門中的情報，說出來怕是也沒人會相信。”
最後頭，她又看了一眼夜寒炎，這眸中滿是委屈。“至於那迷陣我是真真不清楚，等我趕到那兒的時候，隻看到你要抱著那個女人離開，哪裏知道你們是要去追人的。”
說到這兒，璃玉檀直接帶上了哭腔。“此行是祖父吩咐我要去將你帶回來的，可誰想你根本就不給我機會解釋，執意要帶著那女人離開，哪怕那女人對我冷嘲熱諷，重傷我們煞狐門，你竟還隻站在他的那邊，根本就不曾對我對，煞狐門留有半點情麵。”
之前的話也就罷了，偏偏到了這一件事情的時候，你一談就顛倒是非黑白，全將責任推至夜寒炎一人身上，反倒將自己說到萬分委屈，夜寒炎心中厭惡，正要皺眉質問時，又見璃玉檀突然跪了下來。
“那日被祖父派至跟隨我而去的那十幾名門徒可都是聽見看見的。要說我有沒有撒謊，將那幾個人叫到跟前來，一問便知。”
五妖適時開口，“不錯，這事兒我是知道的。那十幾個人中，有半數都是從我堂中出去的。”
老尊主當即怒嗬道，“妍兒你還有何好說的？三位長老皆在此，還有這麽多的兄弟們，今日你必須要給出個交代。”
在煞狐門中，雖然這幾位長老之中稍有不和，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五妖這位長老對事從不偏頗，自然也不會因為璃玉檀的身份對她多有偏袒，是公正可信之人。
可五妖公正可信，那些人卻不見得公正可信。
“事實究竟如何？璃玉檀你心中自然清楚。”他望著座上的老尊主，冷笑起來。“看來這次的煞狐門就是對我的一場鴻門宴。”
老尊主沉下臉來。“混賬東西，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夜寒炎目光一掃眾人，冷然道。“若非如此，老尊主你也不會問都不問就定下了我的罪。”
“你！”老尊主滿是怒容，“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任性胡鬧，你當真以為我不敢罰你嗎？”
“要罰就罰。我看老尊主你對我不滿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他抿著唇角，似笑非笑。若有若無的睨了璃玉檀一眼。而璃玉檀根本就不敢看他，在他目光望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心虛的別開了眼睛望向了別處。
夜寒炎大笑起來，隻是笑聲中滿是嘲諷和心寒。“老尊主要保你的孫女兒，無可厚非，但是要讓我背這口黑鍋，我夜寒炎絕不答應。”
說罷，他鄭重的給老尊主作了一揖。
“在煞狐門多年，我早已將老尊主視作自己的親人看待，老尊主亦是待我如親孫子一般。如今既然煞狐門中再容不下我，那我離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