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人王座上雙生子
“人王請!”呂奉天側身單膝跪在車輦前,身後的將士也是一同跪下,吳冥無奈,隻得邁步踏上車輦,車輦中,是白玉龍椅,虎皮薄毯,身後有侍女輕輕搖扇,煞是尊貴。
隻不過吳冥並不喜歡這樣,甚至來說很不適應,坐在那溫潤的白玉龍椅上,隻覺得渾身不舒服,仿佛在臀下的不是柔軟的虎皮,而是一根根尖利的銀針,刺的他十分不舒服。
尤其是一路上,車輦行走的時候,還有侍女在身後不停的灑落花瓣,不少的帝國人士都可以看到這個高調到不行的人王座駕,這就讓吳冥更不舒服了,恨不得直接下來自己飛過去算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窺天塔,這裏更是誇張,一個個散發著恐怖氣息的老怪物懸浮在一層層的窺天塔前,看到他來了之後,紛紛抱拳見禮,在窺天塔第四層,有一身穿黃紫道袍的道人正站在大門之前,靜靜的等著吳冥到來。
一塊紅毯自窺天塔四層的大門處蔓延出,正好落在吳冥所乘坐的車輦之前,呂奉天及其部下駐足,朝帝師行禮說到:“末將呂奉天奉命將人王帶來窺天塔,請帝師指示。”
“呂將軍辛苦了,你們就先行回去吧,人王已出,相信陌上草原很快就會有所行動,到時候還得仰仗將軍。”
“帝師放心,末將一定盡心竭力,護我疆土,末將告退。”
呂奉天帶著自己的部下離開,吳冥這才從車輦上慢慢的走下,之前自己來過窺天塔,雖然耳朵能夠聽到一些事情,但是卻看不見任何的事物,這次前來,才將這個處矗立在帝國中心的窺天塔看在眼裏,確實是雄偉非常。
而那個隻有聲音自己才有印象的帝師,此時看來,卻跟自己的想象差了很多,原本自己還以為那個撐著帝國天的人,應該是一個威武非常,又有著書生氣的中年人,此時看來,卻是一個鶴發童顏的目盲道士,手持一柄柳木拂塵,除了身上那一身顯眼的青紫道袍,看不出有任何尊貴的地方。
“臣諸葛玄,見過帝師大人。”帝師麵色慈祥,緩緩朝著吳冥的方向跪下,吳冥連忙跑過來想要將他扶起,卻發現即使自己雙手已經扶著了對方的手臂,卻絲毫不能撼動對方的身體,隻能看著對方緩緩的跪下,跪伏在自己麵前。
良久,帝師這才又緩緩起身,慈祥的看著吳冥,熟絡的牽著他的手往窺天塔內走進去:“孩子,不要害怕,以後就將這裏當作是自己家就好了,有我在的時候,天下的大事還不用你來操心。”
帝師溫和的話語,將吳冥的心中的緊張消減了不少,對方就像是家中的長輩,看著出息的孩子,忍不住的親昵了一些,等到他們兩人都走進了窺天塔內,窺天塔的大門就直接關閉,諾大的房間中,燈火通明卻顯得孤寂無比。
“讓那個孩子出來吧,以後我就是你們兩人的師父,我會在盡量短的時間之內,教給你們足夠對抗荒人的本事。”
帝師平平淡淡的說著話,吳冥卻驚疑不定,嘴硬的問了一句:“帝師不知道所說的那個孩子是誰,難道說這房間之中還有著其他人嗎?”
“哈哈哈,你這個小滑頭,居然還不想承認,你可知為師的道是什麽?”
“吳冥以前聽說過,帝師的道乃是大道之一的窺天道,可窺天之密,料事於先。”
“既然知道了,那你還瞞著為師?我早就在等著你們的出現了,小冥,他的名字,應該是牛牟吧,是一隻野牛妖獸,因為有他,你才有著煉丹的本事。怎麽樣?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聽到帝師將牛牟的事情說了出來,吳冥也就知道繼續隱瞞也沒什麽用,麵露尷尬之色的拍一下腰間的禦獸袋,人形的牛牟從中飛出,落在兩人的身邊。
“晚輩牛牟,見過帝師。”
“好好好,我總算是等到了你們的到來了,孩子,自從數十年之前,我見你身死,我還以為新的人王還沒有出世就要夭折了呢?沒想到天理昭昭,居然讓你我以這樣的狀態見麵了。”
“帝師,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現在隻是一隻妖獸,我叫牛牟。”
見他們兩人一旁說著話,吳冥稍微有一些尷尬,這兩個人好像是早就已經認識,而人王的位置本來應該是牛牟的,隻不過幾十年前發生了意外,這才讓自己摻合了進來。
這樣的話,那自己不就是備胎一樣?吳冥皺皺眉頭,不過很快就釋然了,反正自己也不想當這個人王,讓牛牟去當也好,自己還省得麻煩了。
“好了,既然現在已經變成了這樣,那過去的事情我們就不談了,以後你們就住在這窺天塔四層之中,我就是你們的師父,我會教你們如何去應用你們的道,還有如何去領導三軍。”
帝師牽著兩人的手往王座上走去,吳冥的腳步卻停了下來,退後一步抱拳說:“帝師,既然你已知曉,人王選中的人不是在下,那在下就沒有必要留在這裏了,我還想潛心修行,希望到時候能夠助牛哥一臂之力。”
“小冥……”
牛牟欲言又止,他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帝師卻豪爽的一笑,走過來拍了拍吳冥的肩膀說:“孩子,你試試現在藥神鼎是誰操控的?”
