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誰比誰心痛
雷切爾緩慢搖頭，卻沒有對視慕恩的眼眸。
慕恩心裏不由一顫，他是在生我的氣嗎？原本沒有錯的自己，卻像心虛了一樣。
“既然不需要我解釋，你先回去吧，時間不早了。”慕恩強忍著心裏的關切，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話。她知道隻有先讓雷切爾離開，維克希爾才能恢複理智，一切才能平息下去。
“我……”雷切爾不甘心。
“你還想城堡的所有人都看我們的笑話嗎？你不覺得你今天的行為很幼稚嗎？”慕恩一句話，說得很重。
雷切爾不再說話，心如刀割。她開始厭煩他了嗎？一向目中無人，囂張冷傲的雷切爾，隻有在慕恩麵前才會出現這樣的隱忍和無奈。
“對不起……”雷切爾艱難地說出這句話。
“哼！”維克希爾鼻音冷哼，十分不屑。
雷切爾也知道今天鬧得足夠凶，剛剛的憤怒如今也已經宣泄完畢，到底還是維克希爾吃了虧，挨了他一拳。現在離開，或許才能讓慕恩開心一些。
“我先走了。”雷切爾深深地望著慕恩，開口道。
慕恩頷首不語。
就在雷切爾離開城堡的一刹那，慕恩望著他頎長蕭索的身影，突然覺得他的孤單。心底難言得痛。曾經的慕恩，她不了解，也無法了解，可是現在的她隻知道，她心裏愛的人是雷切爾，她看著他難過會心疼。
“我去送送他。”慕恩開口道，沒有等維克希爾回答，便已飛奔出去。
維克希爾望著慕恩離去的背影，剛剛明亮的眼眸再次暗淡，嘴角的傷沒來由的，更痛。
還是輸了，即便他是那個弱者，她還是選擇了雷切爾。維克希爾無力地斜倚在了沙發上，茫然地閉緊了雙眼。
沉寂的月色下，雷切爾一個人孤單地走在回去的路上，並沒有施展任何法術。今日，他隻想一個人靜一靜，一個人走回去。他懊惱著自己的衝動，懊惱著再次惹得慕恩不開心，可是一切都發生了，他如今卻無能為力。
不由得，他攥緊了拳頭，手上青筋爆出。
慕恩追趕出來，看著不遠處的雷切爾，那完美的身形，即便蒙上了一層憂鬱，卻依舊帶著無窮無盡的魅力。他的步伐堅定有力，在寂靜的夜空下，帶著王者的風度。
此刻的他，是這般完美，這般迷人。與剛剛那個衝動的，不顧一切的人，完全不同。
到底還是愛情讓人喪失了理智，迷失了自我。
慕恩幾步追上了雷切爾，卻沒有說話，還不等雷切爾回頭，就從後麵抱住了他。
雷切爾聞到屬於慕恩的香氣，隻覺得心猛然劇烈地跳動著，仿佛要跳出喉嚨。
他握住她放於腰間的手，觸手冰涼。
“慕恩，你怎麽來了？”雷切爾聲音因為激動有了一絲顫抖。
“很傷心嗎？”慕恩答非所問。
“嗯。”雷切爾沒有避諱，直截了當地回答。
“那現在呢？”
雷切爾聽了，不由苦笑起來，現在，現在他還能說傷心嗎？他急忙轉過身來，看著月夜下自己最愛的人，再次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慕恩，別離開我。”他像孩子一樣，懇求道。
慕恩心裏一痛，這是她第幾次聽到這句話？為什麽雷切爾就這麽沒有安全感。他那麽強勢，那麽霸氣，和此刻的他完全像兩個人一樣。
慕恩從他的懷抱中，抬起頭，深深地注視著這個完美的男人。片刻後，才溫柔地說，“不會的，隻要你相信我，我不會再離開你。”
雷切爾將她擁得更緊，一晚上的壞心情全部消散無蹤。
愛情注定是兩個人的事，隻要兩個人心意相通，別的又有什麽難的。有些事無需多言，他願意相信她，她也一樣。
雷切爾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唇。想要在她的身上烙下他的印記，這樣他才能放心。這個吻很深，幾乎讓慕恩難以呼吸，可是那幸福的感覺卻將她的心填得滿滿地，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即便來日，你會負我，可今日也隻想陪你一起言歡。
送走了雷切爾的慕恩，很快回到了城堡。維克希爾已經將朵俐送回了她的房間，此刻正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沉思著。
二人相視，都有些尷尬，畢竟這一晚上發生了這麽多意想不到的事。
維克希爾先站起來，淡淡地笑了，可那笑容怎麽看都比哭還壓抑。他說：“你回來了就好，早點休息吧，我回房間了。”
說罷，轉身上樓，速度快得驚人。到底是維克希爾，身手總比常人快了十幾倍。
慕恩關掉了大殿的燈，塔妮已經細心地將壁燈點亮。所有的家仆都已經睡下，現在也已經過了午夜時分。慕恩催促著塔妮回房休息後，這才一個人回到了臥室。
她重重地躺在了鬆軟的大床上，隻覺得疲憊。可是，剛剛和雷切爾擁吻的幸福感，卻依然難忘。這是她現在想要的，即便日後真像維克希爾所說，雷切爾並不是這麽簡單，她也心甘情願。
而此時，回到雷薩莊園的雷切爾，也已經躺下。隻是他的頭痛得厲害，不由得用手去揉著太陽穴。
晚上情緒太過激動，頭痛的毛病再次讓他無法安穩入睡。可是，一想到慕恩竟然會追出來送自己，他的嘴角就不由上揚，那個笑容甜得就像初戀的小姑娘。
但願這一切都不再是我的錯覺……雷切爾喃喃著，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好似她的香氣還在，可以趕走他的孤獨，陪伴著他，就連頭痛也緩解了很多。
次日清晨，朵俐是第一次醒來的。昨日酒醉的她，顯然什麽都不記得了。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晚飯的時候，之後發生了什麽，她拚命回想，卻什麽也記不起來。
朵俐迷茫地坐起來，看著自己熟悉的臥室，放下心來。頭依舊暈暈沉沉的，還是很痛。
我是怎麽回來的？維克希爾呢？
心裏疑惑著，朵俐也不敢再賴床不起，急忙穿戴整齊，想跑出去問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