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迷失方向的首無
童男和童女揮舞著翅膀,在羅格鎮甚至整座小島上空翱翔著。
他們小心翼翼的避開著能夠遇見的每一個人類,然後將自己所獲取的消息帶給這幾個月來,出現在這座小島上的新的客人。
童女穿過森林,為在森林中休息瑩草帶去信息後,最終來到一座高聳的大樓頂端,見到了九命貓,然後便完成了任務,開始撲騰著翅膀在天空中肆意的翱翔,或者是戲弄天空上的飛鳥,又或者玩鬧似的搶走一隻奇怪的胸前挎著一個背包的被人類叫做“新聞鳥”的鳥類的帽子,童女一直很好奇,為什麽一隻鳥還要戴帽子,挎背包,明明隻是一隻普通的鳥而已,又不是妖怪。
童女的好奇,表現在實際行動上就是戲耍似的搶走新聞鳥的帽子,看著新聞鳥因為帽子被搶,顯得驚慌失措的樣子大笑。
不過這種行為童女隻實行了一次後,就被哥哥給阻止了,還將帽子還給了新聞鳥,然後一個勁的道歉。
所以以後童女就再也沒有對新聞鳥惡作劇了,不,應該是好奇觀察,畢竟哥哥可是一直都在身邊注視著她的。
不過現在,哥哥還有任務要做,而自己的任務又輕鬆完成了,自然是趁著這個自由的時間肆意妄為咯。
就在童女在高空中肆意妄為的時候,童男則是依舊在做屬於他的任務。
相比起童女隻需要跑兩個地方相比,他需要跑的地方可就多了。
寂靜的道場,荒涼的荒野,幽靜的森林,蜿蜒的河川,嶙峋的峭壁,淒涼的墓地甚至是熱鬧的市區都穿行著他的身影,比起輕鬆的妹妹,他可就要辛苦多了,但是沒辦法,誰叫他是哥哥嘞,哥哥照顧妹妹,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嘛。
一座寂寥的道場門口,隨著童男的離去,原本寂寥無人的門口,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掛在門口的屋簷上的一盞紅色的燈籠,突然在沒有任何人點火的情況下,燈籠內燃起了火苗,然後隨著火苗的誕生,燈籠仿佛充滿了生氣一般,紅色的燈籠上,兩個破掉的小洞,在燈籠裏麵燈火的照耀下,仿佛活過來一般,像極了一對富含情緒的眼睛,火苗的燃起就好像是一個人在睜開眼睛一樣。
突然,燈籠的身體突然裂開一個大口子,燈籠裏的火焰冒出,活脫脫的如同一個人吐出紅色的大舌頭。
“嗚嚦嚦嚦嚦嚦”
從裂開的口子裏,突然傳出這種奇怪的聲音,雖然聲音奇怪,但是卻莫名的能夠聽出其中傳出的歡快的情緒。
“吵死了,大白天的還讓不讓妖怪睡覺了。”
一道抱怨的聲音從道場門口的角落上傳來。
發出“嗚嚦嚦嚦”聲音的燈籠似乎聽到了角落裏的聲音,然後整個燈籠變得越加的明亮起來,然後燈籠兩側突然出現兩團小小的火苗,燈籠徹底化作一個生命,隻見燈籠吐著似乎由火焰或者的大舌頭,一臉興奮的在屋簷上亂晃,一邊晃一邊對著角落說道,
“帚神,你沒聽到童男說嗎?大將要回來,我們待在這裏不就是要等大將回來,現在大將回來了,好高興,嗚嚦嚦嚦嚦嚦。”
“吵死了,整天“嗚嚦嚦嚦嚦”的,信不信我一掃帚把你這個破燈籠打下來,燈籠鬼。”
似乎被燈籠鬼吵煩了,角落處,一把略顯老舊,但是依舊完好的靠在角落裏的掃帚突然立了起來,然後掃帚下麵突然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子,然後掃帚裏突然分開,露出了一雙眼睛,雖然看不見藏在掃帚裏的臉,但是透過眼神還是能夠看出此時帚神沒有什麽好心情。
而由燈籠化作的燈籠鬼對於帚神的危險卻是一臉不以為意,還是興奮的在屋簷上亂晃,滿臉不屑的說道,
“帚神你有本事就來啊!看誰怕誰,隻要你敢上來,我直接把你這個破掃把燒掉。”
說完,燈籠鬼兩側的小火苗還象征性的跳動了兩下。
