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江予發現，杜和珝真是個善解人意的男朋友。
原本江予就是帶著豁出去的打算，忐忑地說出自己如今對路煜的感覺，預想中杜和珝可能會生氣，也可能會失望，但是麵前的杜和珝表現的相當的平靜。
既然都已經和杜和珝看完了路煜的攝影展，現在還能心平氣和地坐下喝咖啡聊天，江予覺得機會難得，或許可以講講過去。
“喂，你想聽故事嗎？我的。”江予握著杯子，問杜和珝。
“你想講嗎？江予，你想講我就想聽。”杜和珝很開心江予有主動跟自己講起過去的打算，但同時他心裏又有個梗，那就是無論江予過去是五彩斑斕還是暗無天日，他都沒辦法參與了。
麵前的江予已經快二十七了，性格都基本定型了。
看起來對麵坐著的杜和珝很是大度，跟江予之前遇見的想要好好談下去的人不太一樣。
在決定跟杜和珝坦白自己對他有好感之前，江予也不是沒有跟別人處過對象。
但是結果要麽是她對對方沒有了相處下去的欲望，要麽是對方吹毛求呲，耿耿於懷知道的一星半點關於江予有些昏暗的過去。倒是沒見過杜和珝這麽坦然的。
“杜老板，你對我是不是太寬容了？”說實話，這種寬容讓江予有些消受不起，她總是會下意識地把自己放在多考慮的一方，對自己的缺點容易一下子放大。
“江予，你要知道你也是值得被愛的。”看出了江予的猶豫，還有別人對她好時下意識表現的客氣拒絕，杜和珝覺得這並不是好的習慣。最起碼在他這裏，江予還沒有真的願意把自己全部展示給他。
“嗯。那我們言歸正傳？我繼續給你講故事？我敘事能力還行。”江予的手被杜和珝握住了，手心被他用指腹緩緩的揉著。
有點癢，江予想抽回手，但是一有反應杜和珝就握緊了。
真到說的時候，也就那麽三言兩語而已，沒有想象中的長篇大論。言簡意賅的，江予告訴了杜和珝自己當初和路煜的相識經過，再一言帶過相處過程，最後凝煉的說了分手原因。
說完江予感到一陣輕鬆，說出來了，她突然就覺得這事也就那樣。原來裝出來的坦蕩，到現在是真的坦然了。
江予是容易出手汗的，她自己沒有注意到，當她盡量以平靜的語氣講完她和路煜的事的時候，她的手是一直在緊握的階段，手心全是汗。
杜和珝低著眉，看著倆人握在一起的手，說不上什麽感受，就是覺得心裏有些難受。但也不是在怪罪江予。
一時間，他好像對自己沒了多大的信心。在他看來，哪怕是江予已經跟路煜分手了，但是路煜在江予心裏留下的印記怕是一時半會兒難消去。
“江予，你心裏有多少位置是真的留給我的？”杜和珝歎了口氣問。
“我在試著學會愛你，你要給我時間，我是認真的。”江予閉著眼，杜和珝這麽認真，她怕她一時真的難以給出回應。
在江予成長的過程中，每個給過她溫暖的人都沒有能陪她到最後的。她本身性格在這方麵就有缺陷，很清楚自己的問題，所以她從來不在這方麵給別人確切答案。
接下來倆人沒有再在這個問題糾結。江予本身就是努力走出原來的陰影，她的投入不是弄虛作假的。
而杜和珝覺著，自己本身就比江予大些，他除了父母不是親生的有些遺憾外，在情感方麵還是比較圓滿的。他願意去包容江予在這方麵的缺失，同時希望自己能幫她修複這方麵的情感。
愛情，這本身就是倆個人付出的過程。
想著終止這個再聊下去就傷感情的話題，江予喝完杯子裏最後的咖啡，舔了舔嘴唇，問道：“今天好像就是清明節，你怎麽來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我這個問題呢。”杜和珝招來服務生，讓她撤下江予喝完的咖啡杯，給江予點了杯溫水。
“趁著假期休假，過來看看……上次的項目。”本來想說過來看看江予的，但是最後杜和珝理由一改。
“趁著假期來看看上次的項目？”這個理由邏輯不太通，看到杜和珝喝茶掩飾尷尬的動作，江予抿唇笑了笑沒有揭穿他。
“既然來了，好歹我略盡地主之誼，帶你去吃好吃的吧。”江予現在的表情很生動，與剛剛有些空洞的她判若兩人。
“隔兩條街的小巷裏有一家店，他們家的燒鵝飯還有燒賣特別好吃——叉燒包也好吃，不過現在晚飯時間應該沒有了。”江予在杜和珝買了單後，主動拉著他的手，滔滔不絕地介紹著。
“嗯。那就去試試你說的很好吃的那家店。”雖然離晚飯時間還差了些，但是杜和珝不介意陪著江予早些開飯。
倆人似乎很快的忘了剛剛略顯凝重的談話氛圍，很有默契的轉移話題到今晚吃什麽上。
今日是清明，高瀾勳一家早就回高家老宅那邊了。大家族，一代一代地下來，規矩甚多。
別看高榃看起來在長輩麵前規規矩矩，辦事一絲不苟的，其實他一般對這種大家族聚會的事，總是百般找借口推脫不去或者遲些到。
今日，他就是找了個工作上有緊急事務要處理的借口，拖到準備吃晚飯才往高家老宅去。
他是看著江予出門的，那女人去看前男友攝影展還表現出很有興趣的樣子。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買了兩張票，還問他去不去。
高榃心想，自己是去不成了，但是某人要是飛機不晚點的話，應該是能到的，提點一下或許他能幫江予解決掉多餘的那張票怎麽用的問題。
給杜和珝發了票的照片，高榃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剩下的就看杜和珝怎麽把握了。
做完了這一切，目送江予出了門，高榃心情變得好了起來，手插褲袋往樓上走，準備換衣服回老宅。
在上樓時，他的手機響了，是一沒有備注姓名的電話，但是高榃知道這是誰的電話。
“喂。”心情好，語氣也變得輕快了，高榃接聽了電話。
“阿榃？我是莊蕊。”
“我知道。”莊蕊的聲音很有特色，帶著點沙啞的感覺，很好認。“說吧什麽事？”他們平時是約定好沒什麽事不打電話，互不幹擾的。
“我……我在一個跑馬場裏……不知道怎麽回去了。”莊蕊的聲音其實不適合撒嬌，這麽一說就顯得可信度下降了。
但是高榃沒有揭穿她，也沒有問原因。上次在宴會被江予撞破後，高榃也坦然了許多，對於他和莊蕊的關係也不像以前那麽遮掩了。
現在時間還早，要是距離不遠，高榃不介意去接她一把。問了地址後，想了下來回行程，還可以接受。
“你先找個地方好好休息吧，我半個小時後到。”交代完高榃就掛了電話。雖說讓女士先掛電話是一種尊重，但是能讓高榃這麽尊重對待的女人，怕是屈指可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