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地坤殿第五怪人
“你收了一個有意思的弟子,雲崖子。”
就在吳冥欣喜於自己可以禦空飛行之時,腳下的冰山之中傳來一個如雷鳴一般的聲音,接著,山上的冰雪從中間分開,一個赤著上身,滿頭白發的中年人從山峰的裂縫中走了出來,風雪在他腳下凝聚,漸漸形成一個階梯,延伸到雲崖子的身前。
雲崖子揮袖,風雪形成的階梯隨時破碎,但是那個拾階而上的男子並沒有受到影響,即使腳下的階梯破碎,他依然一步步的走到了雲崖子的麵前,臉上從容不迫,沒有一絲波瀾。
“你什麽時候才能改了你這個愛出風頭的毛病,明明可以直接上來,還要費盡心思的弄一個冰雪階梯,你是怕別人看不出你的修為有多高嗎?階梯造的再高再華麗又有什麽用,有本事你造上天上去啊。”
“看來,今日你來,並不是來跟我敘舊的,而是為了跟我打架的了。”
白發中年男子說話之間,雙手上已經布滿了冰霜,頭發高高的飛起,光看氣勢,就已經讓吳冥有一些喘不過氣來,雲崖子不甘示弱,一頭黑發揚起,嘴角猩紅邪魅,自其身後,一片粘稠的猩紅液體緩緩蔓延開來。
“小子,你看好了,真正的修行是怎麽戰鬥的。”雲崖子頭也不回的說著,然而,吳冥也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當下穩定心神,好好的看著眼前的戰鬥。
“原來,你是為了這個小鬼才跑來跟我打架,不過,你就沒有想過,我們的戰鬥他真的能夠看懂嗎?”
白發中年男子說話之間,他周圍憑空有風雪升起,與雲崖子身邊的的紅色液體碰撞在一起,難分彼此,而他們兩人,已經衝向了對方,拳腳相加,兩人的周圍動蕩不安,但是在紅色液體與風雪之外的世界,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風依舊吹,雪依舊下。
兩人的戰鬥,打了三天三夜,高聳的山峰被削平,滿山的白雪都被染紅,這都不過是兩人周圍的風雪和紅色液體被攻破一個小口子,其中戰鬥的餘波造成的而已。
可想而知,那個特殊的環境之中,他們的戰鬥有著多麽的慘烈,吳冥站在一旁,心神搖曳,原來,這就是通玄境強者之間的戰鬥,自己跟他們相比,就像是一隻有著尖牙的螻蟻一般,或許比其他的螻蟻強,但是還是螻蟻。
白發中年男子消失在風雪中,而本已經恢複一頭烏黑長發的雲崖子,頭發中再次出現銀絲,這是魂力靈力消耗過度的現象。
“怎麽樣,你看出了什麽?”
“通玄境的強者,,果然恐怖,在你們的麵前,我就連戰鬥的餘波都承受不下來。”
“就隻有這些?”
很明顯,雲崖子不隻是想要聽到這樣的答案,吳冥應該在這樣的戰鬥中,看到更多的東西。
“師尊與這位前輩戰鬥之時,好像都在依靠你們周圍的環境增強自己的實力。”
“很好,你所說的,在修行者的世界中,稱之為領域,每個修行者,最後都要修行自己的領域,我們在自己的領域之中,戰鬥力會增加很多,那你現在知道,我帶你來看這場戰鬥的理由了嗎?”
吳冥沉默,他並不知道,這場戰鬥為什麽會被師尊稱之為真正的修行,這是通玄境強者的戰鬥,他其實隻看到一道道殘影,跟一陣陣戰鬥的餘波,難道說,隻有到達了通玄境才是真正的修行嗎?
“冥兒,看來你還是沒有看出師父想要讓你看到的東西,你跟我來。”雲崖子向前飛去,吳冥的身體也被一股力量牽引著向前飛去,這一次,雲崖子的速度很快,快到吳冥都看不清周圍的環境。
“冥兒,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將這一切記下。”
雲崖子的聲音響徹在吳冥的腦海之中,如春雷炸響,他盡力的睜大自己的眼睛,將周圍一掠而過的場景盡量的收進自己的眼睛中,雖然很是零碎,但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吳冥的心中慢慢出現,就像是一些碎片,但是他無法將它們拚起來。
飛行中的雲崖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漸漸轉灰的衣服,喃喃的說了一句:“來不及了。”
“冥兒,守住心神,接下來,我要讓你再走一遍通玄路。”
雲崖子停下,雙手快速的在自己的胸前捏著手印,一個奇怪的符號在他的手中漸漸的完善,最後,吳冥終於看清,那是一個“玄”,隻是在他看清的一瞬間,雲崖子的雙手就拍在了他的胸前,“玄”字進入身體的刹那,吳冥尚未成型的靈魂被推出體外,遨遊在天地之間。
他看到了花開花落,看到了萬物複蘇,又看到了萬物凋零,看到河流,看到山川,看到了樹木,看到了鳥獸,隻不過是匆匆的從眼前掠過,卻深刻的印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修士當修一方天地,屬於自己的一方天地;吳冥終於明了,自己師尊需要自己看到的是什麽,沒有什麽地方是不能修行的,每一處地方,都有適合的修士,畢竟,萬物皆有道,而有道的地方,就有修道之人。
吳冥再次睜開自己眼睛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了地坤殿,身邊陪著自己的是牛牟,自己躺在地坤峰山頂的草地上,身邊是獸型的牛牟,默默的吃著草。
吳冥坐起,看向周圍,陽光撒在草地,他從來沒有像現在就這樣,如此清晰的看到周圍的環境,為什麽進入過通玄路的都能夠修行到通玄境,因為在他們的,早就已經看清了自己的世界,知道如何修行屬於自己的一方世界。
他不再執著於閉關修行,他現在在何處都可修行,他需要的隻是時間和契機,他就可以成為先天境的強者,才能夠看到更為廣闊的天空。
從此,地坤峰上除了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怪人,男人穿紅裝的怪人,嗜酒的女怪人,一身粉紅的怪人之外,又多出了一個怪人,整日放牛看書,不思修行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