似乎是被那兩顆小火苗嚇到了,帚神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然後似乎覺得自己這樣實在太丟臉了,轉過身去,強撐著不屑的說道,
“哼,我才懶得和你打架,我還要好好休息,等晚上的時候把大將住的屋子裏打掃得幹幹淨淨,我才不像你這個破燈籠一樣沒用。”
說完,就邁著小步,頂著個大掃帚一步兩步的走到角落裏,準備繼續睡覺。
不過帚神準備睡覺,屋簷上的燈籠鬼卻是被帚神的一番話,氣的冒火,
“你說誰沒用,帚神你給我說清楚,我可是每天晚上都為大將看家,隻要有小偷來了,我就立刻出現把他們嚇跑,你竟然說我沒用,臭帚神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不過無論燈籠鬼再怎麽氣急敗壞,待在角落裏的帚神似乎都不打算理會燈籠鬼了,隻由得燈籠鬼在那生氣,還有大喊大叫,不過過了一會兒,燈籠鬼也不再大叫了,因為道場的大門突然打開,一道高大的中年身影從道館內走了出來。
雖然在過去兩年多的時間裏,奴良虎徹都沒有在進行生死戰鬥,在羅格鎮的這兩年多裏,身上的戾氣和鋒芒也都已經散去,但是一見到這個男人走出,燈籠鬼還是不由自主的偽裝起來,變成了一盞普通的紅燈籠。
或許從外人看來,此時的奴良虎徹遠沒有兩年前恐怖,畢竟兩年前的奴良虎徹,即使在什麽都不懂的普通人看上去,渾身上下也是充斥著危險的氣息。
遠比現在這幅普通中年男人模樣有威懾力,但是如果真的論實力的話,恐怕兩年前的奴良虎徹和先在的他戰鬥,堅持不了十個回合。
畢竟在他待在羅格鎮的這兩年多的時間,雖然沒有經曆過生死戰,但是戰鬥也絕對不少,甚至可以說是每天都會有一場戰鬥,至於戰鬥的對象,自然是奴良鯉伴了,每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的,戰鬥基本上沒停過,在這頻繁的戰鬥中,奴良鯉伴的劍術和對於霸氣的掌控不斷的精進,而作為戰鬥的另一方,雖然奴良虎徹的天賦遠不如奴良鯉伴,但是在奴良鯉伴以恐怖的速度變強的壓迫下,他的實力也在不斷變強。
直到奴良虎徹走遠以後,變成紅燈籠的燈籠鬼才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自己沒有惡意,而且即使被發現了,如果報上大將的名字,也不會受到傷害,但是出於本能的,燈籠鬼作為妖怪,對於能夠輕易殺死自己的人類還是有著本能的畏懼。
“嗯,不用害怕,一點也不用害怕,隻要大將來了,就不用害怕了。”
心中默默的說著,燈籠鬼也不再變回原樣,而是就這樣保持著燈籠的模樣,默默的期待著。
荒野之中,位於羅格鎮的一處荒廢之地,因為土地貧瘠,而且碎石遍地,所以這個地方理所當然被遺棄成為了荒廢之地,而在這個荒廢的地方,一道聳立在荒廢之地的高大身影,在這個隻有雜草和碎石的地方顯得格外的顯眼。
“他終於來了,你打算怎麽辦?”
在高大身影的一側,有著一個身形並不高大的少年,坐在一塊石頭上。
少年並不高大,而且模樣也很年輕,看起來不過十歲的樣子,但是比起他年輕的外表,說話的語調卻要成熟得多。
似乎聽到少年的話,聳立在荒野上的高大身影語氣沉穩的說道,
“在下想去見見他,在下離開主人所在的墓地,所為的便是代替主人用在下這微薄之力幫助更多的人。”
“雖然隻和那位滑頭鬼大將見過一次麵,但是在下有感覺他和曾經的主人很相似,所以這次去見他,隻為再確定一次,如果真的和在下所想的一樣,那麽在下這區區由泥土組成的身軀,便任由他驅使。”
高大的身影語氣沉穩,說話不急不緩,但是他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卻仿佛有著千斤重,讓人不會懷疑他說的話。
“任由他驅使嗎?”