吳冥皺皺眉頭,藥神鼎一直都縮小了之後懸浮在自己的靈海上邊,現在意念一動,藥神鼎就出現在他的手上,完全聽命於自己,隻是他不知道帝師此話是何用意。
“你應該也明白了吧,孩子,藥神鼎選中的人並不是妖獸牛牟,也不是人類吳冥,而是你們兩人的結合體,牛牟無法運用藥神鼎,而你能夠運用,但是發揮了不了藥神鼎最大的作用,那就是煉丹,隻有你們兩個人在一起,才是人王。”
手掌上的藥神鼎還在緩緩的旋轉著,吳冥抬頭看向先於自己一步的牛牟,對方的目光同時投來,良久,他邁出一步,跟牛牟站在一起,並步走向王座,王座之上,兩人落座,如同雙生子一般,共同帶著霧明界走向更好的未來。
霧明界中恢複了短暫的平靜,似乎是畏懼於剛剛出世的人王,之前氣勢洶洶要開戰的荒人也沒了什麽動靜,帝國內也是一片安寧,似乎是有著一股暴風雨來臨前的安靜一般。
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一個打破這可怕的寧靜的人出現,隻不過,打破這寧靜的代價,誰也不知道就是什麽。
窺天塔內,牛牟被關進了帝師的藏書室之中,學習各種知識,而吳冥則被帝師帶著走出了窺天塔,行走在帝都內,帝師僅僅是用拂塵在兩人的身上一揮,兩人的相貌就已經發生了變化,帝師是一個拄著拐杖的耄耋老人,而吳冥則是一個穿著布衣的年輕小夥子。
兩個人走在路上,吳冥還須伸手扶著帝師,帝都繁華,雖然外邊已經是戰爭臨近,但是這裏還是叫賣聲不斷,那牙牙學語的兒童,父母已經在教育他們,讓他們長大之後,努力修行,等修成了大修士,就可以為人王分憂,為國家出力。
吳冥隻是笑笑,繼續扶著帝師向前走去,後者目盲,但似乎是很喜歡帝都的風景,時不時還會停下來駐足觀看,很是癡迷,路上的人看著他一個目盲的老人居然在欣賞風景,好事的都喜歡停下來議論幾句,臨走時留下一串銀鈴一般的笑聲。
“師父,以你現在的能力,應該可以變化成沒有目盲的狀態吧,你現在這樣看風景,已經被不少人笑話了。”
“笑話了就笑話了唄,我欣賞風景是為了開心,他們看我也是為了開心,我怎麽可以顧著自己的開心,而讓別人不開心呢?再說了,我確實是一個盲人,沒有必要偽裝。”
帝師一邊慢悠悠的走著,一邊還在看著風景,吳冥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說:“以師父你的修為,盲不盲又有什麽關係呢?你的神識散出之後,這世上還有你看不到的風景嗎?”
“哈哈哈,話雖然這樣說沒錯,隻不過,我可是真的看不到這個世間的所有風景,自窺天道選擇了我之後,我的世界就隻有一片黑暗,我看到的隻有還未到來的風雪,從來沒有見過眼前觸手可及的寒霜。”
帝師的手微微抬起,似乎是想要抓住一些什麽,但是他握住的隻有一汪空氣,自嘲的笑笑之後,他又兀自將手放下,拄著拐杖緩緩朝前,看著他稍有些落寞的樣子,吳冥也就不再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看不見。
“小冥,你知不知道為什麽我讓牛牟在窺天塔中修行,而要將你帶出來。”
“弟子不知,雖然進入窺天塔已經有了幾日,但是師父一直隻是讓我潛心修行,並沒有要求我做過什麽,今日是師父第一次提出說要帶我修行。”
說起修行的事情,實際上吳冥還是有一些怨氣的,說是自己跟牛牟一起才是人王,但是這麽幾天了,帝師一直都在教導牛牟修行,而把自己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