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神馬飄在空中
“顏姑娘,你若是知曉誰是凶手,或者你如何會出現在朱小小的房中?說清楚就能洗刷你的冤屈了。”蘇墨衣不是傻子,若是顏如玉用燭台刺死了朱小小,那麽近的距離動手,顏如玉身上定是會噴濺上大量的血跡。可是顏如玉身上除了鞋子同裙角上浸了血,一身衣裙再無一點血跡。
顏如玉自然不敢透露一點有關煜少爺的信息,即使沒有服用爆胎易經丸,想起那個腹黑妖孽折磨人的手段,即使不得罪那個妖孽也沒得好果子吃,若是背叛了他,當真能體驗到生不如死。顏如玉很怕死,很惜命,所以在這個時候就更不能慌亂,這世上始終還是隻有自己最可靠。
苦澀一笑,輕輕搖頭。顏如玉不是傻子,這是一個故意造成的密室殺人現場,盡管一切的證據都對自己頗為不利,但是同樣也有很多證據表明自己不可能是殺朱小小的人。
“哼,妖女你莫要嘴硬,凶手若不是你,定然也同你脫不了幹係。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淮陽城府有的是手段,就是鐵尺鋼牙,也能讓他開言。”
“城主若是想隨便抓個人來頂罪,讓真凶逍遙法外的話,顏如玉倒黴做了替罪羊,相信屍骨未寒的朱小姐也必不瞑目。”顏如玉忍住鼻翼間的充斥著的血腥,將耳後的發別到耳後,神情清冷,仿若陷入凶殺案中的不是自己。
“妖女,休得信口雌黃,老夫今日放過你,吾兒才不得安息!”朱容若兩太陽穴青筋直跳,女兒屍骨未寒,而身在凶案現場的顏如玉卻像是個不相幹的人一般不驚不懼。
“城主是被顏如玉說中了痛處麽?還是城主根本就沒那個本事去抓真凶,隻隨便想找個人頂罪,怕您這一世慈父的名聲受損?”顏如玉輕蔑一笑,進一步去撩撥朱榮若的怒氣。
這話在朱榮若聽來無異於向滾油中潑了一瓢冷水,恨恨瞪向顏如玉,人就要撲上去。
這次倒是蘇墨衣攔住了朱容若。第一次,顏如玉帶給蘇墨衣一點驚訝,看向顏如玉的目光中帶著一點點欣賞。臨危不亂,這個女人也不是全無可取之處。
“城主不妨等顏姑娘說完再做定奪。若是當真讓真凶逍遙法外了,相信屍骨未寒的朱小姐心中定然不甘,魂魄亦不能了無牽掛的入輪回。”
蘇墨衣白衣如雪,落在顏如玉的眼中卻能蕩起一絲綿軟的暖。
“用燭台殺人,刺破的還是心脈,那麽身上必然會沾染上大量的血漬,現在我這身上隻有裙角和鞋子沾上朱小姐留在地上的血,那麽能證明殺害朱小姐的不是我。”穿越之前沒有學過法醫方麵的知識,顏如玉現在腸子都快悔青了,不過好在咱還懂一些最基本的醫學常識。
“哼,妖女不會將血衣藏起來麽?”朱容若冷冷一哼,不屑一撇。
“若是城主不相信,盡管在這屋子裏搜下。”
“你這妖女這般有恃無恐,那血衣還會藏在這屋子中麽?這定是你故布疑陣,也許是你殺了人之後,去了別處換下血衣,又回到這房中。”朱榮若心中已經生出些許動搖,但是女兒慘死,心頭的悲憤無處宣泄,依舊不願承認顏如玉是無辜的。
“那麽就要問問守在門外的這個小哥了,是否看見我離開過這個屋子?”
“小的今日當值,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門口,這一個院子裏其他的兄弟能作證。今日早飯後朱小姐就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之後就再沒看見有人從這個房間裏出來。”今日當值的仆從額上冷汗陣陣,生怕說漏一個細節,開罪了俊王或者是朱城主。
“到底看沒看見過顏姑娘離開?”俊王的聲音在仆從的頭頂炸響,打雷一樣。
仆從身子一抖,聲音結巴了。“沒……沒,沒見任何人出來,自然沒,沒見顏姑娘離開過。”
“你說早飯時見過小小,就再也沒見任何人從這屋子中離開?”朱榮若的眼睛微眯,一句切中問題的關鍵。
“是,朱小姐用過早飯,吩咐小的們不得打擾,就再也沒出來過。”
“那麽,失蹤多日,你是如何出現在小小的房間中的?就算不是你親自動手殺害了小小,也定是你同旁人串通,合謀殺害了小小。來人!將這妖女拿下!”