坐在石頭上的少年,嘴裏重複的說著這句話,秀氣的眉毛卻微微一皺,似乎對於這句話很不爽快,直接從石頭上跳了下來,離開了石頭,站起身來,離開了大石頭,少年也同時離開了太陽映在地麵上陰影,陽光的照耀下映襯出少年清秀的麵孔,白色的頭發被綁住形成了一個衝天的發辮,手上還拿著一個木製的轉輪,轉輪上纏繞著白色的長線,少年一隻手拿著轉輪,一隻手拿著連接轉輪的白線線頭,語氣不佳的對著高大身影說道,
“你還真是個泥巴做的腦袋,明明自己已經自由了,偏偏還要送上去給別人驅使,不得自由,那有什麽好的。”
“那些小妖怪們留在這座島上,等待那個什麽滑頭鬼還能夠理解,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那些弱小的妖怪如果沒有強大的妖怪庇佑的話,下場絕對不會好到哪裏去,而能夠庇佑他們的,隻有那些強大無比的大妖怪們,但是大妖怪們性情各異,恐怕沒有願意帶著他們那些沒有什麽戰鬥力,甚至連一個普通人都打不過的小妖怪,肯出言庇佑的,也隻有這裏的這位大妖怪滑頭鬼了。
“那些小妖怪沒有選擇,但是你不一樣,你可是兵傭,以你的防禦力,即使是大妖怪的攻擊,你也能夠抵擋一段時間,你根本沒有必要把自己束縛在滑頭鬼身上,先不說那家夥到底怎麽樣,但是你走出你主人的墓地,不就是想要代替你主人完成向遠一些的地方看一看的心願嗎?你現在又在幹什麽。”
對於少年情緒激動的說了一大堆,兵傭沒有打斷,而是等著少年說完。
等著少年說完後,兵傭才用著他那沉穩的語調,一字一句的說道,
“首無,在下的確是想代替主人完成他的心願,但是相比起主人的心願,在下更加堅信在下的職責,在下是兵傭,在下的能力就是守護,在墓地裏,在下的職責是守護死去的主人免收盜墓賊的侵害。”
“當在下選擇離開主人墓地的時候,在下的職責變成了用自己微博的力量守護那些需要守護的人和物,而那位大將,他所做的便是在守護那些弱小的妖怪,所以在下理所應當的應該敬獻一份力量。”
“雖然無法完成主人的心願很遺憾,但是這就是在下的選擇。”
叫做首無的少年妖怪,聽到兵傭一字一句的話,知道自己再怎麽說恐怕都無法勸退這個頑固的家夥,隻能惱火的揮了揮手上的轉輪,
“隨你了,你想追隨那個叫做奴良鯉伴的滑頭鬼也好,想要保護那些弱小的妖怪也好,都隨你,我不管了。”
說完,就自暴自棄般的坐在地上,也隻有這個時候,首無才顯得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看著坐在地上的首無,兵傭則是活動了一下身體,穿著在周身的戰甲和戴在頭上的頭盔因為兵傭的活動,發出碰撞的聲音,並且在戰甲縫隙處,一絲絲的沙土沿著縫隙散落出來。
活動完後,兵傭對著首無說道,
“多謝你這些天的陪伴,在下很感激,現在在下要去追尋自己的前路,希望你也能夠找到自己的方向。”
說完兵傭便邁動自己沉重的身體,步伐緩慢的向著一個方向走去,伴隨著的,隻有鎧甲碰撞時發出的聲音。
兵傭並沒有要求首無和自己一起來,即使他知道,隻要自己邀請的話,這個原先百般阻攔自己的少年,就會毫不猶豫的跟著自己。
不是因為自己和首無關係有多麽好,而是首無眼中,透露出的是那深不見底的迷茫,不知道到底該向哪裏前進,他已經完全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所以,這個時候,隻要兵傭發出邀請,首無絕對會像是迷途中的旅人一般,隻要有一點點方向,就會義無反顧的前往,哪怕這並不是他想要到達的地方。
但是兵傭沒有這麽做,因為他知道自己給不了這個少年方向,方向需要他自己去尋找,這一點沒有人能夠幫助他。
就這樣兵傭走了,隻留下了坐在荒野地上的首無,眼中滿是迷茫的看著兵傭行進的方向,久久不語。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