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死海上麵覆滿冰霜
陶燕賠著笑臉,放在身側的素手緊握成拳,尖銳的指甲陷入掌心的皮肉,鑽心的疼。
可是她仿佛感受不到一般。
越是疼痛,那笑容便越發燦爛。
王雯珮這才想起這一茬來。
方才她也就是隨口一提而已,壓根就沒有當真。
想著早早讓她把話說完,就把她打發了。
倒沒想,陶燕不僅要說,還得她當聽眾。
罷了
畢竟是白姝嬈的母親,就算沒辦過酒席宴請昭告四方,也終究是親家一場,何必鬧得那麽難看
隻要不對她的話聽之信之,聽她把話說完又何妨。
王雯珮這樣想著,麵色和緩下來,對陶燕鬆口道。
“那你說吧我聽著呢”
陶燕聞言,眼底閃過幾分計謀得逞後的狡詐,麵上卻不顯什麽,垂著眼簾,將她知道的消息娓娓道來。
“在解除婚約的前一天晚上,姝嬈曾因為援助交際被人送進警察局”
此話一出,如同平地驚雷一般,在偌大的病房裏炸了開來。
不僅是閻馨雅和王雯珮,就是白姝嬈本人,也幾不可控的瞪大了眼睛。
早在陶燕提及範承易,又說她有苦衷雲雲的時候,她就猜想陶燕可能是抓到了什麽有關她的把柄。
甚至於是她那一天晚上被呂淑芳下藥的事情。
心裏也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迎擊陶燕的攻擊。
可是當這樣的猜測成為現實時,還是不免有些接受不了。
那是她的母親啊
白姝嬈實在是想不明白,陶燕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又有什麽理由,需要她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阻止她走向通往幸福的道路
此時此刻,白姝嬈已然是心灰意冷。
對陶燕的最後一絲絲的念想,也在陶燕將這些對她有攻擊力的消息,不餘遺力的往她身上傾灑的時候葬送掉了。
獨留下無盡的失望與悲涼,匯聚成死海,上麵覆滿冰霜。
再沒有消融的可能。
白姝嬈暗自神傷,王雯珮也已然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的眉頭緊鎖,顯然所聽到的這個消息,並不能讓她感到愉快。
不過她終究還是冷靜下來,沉聲對著白姝嬈問道。
“姝嬈,這件事你怎麽說”
王雯珮看著白姝嬈,即使是這個時候,她仍舊保持著理智,並沒有聽信陶燕的一麵之詞,而是詢問白姝嬈,給她辯解的機會。
本以為白姝嬈至少會做出反駁或解釋,卻不想,白姝嬈隻是抿了抿唇瓣,淡然自如的回了句。
“我無話可說”
這倒是讓人感到意外。
無話可說
那不就是她真的進了警察局
因為做援助交際
要真是那樣的話,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畢竟,閻家這樣底蘊深厚的家族,錢財有了,權力有了,要的無非是個好名聲而已。
所以他們的媳婦,可以不是出身豪門。
父輩兄弟不需要有多麽出色的才幹,隻需要安守本分,清清白白便可以了。
這也是王雯珮在覺察兒子意誌的堅決,最終決定作出妥協,並且在得知白姝嬈有了身孕,前來探望的原因。
她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麽。
真要讓她為了一個不合心意的女人,與兒子決裂,反目成仇,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
怎料如今,事情的走向,突然就變得不可控製起來。
眼看著白姝嬈懷了身孕,她也就要徹底敞開心扉,接受她。
卻得知她做過援助交際,還進了警察局。
這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雯珮越想,一顆心愈發沉寂。
麵色更是深沉得可怕。
閻馨雅作為她的女兒,從小就在她身邊長大,自是懂得如何察言觀色。
這會亦是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王雯珮情緒上的變化,心裏著急的同時,禁不住出聲喚了句。
“嬈嬈”
閻馨雅皺著眉頭,實在不明白白姝嬈怎麽就這麽輕易承認了。
就算是真的有那麽回事,她也可以試圖辯解的啊
閻馨雅暗自腹誹。
與此同時,白姝嬈沉默半晌,待大夥消化完這句話的意思後,又悠悠然補上一句重錘。
“因為那天,我確實被掃黃組帶回了警察局”
這話無疑是在火上澆油。
閻馨雅亦是糊塗了,真心懷疑白姝嬈難道真的是中了那一孕傻三年的魔咒。
不然怎麽會,才剛剛查出懷孕而已,所作所為就如此讓人捉摸不透。
想到這件事被證實後可能出現的後果,閻馨雅還是不得不忍著無奈出聲提醒白姝嬈。
“嬈嬈,你可別亂說話,這事可開不起玩笑”
閻馨雅一邊說,一邊對白姝嬈爍目示意,試圖點醒她,讓她說話注意,別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
奈何白姝嬈就像是看不懂她的暗示一般,竟然就大大方方的承認了,甚至還麵色坦蕩的補了一句。
“沒有開玩笑,我說的都是真的”
此話一出,就是沉著冷靜如王雯珮,也禁不住神情一變。
“你可知道你這樣說的後果”
王雯珮看著白姝嬈,麵上增添了幾分凝重。
這也難怪
人與人之間總有親疏遠近,不管什麽時候都不例外。
更何況現在這一檔口,王雯珮對白姝嬈這個兒媳婦的觀感,不過才稍微改觀而已。
盡管看著還不錯,但畢竟還在考察階段。
就連今天前來探望,也都還是看在他肚子裏懷著閻家子孫的份上。
如今,不僅聞說她婚前不檢點,當的還是應召女郎,甚至被掃黃。
這般傷風敗俗,不知廉恥,對一向注重顏麵的閻家來說簡直是在活生生打他們的臉。
王雯珮越想越覺得惱恨,若不是想到閻夜冥對這個妻子的重視,她定然早就拂袖離去。
而不是像此時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給白姝嬈機會。
偏偏白姝嬈的反應還尤為不識趣。
將她的容忍視而不見,屢次挑戰她的底線。
“我知道。”
白姝嬈點了點頭,輕聲應了句,證明自己尚且清醒。
同時也把王雯珮氣得幾乎吐血。
唯有陶燕,高興得難以自抑,嘴角輕輕揚起,好半晌後才收拾好情緒,低首斂眉的說道。
“說起來也怪我沒有把她教好,這才讓她養成了鋪張浪費,驕奢淫逸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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