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還有一關
一道強烈的陽光刺來,楊頂天瞳孔一緊,緊接著入眼而來的是一片參差不齊,隨風搖曳的竹林。
“我這是在哪裏?”楊頂天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自己明明在劍塚闖關,怎麽醒來後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竹林之中了?
微風陣陣,竹枝在風中搖曳不停。
這是,紫竹林!
難道說我已經通過了考驗,身為混沌體質也可以修煉了嗎?
楊頂天心中竊喜,不是說要什麽大毅力、大智慧、大機緣者才能通關麽,看來也沒那麽難嘛,隻是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否可以修煉。
“少年人,你終於醒了。”華光乍起,一個藍色光影流轉全身的男子憑空出現在眼前,楊頂天張大了嘴巴,一臉的難以置信。最難以置信的是,這名男子竟然來自手裏的青鋼劍。
隻見那男子長身挺立,青衣獨臂,披散著的長發夾雜著幾縷白,麵容俊秀而冷峻,觀其眉目,居然跟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味道不錯,五把名劍的劍之源果然大補,少年人,你可以考慮再去給我找一些來。”隻是一秒,那張冷峻的臉換上一副猥瑣的笑容,還極為愜意地打了一個飽嗝。
劍之源,乃名劍至純能量所化,當一把劍擁有足夠多的劍之源時,會蘊養自身劍靈。劍靈,可以說是一把劍靈智的象征,從這一刻起,這把劍已經不再受製於人,可以幻化為人形繼而修煉大道。
“什麽?五把名劍?”楊頂天思考了一會兒,心頭一頓,突然大叫道,“我靠,你大爺的,快給小爺我吐出來,那可是前輩留下來的名劍幻化而成,你不要暴殄天物!”
“咳咳,少年人,你難道以為這柄小小的青鋼劍可以承受得住五道劍之源的融入麽,要不是劍神我心腸好幫你消化,你這柄劍早就變成一堆破銅爛鐵了。”那男子翻了翻白眼,極不要臉的拱了拱手———
我能怎麽辦呢?我也很絕望啊。
楊頂天欲哭無淚,怎麽碰上一個自稱劍神的瘋子,還有,這家夥怎麽會從我這柄青鋼劍中跑出來。
莫非,他是這把青鋼劍的劍靈?
“劍神我可不是劍靈,是真實存在的人。至於我的神識為什麽會附身於你這把劍中,就連自己也不知道。還有,我現在貌似失去了記憶,實力也大損,要不是這五道劍之源我恐怕還昏迷著呢。”劍神自顧自地說著,完全無視楊頂天的目瞪口呆。
劍神!劍神?
看來自己真的遇到一個附身在劍裏的神棍了,算了,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快哉堂了。
“等等,少年人,你要去哪裏?”
“回家。”楊頂天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回家?”劍神不怒反笑,撫著下巴的青須悠悠地說,“你小子不會以為這就闖關成功了吧。眼前的竹林,不過是一處幻境,唯有打破這個幻境的陣眼,方能出去。”
就在此時,紫竹林裏風聲大作,一根根竹子仿佛有了生命,化作一個個整裝待發的士兵,竟然有破土而出之勢。
緊接著,一根根竹子排列成方陣,形成一個正五邊形的圖案,將楊頂天牢牢地困在其中。
“五角形意陣,這試煉有點意思。”
自動忽略劍神的自言自語,楊頂天終於是搞清楚了情況。
看來這是試煉的第三關。
這一次,楊頂天眼前倏忽出現了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那老者滿臉皺紋,卻精神矍鑠,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地說了一句,赫然就是前兩關那道蒼老聲音的主人:“試煉最後一關,破此陣法,你就能獲得我的傳承。”
話音剛落,還沒等楊頂天提出疑問,老者便咻地一下消失了蹤影。
等等呀,老頭!
難道都不給點提示的麽?這下輪到楊頂天蒙圈了,於陣法一道,自己是當之無愧的小白一個,又如何能闖關此關。
“這有何難?五角形意陣的陣眼就在五個角落,我自有方法破陣。”劍神又出聲了,不過這一刻楊頂天覺得他渾身散發著光芒,仿佛看到救世主一般。
“劍神,你真的能夠破陣嗎?“
“當然,一力降十會。“劍神平靜地說道,”隻不過以你現在的實力想破掉陣眼簡直是癡人說夢。“
靠,你小子玩我的吧。
如果可以用力量破陣自己早就出去了,還用得著你教我。
“別急別急,你看到那五個角落了嗎?想到了什麽?“
“五個角落,五道劍之源,沒錯,是劍神訣的五式劍招!“楊頂天略一思索,隨即明了過來,”意思就是說,要用劍神訣來破除這五個陣眼?“
“不錯不錯,你還不算太笨。“劍神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接著道,“你隻有習得這五式劍招中的一式才能夠破陣而出。”
楊頂天點了點頭,雖然這個劍神為人十分不著調,但是他說的話還有著幾分道理。片刻,他的腦海裏湧現出那五式劍招來。
前世今生望無盡,仗劍紅塵是清狂。
劍神訣總綱,起手一招,囊括了生與死的奧秘。
三分劍氣七分雪,天涯思君不敢忘。
劍神訣第二式,技巧的巔峰,千回百轉,好似少女的心思讓人捉摸不透。
倚馬持劍長亭柳,方知此事斷人腸。
劍神訣第三式,防守的巔峰,如納百川的大海,如載萬物的厚土,讓敵人聞風散膽,望之斷腸。
刹那流光伴飛劍,碧落黃泉兩茫茫。
劍神訣第四式,速度的巔峰,一劍碧落,一劍黃泉,跨越天地之間隔,逆轉一切之不可能。
楊頂天如癡如醉,不禁一陣感歎,這些像詩句一般的劍法,居然是用來殺人的招式。
對了,還有最後的同歸式。
這時,楊頂天心頭一痛,想起了什麽。低下頭去,腦海中湧現出一幅幅生離死別的畫麵:
參商指的是參星與商星,二者在星空中此出彼沒,彼出此沒,永不相見。
師弟,你離開也有三年了,不知道你的病情恢複得如何,你小時候最怕痛了,這三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師父,你說過一年後會回來的,隻是不知道那時又是如何一番景象,你放心,快哉堂不會毀在我手裏的。
這個世界彼端的他、她、他們,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否再相見?
眼角微微濕潤,楊頂天也隻能於每天的晨夕之際佇立山頭,托清風明月送去自己的寄托。
參商永隔,天地相負。與君永訣,不見朝暮!
(第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