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畫中世界

  生存或是毀滅——這是個問題。


  螳螂為了生存，需要從樹蔭的躲避中出來捕食夏蟬。捕食夏蟬致使其毀滅是為了生存，可為了生存而捕食的同時又招致了毀滅。


  螳螂的毀滅終結了它的生命，卻同時又孕育了黃雀的繁衍生息黃雀之後還有“黃雀”。如此終而複始，始而複終。循環往複，更迭不息

  一直跑不要停向前跑，不要停！


  “誰？你究竟是誰？”一個女聲在費雪的耳畔回響。


  那聲音很遠，如同從際傳來那聲音很近，如同就在他的腦海

  費雪四下環顧，想要找到那聲音的來源。可除了一望無際的草海，便隻有那草海際的白雲緩緩飄蕩


  而當他再回頭的時候，那在草海中漫步的少女早已不在。


  猛然間，費雪腦海中一副畫麵閃過。一幕幕場景，如走馬燈般緩緩向前推進。


  這一切他曾經都見過，就在那座古老的城堡裏，那座滿是藏書的城堡裏！


  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切，都曾經畫在那副壁畫長卷裏。而此時此刻的這個地方，就正是壁畫中被摳掉了一個人物的那一段場景。


  一時間費雪隻覺心頭一陣悲傷襲來，這種感覺和以往任何一次的情感都不同。這種感覺與其是悲傷，倒不如是一種孤獨與悲涼一種與世間一切所隔絕而又沉寂百年的孤獨


  費雪的眼神漸漸開始迷離，意識也變得混沌不清。隻是隱隱約約中可以感覺到，自己在向著目所能及中唯一可能有人的地方前行——城堡，城堡！


  等到費雪神誌再次恢複清明的時候已不知過了多久上繁星燦爛一片，星河流波轉動，如水銀泄地

  篝火的火光映照閃爍，將由古老巨石地麵砌築而成的廣場映襯得更加歲月悠長。


  殘垣斷壁之間，少女撿起身旁的一塊木柴，撥弄了幾下篝火，好讓柴火上已被燒盡部分的柴灰脫落下來。隨著她的撥弄篝火漸漸旺了起來，而後她將手中的木柴也丟進篝火。新柴進入篝火後，在漸漸碳化的過程中劈啪作響，炸起數點火星，伴隨著夜風，如夏的螢火蟲般上下飛舞。


  “愛蓮？”在這種強烈的孤獨感中，費雪隻覺眼眶中熱流湧動。


  也不知為何，或許是他在這個世界已經孤獨了太久自再次睜開眼的那一刻，周圍一直簇擁著無數的人——城堡中的侍衛，每日為他端來早餐的侍女仆人，一年很少能見到幾次的公爵，每日對自己悉心教導的公爵夫人等等等等。


  可無論身邊如何人頭攢動，在這個世界的費雪——那個世界的林震，都隻感到一種徹入心扉的孤獨因為一切都像是一場遊戲，一場沒有盡頭的遊戲

  “少少爺？”少女正要話，卻被費雪緊緊抱住。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第一次敞開心扉去感受他人的溫度：少女的身子纖細而柔軟，如溫香軟玉，又如絲薄錦緞。少女沒有迎合，也沒有抗拒。就隻是這樣任憑費雪抱緊了她，淡淡的體溫猶如篝火昏黃的火光，隔著兩人間的衣物傳來若有若無，讓人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感到一絲安心與溫暖。


  “少爺？”少女就這樣被費雪抱了許久之後又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費雪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雖然現在他是一個孩子的模樣，可畢竟心智卻早已是大人心智。況且這兩世以來，他還從來沒有這樣擁抱過一個女孩子。


  這不免讓他覺得有些尷尬，趕緊放開愛蓮轉移話題道：“你是怎麽到這裏來的？這是什麽地方？”


  少女眼神溫柔，嘴角微微上翹，恬靜的閉目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呢少爺，我隻覺得剛才在密室中隻是看了一眼壁畫上那個少女的眼睛，便不由自主的隻覺得意識模糊。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在這裏了。”


  “你應該是個魔法空間吧？”費雪見愛蓮似乎和自己的情況也差不多，看來想要出去恐怕有些難了。


  “這裏確實是個魔法空間，可究竟需要有多強大的魔力才能夠支撐起這樣龐大的魔法空間呢？”


  雖費雪做了梅林大師的記名弟子，而平日裏在城堡中也有專門的家族魔法師教導。可事實上它的魔法水平實在實在是有些不堪入目，剛才在密室中那個火星咒可能就是他目前的最高水平了。所以，他對於究竟是什麽人能夠支撐起如此歎為觀止的一個魔法空間很是驚訝。


  而愛蓮作為家族培養的頂尖武者，自然對各類魔法也甚是了解。可即便是以她對各種魔法的了解程度，也實在不知道究竟創造這個魔法空間的人是用了何種方法？？

  “若是直接創造一個這樣的魔法空間，可不可能姑且不。在我們進到這裏麵之前應該已經維持了不少年月，我覺得任憑是再如何強大的魔法師，這也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而若是使用符文或者陣法維持，符文和陣法的繁密程度姑且不論，需要用以維持的魔晶石也會是個文數字。況且剛才在密室中少爺你也見到了，密室裏根本沒有類似的東西。”


  完愛蓮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費雪，而費雪其實剛才在心中早有了這方麵的猜想。在向愛蓮印證之後，不由得心生寒意，冷汗直冒：“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