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來不急說出的我願意
皇上有他的不得已，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總是要相互包容體諒的。
“不是我不體諒他，隻是感情也是要講原則的。彼此是唯一應該是談感情最基本的事情。”顏如玉覺得這樣說會傷害到阿鏡，有些歉意，心中更是悲苦。“阿鏡你是愛他的，你心中當真願意同別的女人分享他麽？”
阿鏡放下了比，無奈的搖了搖頭。
“皇上駕到。”
聽了小太監的通傳，阿鏡忙起身，要去迎煜少爺。
阿鏡不能言語，隻朝著煜少爺跪了下去。煜少爺將阿鏡拉起來，揮揮手讓屋子裏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都退了出去。
“你這是在逼我麽？”煜少爺將顏如玉拉起來，臉色陰沉的可怕。
“是你在逼我，放我走吧。”顏如玉顯得疲累非常，原來相愛也會很痛苦，相愛也能讓人身心俱疲。
“你是朕的女人你想要到哪裏去？是去俊王的身邊麽？”煜少爺聲音猛提高了一個八度。
“放我走！否則你得到的隻能是一具屍體！”顏如玉說得堅決。
煜少爺眼中閃動著淚光，語氣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留下來好麽？留下來陪我好麽？”帶著即將破碎的心，煜少爺小心翼翼的問。
阿鏡也用帶著懇求的目光看向顏如玉，希望顏如玉能夠留下來。
顏如玉真的很想答應煜少爺，但是隻一方麵妥協去接受同他人分享的愛情永遠都不會幸福的。現在答應留下來，陷入後宮女人無止境地爭鬥中去，當兩個人的愛情被無數個等待的夜晚消磨，當兩個人的愛情被許多個女人分享，當兩個的愛情被更多可憐人的眼淚浸泡，那麽這兩個人還會幸福麽？
狠下心腸，一定要狠下心腸，一定要狠下心腸來！顏如玉的指甲深深陷入手心中，點點朱紅從指縫中滲出。
“我不能，我真的不能。放我走，讓我離開吧……”顏如玉閉上演，不忍去看煜少爺破碎的表情和哀求的眼神。
“究竟是不是因為俊王？你在他身邊都看到了些什麽？又見到了哪些人？”煜少爺的手控製不住的顫抖，眼中赤紅一片。
“一路策馬到望月城外，乞討進城。他帶我見了蕭夫人，至於其他酒館客棧茶樓之類的地方，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顏如玉不肯睜開眼，心中難過。
做皇帝的哪會不清楚京城內發生的事情，何況還是一個多疑的皇帝。俊王在城中那麽明目張膽的出現，就是想把自己在暗中隱藏的勢力都翻到麵上。至於俊王府內四通八達的地道，顏如玉終是沒有告訴煜少爺，原因很簡單，若是煜少爺某天當真不念手足之情時，俊王還能有個逃命的法子。
“嗬，那你就將俊王府的地道圖畫給朕！”煜少爺當然知曉顏如玉隱瞞了什麽，俊王同顏如玉出現在望月城中各處，卻無人見過他們往來於城中。飛天遁地是不可能，隻能是俊王悄悄地在這城中挖了隱秘的地道。一想到就連自己的臥榻邊也能讓人來去自如，煜少爺就寢食難安。
顏如玉心中一驚，果真煜少爺是不可能被蒙蔽的。隻是想起同俊王相識相處的點點滴滴，顏如玉終是不忍將俊王的最後一條生路掐斷。
“我不知道俊王府的地道。”顏如玉有些心虛，始終不看煜少爺。
煜少爺怒極，掐住了顏如玉的脖子，緩緩將顏如玉提了起來。“你是在背叛朕！你想要去俊王的身邊麽？”
阿鏡慌忙跪行到煜少爺跟前，不住的叩頭懇求著。
如果這便能解脫，這樣便能回到以前的世界中，那麽就這樣結束也好。顏如玉完全放棄了掙紮，閉緊了眼，眼淚緩緩滑下。
