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以劍之名
“怎麽會？”楊頂天徹底震驚了，麵前這位仙風道骨的老者居然是個橫刀奪愛、成人之惡的小人。
“一葉障目，不識泰山。有些事，縱使所有人都認為我是錯的，但隻要心安理得，我便義無反顧。”那名老者眼皮眨了眨，古井無波地說道，“怎麽樣，你還相信有情道，還是覺得一腔熱血可以練成無上劍道嗎？”
“我信，並且深信不疑。”
“好，那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學得會這劍神訣總訣。”
“如果你真是那樣的小人，這套劍法，我不學也罷。”
……
楊頂天義憤填膺，他雖說不是什麽聖人，但是挖人牆角這種事情他還是不屑於去做的。
如果麵前這老者真的沒有什麽難言的苦衷的話，縱使劍神訣絕世罕有，他也不屑一顧。
“你以為，進了總訣式的幻境，你能跑得了麽？”
一刹那，整片天空黯淡下來，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如花美眷歿，似水漫流年，。
曾幾何時，你已習慣了寂寞。
也曾少年無瑕，心上人摘眼前花。
卻都四海為家，身在天涯唱天涯。
前世今生望無盡，仗劍紅塵是清狂。
說的就是一種洗盡鉛華的感受，雖然有情，但我的情隻忠於手中的劍，無天無地，無物無我。
這就是總訣式的意境麽？
生命中的美好太過脆弱，就像滿天的煙火，雖然絢爛卻太過短暫。既然如此，那我便太上忘情，追隨無上的劍道，了卻塵世的牽掛。
宛如一個初生稚子，宛如一個耄耋老翁，前者對塵世一無所知，後者對塵世無牽無掛。
但是，人活在世上有太多的羈絆，真的可以慧劍斷情嗎？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
是選擇隨波逐流，甘於平淡；還是選擇逆流而上，與天鬥爭。
是看著親近的人慢慢走遠，卻無動於衷；還是守護者至親之人，再無生離隻有死別。
人之所以為人，之所以區別樹木岩石，就是人會思考、懂得感受。
感受分為很多種，喜悅、悲傷、痛苦、驚慌。但是正是一位這種情感上的體驗，人才能被稱作一個完全的人。
有時候自以為千帆過盡，古井無波；實則在內心的某個角落還存在這一絲悸動。
如果因為一點點傷害，就選擇逃避，那麽你為何還要握劍？
劍者，寧折不彎。
劍道，寧折不曲。
他開始可憐劍魔，即使他最後的劍法再怎麽爐火純青，也始終是個避世的懦夫。這樣的劍，要之又有何用！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這一刻，楊頂天的身上泛著華光，他不甘心，也不屈服。正是這一絲不屈換來了一絲清明，他開始蘇醒，開始重新看到整個世界，光明而明亮的世界。
“發生了什麽，我這是悟劍失敗，要前往奈何橋了嗎？”楊頂天不明所以，兀自說道。
“不，你通過了我的考驗，領悟了總訣式的奧義，你是一名真正的劍客。”白衣老者再度歸來，這一次他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試煉三關，隻有大毅力、大智慧、大機緣者方能通過。第一關五色祭壇，考驗的是你的混沌體質、還有對五行之道的領悟。第二關劍塚，考驗的是你的意誌與機緣，如果你拔起五把劍中的一把或者沒有將青鋼劍插入劍架中，是不可能過關的。至於第三關，也是最難捉摸的一關，考驗的是試煉者的心性。如果不是道心堅固，不為心魔所幹擾的人，即使他闖過了前麵兩關，空有混沌體質和不俗的悟性，也是無法繼承《劍神訣》的。身處幻境，獨自麵對心魔，獨自與整個世界抗爭，你贏了，所以你成功了。”
楊頂天深深地震撼到了，也就是說第三關，就是個局。白衣老者故意裝作無情，實則考驗他是否無情。
“老頭，那你剛剛說的那個故事是真實發生的嗎？”
“我師弟的故事嗎？你就當做了一場黃粱大夢吧，也許終有一天也會有人給你講這個故事的。”
這下輪到楊頂天蒙圈了，這都是啥呀。你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這《劍神訣》我到底該不該學？
“小子，這就是你的頑固了。劍者雙刃，能傷人也能自傷，在窮凶極惡之徒手裏劍是凶器，但是在守護蒼生的大俠手中，劍是聖器。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老者不顧楊頂天的猶豫，繼續說道，“混沌體質，不同於尋常五行體質，你之所以能突破凝神境，是因為以劍入道，在體內形成了劍之力，劍之力不同於其他五行靈力，隻有修煉與《劍神訣》匹配的心法才能繼續修煉。”
“《劍神訣》還有心法？所以也就是說，我的混沌體質還是廢柴體質，沒有心法照樣無法修煉是嗎？”
“可以說是這樣的，這套心法乃我所創，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你是第一個修煉者。理論上講，在同樣的境界，修煉劍之力的修士實力則要遠遠超出修煉五行靈力的修士，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你能不能修煉成功，這誰也不知道。所以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甘於平凡還是放手一搏？”
楊頂天沉思，心中逐漸明朗。
混沌體質，是禍也是福。修煉條件極為苛刻，但是修煉結果卻超乎尋常。
這不隱隱和自己的劍道相符嗎？
我以我血明誌願，我以我劍震乾坤。
待到長劍揮動之日，將是破繭重生之時！
“好了，考慮好了麽，準備接受《劍神訣》心法的洗禮了嗎？”老者緩緩地說道，眼神裏滿是寵溺，儼然把楊頂天當成了自己的徒弟。
“嗯嗯，我決定了。那就有勞前輩費心了。“楊頂天堅定地點了點頭，他雖不稱白衣老者為師，但是內心卻是對老者如師父般的尊敬。
“等下我會利用靈氣陣法中的能量，將《劍神訣》心法引入你的體內，過程會比較痛苦，忍耐著一下。”
“多謝前輩成全。”
以劍之名，來證我心。
（第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