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花魁（二）

  第五十七章：花魁（二） 在男權社會裏，美麗而沒有實力的女人，不過是任人玩弄的蝴蝶，隻能翩躚於股掌之間，時時有折翼的危險。 在傾城閣裏的特訓以失敗告終，蘭顏看我的眼神也有些不自然。我倒是老神在在，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仿佛那個慘遭淩辱、怒不可遏的女子根本就不是我一般。那夜的那個夢境迫得我肌體生寒，有種不祥的感覺攫住我的心，現在我一心隻想逃離這個陌生的地方，先回到螭冥宮複命，否則很可能會牽連靈悠他們，甚至整個白英堂。 越是著急，越要顯得鎮定。抬頭望望瓊芳樓上風簾翠幕、紅燭佳釀，鶯鶯燕燕穿梭其間，感到一瞬間的迷離。 “競選花魁的都是些什麽人啊？”我隔著麵紗低低地問出聲。 蘭顏狐狸眼一掃，風情萬種地朝我看來：“小蓮，何出此問哪？” 我打了一個寒顫，心想這人不去當演員可惜啦，然後癟癟嘴：“不像都是風塵女子。” 蘭顏的雪花扇搖出情絲萬縷，一個回首間媚態天成：“嗬嗬，你這又是哪兒聽來的消息？誰告訴你參加這花魁大賽的都是青樓女子？瞿陽民風豪放，這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更是引來青川各地佳麗競相獻藝，爭奪這花城第一美人的頭銜，凡是妙齡女子，報上姓名、年紀即可參賽，這裏的美人們，多的是江湖俠女、貴胄千金……”他一邊搖頭晃腦地說著，一邊引來周圍女子的頻頻側目。 明錦懷倒還是那一臉泰山崩而不畏的表情，不過奇怪的是，人前人後這家夥竟然是兩張麵孔，一出門就扮翩翩佳公子，舉手投足間是說不出的邪魅貴氣，一點也不似單獨麵對我的冷酷凶殘。明明隻是喝個茶，非搞得像行為藝術，幾個包廂都向這邊投來曖昧欽慕的眼光。 我凝神看著瓊芳樓二層的瓊花廳，那裏是上屆花魁孟西泠的包廂。 那日驚鴻一瞥，早已明了此女美貌名不虛傳，光從皮相而言，我這張臉與她的也不過伯仲之間，再加上她那一顰一笑中流露的貴族氣度，想要勝她，更是難上加難。 再看看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其間閃現的幾張容顏也是叫人驚豔。靈悠告訴過我，青川這片大陸北麵是洱雅沙漠，粗獷豪放的瑪嘉羅部族世代統領著大漠，那裏的美人高顴骨、亞麻色皮膚，或湖藍或瑩碧的明眸勾魂攝魄；青川的西麵臨海，君狸族的漁家女能歌善舞；往東、往南就是中原，中原的女子風情各異，不乏武藝高強、豪氣幹雲的江湖俠女，也盛產能詩善畫、女工一流的大家閨秀。我的目光流轉在各具魅力的各色美人身上，不知不覺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怎麽，現在知道自己蒲柳之姿準備打退堂鼓啦？”不知何時蘭顏湊到了我的耳邊，聲音戲謔地說了一句，眼神裏是說不明的嘲笑與揶揄。 我收回流連在如雲佳麗身上的目光，眉眼含笑地對蘭顏說道：“瞧你說的，你長成這樣都敢大搖大擺出來上街，我比你要強上百倍，這種小場麵還是可以應付的。” 蘭顏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情，半晌沒說出話來。明錦懷隻留給我一個挺拔纖瘦的背影，隻是恍惚間，似乎在聽到我的話後，微微一震。 就在我和蘭顏互掐一盞茶的時間後，花魁大賽徐徐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