“都在逼朕！都在逼朕！你們一個個都在逼迫朕！”煜少爺猛地鬆了手，雙目中眼淚洶湧滾落。“朕告訴你，休想！休想！這輩子你都休想離開這裏，便是死你也出不得這皇宮一步。”
阿鏡心中擔心顏如玉，更擔心煜少爺，拿了筆給顏如玉留下一張字條，就追著煜少爺離開了攬月殿。
顏如玉癱軟在地上重重的咳，好半天才緩過些氣力。慢慢起了身，拿了阿鏡留的字條去看：
皇上心地善良，好好保重自己。
攬月殿外，奴才跪了一地，一個個抖若篩糠。自皇上登基以來，從未見過皇上如此動怒，一個個隻惶恐著自己性命不保。
顏如玉心中忽得升起一陣悲憫，兩個人之間的事有關這些可憐人什麽事。“都起來吧。”
顏如玉坐在飯桌邊，拿了筷子慢慢吃了，嘴裏像是嚼了蠟一般，隻強逼著自己咽了下去。阿鏡說的對的，保重了自己，活著便有希望。在心中那份美好的感情被消磨幹淨前，希望煜少爺能夠想通，希望自己能夠為了愛放棄了原則，也希望自己能夠想出法子離開皇宮。
宮女小梅在替顏如玉仔細梳理著頭發，手指拉著發絲穿插纏繞，不多時就梳好流雲髻。
顏如玉看著鏡中的自己，脖子上的紅痕基本消褪幹淨了。流雲髻雖然華美，卻是已婚女子的發式。“將後麵的頭發放下來吧。”
小梅有些為難：“娘娘，這……這似乎不大合宮中的規矩。
嶽煜麒已經將顏如玉冊封為賢妃，昭告了天下，報了太廟，造了金冊朝服。
顏如玉心中始終存了一口悶氣，便是天下人都知了又怎樣，不過就是做了個妾。我從未允婚，你隻是將我困在這裏，我自然還是未婚之身。“將後麵的頭發放下來吧，還有莫在叫我娘娘了，我從來就不是這宮裏的娘娘。”顏如玉心中始終有那麽一分堅持。
“是，娘娘。”
顏如玉還要再說，卻被小梅打斷了。
“懇請娘娘莫要再為難奴婢，娘娘是身份尊貴的人，有皇上的庇佑，奴婢們賤命一條，觸犯了宮規萬死都不足抵。”
顏如玉輕歎了一口氣，心中更覺一槍憤懣繞在心頭，堵得上不來氣。一陣猛烈的咳之後，顏如玉隻覺得滿口的甜腥。
“啊，娘娘，娘娘您吐血了，奴婢這就去傳禦醫！”小梅著急惶惶得就要往外跑。
“莫要去了，無礙的。倒是這樣，我這心裏是舒坦多了，去拿水給我漱漱口。”
小梅應了聲，心中深知嶽煜麒對顏如玉的重視，不敢隱瞞這事，打發了小黃門去稟報，自己泡了竹鹽水，又差了個小宮女端了痰盂進來。
顏如玉這邊剛剛漱過口，就聽到外麵小太監通報著：“張太後駕到，恬妃娘娘到。”
越是想要躲，偏生就躲不過。這連日來的清淨也是嶽煜麒下了旨意的，但是太後的鳳駕誰能阻擋呢。
顏如玉起身到了前殿，張太後已經在主位上坐下了，左手邊坐了個綠衣絕色女子，便是恬妃了。
恬妃竟是在蕭夫人那裏見到的雯雯，顏如玉對這倒是絲毫不意外，倒是雯雯見到被嶽煜麒藏得那麽深的賢妃竟然是顏如玉意外非常。
“民女顏如玉見過太後娘娘，恬妃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恬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顏如玉行了大禮，隻當自己是一屆平民百姓。
張太後慌忙從主位上起身，拉起跪在地上的顏如玉。“賢妃快快請起。既然是進了宮了，便是一家人了，日後不必再拘泥於那些個虛禮了。”
“如玉命薄福淺，承受不起皇恩龍澤，隻望能留得一條賤命出宮去，萬望太後成全。”顏如玉又跪了下去。
張太後黛眉微蹙，顏如玉這番話聽在耳中聽著總像是在示威一般。這後宮掙得頭破血流地的那點寵愛在你看來竟是那般輕賤，甚至避之不及。
“賢妃如何這般輕賤自己，既是進了宮做了主子，就該有個主子的樣子。老是這般奴顏婢膝的，不知道還以為是哀家刁難了你。”張太後不去理跪在地上的顏如玉，自回到主位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