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他不肯說
“朵俐你要去幹嘛？”維克希爾無所謂的問，可眼神卻捕捉著麵前女子的神情。
“去……去找塔妮問一些事情。”西雅隨口說道。
“哦。”維克希爾點點頭。
麵前的女子，維克希爾總覺得哪裏有一點不同，可又說不上來。看著“朵俐”匆忙離開的背影，維克希爾不由自嘲，是不是最近神經太過緊張的緣故，怎麽看什麽都覺得不對勁。
是的，對於朵俐，他和慕恩一樣，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所以，即便有一些破綻令他們遲疑，他們又怎會放在心上？畢竟，朵俐的為人，他們不需要再懷疑。
匆匆回到自己房間的西雅，見維克希爾沒有追過來，這才鬆了一口氣。剛剛，維克希爾身上散發的聖騎士氣息，又一次令她體內的黑魔法元素，產生了排斥感。此刻，她心口依舊疼痛，隻是相比昨晚好了不少。
一度為了報複慕恩而喪失理智的西雅，並不在意這些痛苦。
她隻在意結果。
誰才是那個最後的勝者！
米卡市中心。話劇院。
慕恩被興致勃勃的雷切爾帶到話劇院。看得出，雷切爾在忙碌了兩天後，心情依然不錯，可是，此刻，慕恩沉重的心情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一想到白天，兩個學生說的那些話，一陣陣不安感令她感到畏懼。
雷切爾並沒有發覺到慕恩的心事，攬著她的肩膀，走進了前排雅座。那是他預定的位置，前後左右都被隔開了人。
看話劇的人並沒有聽音樂會的人那麽多，因此，當大家看到雷切爾和慕恩時，也沒有像那天那般驚詫。都是會意微笑，有的送上祝福，有的送上讚許。
入座後，直到雷切爾在和慕恩講一些有趣的事，慕恩依舊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雷切爾這才發覺慕恩的神色不對，轉而皺起了眉。
“有心事？”他的語氣依然溫柔，眼中帶著濃厚的深情。
慕恩微愣，隨後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什麽事？”
“很重要的事，一會兒看完話劇，我想和你聊一聊。”慕恩斟酌著用詞，還是把“談一談”換成了“聊一聊”，不想雷切爾不高興。
雷切爾並沒有多問，理解地說了一聲“好”。
隨即，舞台的燈光亮起，話劇正式開始了。
整場話劇一直持續了三個小時才結束。雖然劇情出人意料，顛沛起伏，可慕恩的心思完全不在話劇上，就連劇情具體說了什麽她都答不出來。
散場後，雷切爾體貼的為她披上大衣，詢問道：“要不要去吃點宵夜？”
“不了。”慕恩連忙搖頭，現在，她一點兒胃口也沒有。
“那好，我們回去吧。有什麽事，路上說。”雷切爾牽起她的手，扶她上了馬車。
即便現在已是夜半，可米卡城的市中心依舊燈火輝煌，歌舞升平。絢麗的霓虹時而照進馬車裏，帶著朦朧的夜色美。
雷切爾眸色轉濃，看著慕恩，心底卻依舊思念著她。失去了她太久，如今突然擁有，卻心裏總是恐慌著的。
“慕恩，有什麽事嗎？”良久，他問，語氣裏滿含著關懷。
慕恩聽到他的語氣，到嘴邊的話卻突然不忍心開口。她怕，一開口，帶給他的又會是難過。
可是，有些事，不問清楚又怎麽可以？
她猶豫著，最後下定決心，直視他的眼睛，帶著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
“雷切爾，你和安伯到底是怎麽回事？”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看到他的表情明顯僵硬，剛剛的溫柔仿佛瞬間被一片冰霜籠罩，再難看得出溫情。
他依然看著她，可是那寶藍色的眼睛裏卻暗淡了許多。
“我的意思是……你從前為什麽百般難為他？除去我的原因之外，我想一定還有別的原因！”慕恩並未畏縮，語氣更加堅決。
“嗯。”雷切爾鼻音哼出一個嗯字，但卻並沒有解釋。
慕恩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們不是說好了，要重新開始嗎？還有什麽必要隱瞞嗎？告訴我吧，雷切爾，我願意相信你是有原因的！”
這句話與其說是說給雷切爾聽，不如說是說給慕恩自己聽。她的確願意相信他是有原因的，並且這個原因可以足夠讓她理解。
可是他沒有說話，就連看向慕恩的眼睛也望向了窗外，仿佛不願繼續這個話題。
半晌，雷切爾的聲音在安靜的馬車中，響起，他說：“慕恩，如果你願意相信我，那麽請你不要再問。有些事，我不想解釋，也不願再提起。”
“雷切爾！”慕恩顯然沒有料到，他會是這個態度，有些大失所望。
“別再問了。”男人語氣堅決，帶著不容置疑。
慕恩感覺得到，那是一種心涼的滋味。帶著太多失望，太多不解，更多的還是心傷。或許，她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麽灑脫，那麽不在意。可是，是非對錯，她至少需要清楚整個過程。
可是他，竟然連這個權利都不給她。
都不讓她知曉。
這種感覺讓她的心，跌到了低穀，不願翻動任何漣漪。
馬車緩緩停靠在了慕恩城堡的大門前。有侍衛走來，恭敬地鞠躬，等待主人下車。
雷切爾打開車門，靈活地跳下來，隨後伸出手臂，準備扶車上人下來。可是，慕恩卻推開了他的手臂，獨自跳了下來。
雷切爾的手，僵硬在空氣中，暗淡的眼睛帶了一絲憂愁。
慕恩並沒有理會身後，表情僵硬的人，心情的壓抑與失望，讓她不願再去在意他的心情，他的無奈。
“慕恩……”雷切爾終是追過來，一把拽住她的手。
“還有事嗎？”慕恩語氣客套，失去了感情的溫度。
“我……”
“既然話已經談開了，就不要再多說了，我想一個人想一想。”慕恩說罷，轉身進了城堡，沒再回頭。
雷切爾失落地轉身離開，下意識的感覺到遠處有目光在注視著他。這是來自魔法師的敏感，是他高於普通人的洞察力。
他以為是慕恩，急忙轉身，卻不想看到了黑暗中，朵俐的身影。雷切爾的觀察能力極強，即便離得再遠，他也可以從身高輪廓上，毫無差錯的分辨出他人的身份。
西雅見雷切爾望了過來，心砰砰亂跳，不禁麵上失態。幸好是夜晚，濃厚的夜色掩蓋了她臉上的慌亂神色，而雷切爾也不曾看清她的神情。
半晌，見“朵俐”並沒有走過來，雷切爾也不再多留，跳上馬車，急速離開。
黑暗中，空留下失神的西雅，一個人觸景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