“慢!本王麵前誰敢放肆!”俊王上前一步,周身散發出淩厲的殺氣。
“王爺是誠心要包庇這妖女了?王爺是戰場上的神話,是武林的傳奇,但老夫是淮陽城主,這輩子還沒怕過誰!”朱榮若的聲音也提高了不少。
“如玉,那日我匆忙趕回寧府後才知曉你竟被關進地牢裏,等到趕到地牢你已經被賊人劫走。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尋你,到底失蹤後你遇到了誰,又怎會出現在朱小小的房中?”難得俊王沒有端出架子,一直用的都是“我“自稱,言辭懇切,焦急和關心好不掩飾。
這樣的俊王反倒讓顏如玉不習慣了,心中卻是滿滿湧起一點點感動和溫暖,同那個腹黑妖孽比起來,俊王實在是太好太好了。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寧遠,隻覺得心中一涼。自進了屋,寧遠始終不發一言,不是奢望寧遠會違背本心偏袒自己,至少他應該會為自己說上一句話。畢竟是曾經大膽告白過的,曾經想把性命交托的人。
“我是被人打暈了劫走,今日又是被人打暈送回寧府的。這幾日在哪我也不知,聽到驚叫聲才清醒過來,就看見眼前……”
“簡直一派胡言,妖女莫不是尋不到借口開脫,想用這漏洞擺出的謊言搪塞眾人?如此拙劣的謊言,隻有傻子回信。”
“本王相信!”俊王的聲音帶著堅定,像一顆揉進顏如玉眼中的沙子,讓人忍不住想要流淚。
這個黑臉醜王當真是傻子麽,這樣就相信了麽?
震撼,顏如玉相當的震撼,他不是該貌醜手狠,心腸冷硬如石麽?他不是個城府深沉,思緒難測的皇室子孫麽?怎就如此輕易的就相信了?
顏如玉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抬眼望向門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寧遠。寧遠的目光一直投在顏如玉被血濡濕的裙角上,似是這觸目精心的場麵太過衝擊,一時沒能喚回心神。
“就如你所說,那麽又是誰打暈了你,這幾日又是誰操持了你的起居,又是誰將你打暈送到小小的房中?”朱榮若盯著顏如玉的麵上,不肯放過顏如玉麵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是……”忽的又想起煜少爺笑意盈盈的臉,渾身打了一個冷顫,抿緊了唇,生生將後麵的字句都咽了下去。
顏如玉本就不善掩飾自己的情緒,麵上那一絲的變化自然逃不過朱榮若的臉。
“老夫就知你這妖女同此事脫不了幹係!妖女,還我女兒命來!”朱榮若也冷靜了一些,憑著顏如玉的能耐是不可能將小小同那兩個會武的侍婢在一瞬擊殺,但是顏如玉定是同小小的死脫不了幹係。如今女兒慘死,白發人送黑發人,一腔的悲痛都化作了怒火。顏如玉偏生一而再的隱瞞了這幾日同煜少爺有關的種種,當真是撞到了槍口上。
朱榮若雙目赤紅,猛的撲向顏如玉,身子在半空被一股大力灌了回來,後背撞上身後跟著的護衛,又往後退了幾步才止住去勢。
“王爺!今日你當真是要袒護這妖女不成!”朱榮若高聲質問,如果目光有形的花,顏如玉同俊王此刻已經是千瘡百孔了。
俊王繃緊了臉廣袖下雙拳握緊,蘇墨衣輕輕拉了拉俊王的袖角,示意俊王萬不可衝動。
“事情畢竟是發生在寧府內的,主人家自然要給城主,給我們個說法。”蘇墨衣將問題推給了寧遠,顏如玉在寧府總好過落入朱榮若的手中。
“小小是在我容府遇害的,我自會給城主一個滿意的交代。寧遠不會讓人蒙冤受屈,更不會讓真凶逍遙法外。”寧遠字字清晰,字如珠璣,如玉的心卻是一分分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