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突破
“喂喂喂，別走神。”劍神打了一個響指，拉回楊頂天的思緒，繼續一本正經地說道，“瞧見沒，劍神訣五招，每一招都是一個世界。第一式總訣囊括了劍神訣千萬種變化，轉世、生死，一念之間，你也許覺得很抽象，因為劍神訣根本沒有形象可言。第二式偏重技巧，第三式偏重防守，第四式偏重速度，同歸式，我建議你最好不要輕易使用，因為這招使出後的結果非死即亡。但是，以上種種並不是真正的劍神訣，或者說不是劍神訣的最終形態。”
楊頂天一愣，猶如遭遇晴天霹靂。
劍神？難道他會劍神訣？抑或是他與那位白發老者、劍塚的主人有著什麽密切的關係？
“我告訴過你，我失憶了，有些東西，無論你怎麽問，我什麽也想不起來。“劍神無奈地拱了拱手，翻了個大白眼，繼續說道，”不過要破陣眼也簡單，隻要你達到修煉總訣式的條件，並且初步掌握總決式，就能夠破陣而出——而修煉總訣式的條件就是達到劍隨心動的劍道境界。“
人為劍用、劍為人用、劍隨心動、人劍合一、明劍暗勁、無招無劍，此乃劍道六大境界。
前不久楊頂天剛剛突破到劍為人用的境界，但他也不敢保證每一套劍法都能發揮到對應的水準。而現在劍神告訴他要達到劍隨心動的境界，他心頭一涼，苦笑連連。
“不要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你不想出去，我還想出去呢。”劍神絲毫沒有同情心地催促道，“去，快去練劍，哦，對了，你現在也就隻會一種劍法吧。逍遙劍法品階不錯，其中也蘊含著不少變化，勉強可以用來作為修煉總訣式的墊腳石了。”
死馬當活馬醫，目前的情況隻能如此了。
雖然內心抵抗，但是楊頂天的眼神卻暴露出了他的真實想法。
熱情，前所未有的熱情。
聽那位的口氣，劍神二字在他身上倒也名實相符，不妨向他請教請教逍遙劍法。逍遙劍法自己練了三年，不敢說大圓滿，楊頂天也自忖他已經修煉到融會貫通的境界，可以將他目前的劍道修為百分之百的發揮出來。
然而，他錯了。
——
分割線-——
紫竹林裏，一葉飛花。少年身影，青衣仗劍。
逍遙門紫竹峰的一片紫竹林中，一個青衣少年的身影上下起伏，眉目清明的臉龐上流露出一絲堅毅，纏滿繃帶的右手上握著一柄青鋼劍，他的步伐不算很快，使劍的手段也不算高明，但是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無盡的激動與熱忱。
“使劍如下棋，棋觀三步，腳踏七星，要想達到劍隨心動的境界，就要將招式渾然於心，身法毫無滯後，靜心凝神、見招拆招，方能遊走之間，洞悉全局。你現在雖然全力以赴，可是在我看來是靠著一身蠻力在揮舞劍招，自身潛力發揮地還不到一半！”劍神指點著，語氣甚是嚴厲，與談笑時判若兩人，但始終耐心地為楊頂天講解著逍遙劍法的劍訣要義！
“小子聽好了，陽春白雪是起手式，劍花挑得要快要連貫，像你這樣拖拖拉拉，劍還沒出鞘就被人製住了，那你就找地方哭去吧。還有雪泥飛鴻是虛招，鴻漸於陸是慢招，這兩式都是為後麵陸破長空做準備的，像你這樣招招都用盡全力，那逍遙劍法的玄妙又如何能夠體現？”
“你沒吃飯麽？該使勁的地方不使勁，不該使勁的地方你卻用足了出恭時候的力氣。”
“太過刻意了，劍隨心動，心念所至，劍法便如行雲流水般揮出，你這般作法無異於舉劍前行，試問這樣又如何傷敵？”
……
楊頂天可以用人格擔保，一套劍法下來他被劍神罵了不下百次。
五角形意陣仿佛把時間隔絕了一般，身在陣中，楊頂天不會疲倦，也感受不到饑餓，但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一點被錘煉，與手中青鋼劍的契合度也在一點一點提升。
還有一點楊頂天沒有察覺到的就是，他的神識正在一點一點聚攏，並且逐漸凝實，這是凝神境初成的征兆。
“對了對了，就是這樣，空穴來風的目的就是要晃暈對手，風卷殘雲是暗藏殺機的殺招，雲垂海立是守式，步法要穩才能在下一式立地擎天中成功反擊命中目標。”
“最後這兩式看似不強，但天寒歲暮是極重技巧的一招，一旦使將出來，足以給對手造成氣勢上的震撼，而最後一式暮旦斜陽，看似日薄西山、氣息奄奄，實則是進入了下一個招式的輪回，一旦斜陽沉入西山，起手式陽春白雪便橫空出世，黑夜之後頃刻白晝，風雪之後春暖花開，這是蘊含無限生機的一招，也是逍遙劍法中最強的一招！”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逍遙劍法也不知道輪回了成千上萬次。猛然間，楊頂天隱隱能感覺到全身上下正處於一個瓶頸之中，強烈的腫脹感從腦袋傳來，揮劍的右手變得異常的沉重，整個人仿佛遭受了重擊。
“堅持住，這是一道坎，撐過去便是海闊天空。”劍神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來，楊頂天心中一橫，牙齒用力咬破舌尖，嚐試讓自己恢複一絲清明，手上的劍法仍未停歇。
一炷香過後，隻聽轟的一聲，強烈的氣勁自楊頂天身上爆開，一股前所未有、酣暢淋漓的感覺傳來，自己這是突破了？
劍道修為到達劍隨心動的境界，自身修為到達凝神境第一層！
朝聞道夕死可矣。
楊頂天從來沒有想過，就這幾天，在劍神風輕雲淡的指導下，自己的修為進境竟要遠遠比三年來自己閉門造車快得多。
“不，”劍神出言否認道，“如果沒有那三年的苦功，以你現在的基礎，很難到達我的要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隻是給你指出了一條路，你現在的進境隻能說是機緣使然，水到渠成。”
劍神神情依舊嚴肅，嘴角卻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深邃的眼睛蒙上一層看不透的光芒，可能想起了什麽，突然發問道：
“你為什麽學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