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紛繁複雜
姝凝一笑,道:“我也是想了又想,才發現的。當日步雲叫道‘放開凝香郡主’,他為何要將我的封號叫出來呢?我覺得他似乎在向刺客說明我的身份,並且催促刺客盡快動手。再則出現的人不是其他人,卻恰好是錦衣衛首領,這讓人覺得有些蹊蹺,錦衣衛直屬於皇帝,若步雲有問題,那麽皇上可就是最大的嫌疑……唔……”
上官鴻立刻捂住她的嘴,厲眸掃過四周,道:“此話萬萬不可再說。”
姝凝勾唇一笑,道:“隻是宸王為何那麽早出現在留香苑?嗬嗬,而且還縱容刺客逃走?”
上官鴻道:“刺客被人在途中救走,其身手不在我之下,他既知曉你一定會出現在留香苑,想必覺察了你的行蹤,臨時起意的,看來此人對皇宮極為熟悉。”
姝凝點了點頭,笑謔道:“如果是這樣,那倒與宸王無關了。”
“宸王一向張揚,但卻不會如此大意……”
姝凝撇了下嘴,卻也不得不承認,宸王戰功赫赫,行事手段狠辣,軒轅子賢不也無可奈何不是,所以又怎會留下這麽大的紕漏。
看來事情是越來越複雜了,此事是否與軒轅子賢有關,現在下定論還尚早,隻是可以肯定的是,軒轅子賢有包庇嫌犯的傾向,上官姝凝死於三月十七日子時,而那個時候是侍衛交接換班的時候,雖然隻有幾分鍾,但若是有人存心,此事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上官姝凝死的因由,以軒轅子賢的能力不可能沒有發現,然而他對此事的說法卻和大眾一樣,這顯然是他在默許了此事的發生。
可如若這般,必然得罪了忠王,忠王手握兵權,才歸城便發生這樣的事,他不怕忠王造反嗎?這無疑是得不償失的。他不會這麽做,要麽……就是他有了可以製衡忠王的籌碼,抑或已然找好了替罪羊,還是已經知曉一切,正準備動手,而自己的附身打亂了他的計劃……
忠王大權在握,上官鴻又年輕有為,已被封為將軍,歸朝後為何還未賜府?他真的這般放心?如果忠王有異心,那麽上官鴻就是他手下的一員大將,軒轅子賢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他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姝凝秀眉緊皺。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上官鴻笑問。
姝凝嗬嗬一笑,隻道沒什麽。
上官鴻叮囑她不必多想此事全權交給他便是,吩咐她好好吃藥雲雲,姝凝聽罷,笑應了。
“上官姝凝!”身後一聲暴嗬傳來。
姝凝掏掏耳朵,躲到軒轅靈身後環臂暗笑,張狂的笑惹得軒轅冽咬牙。
軒轅靈一副很仗義的模樣,上前道:“不就是一條魚嘛,哥哥何時這般小氣了,若讓別人知道,還以為恭親王世子為了條魚都跟自己妹妹過不去,也不怕別人笑話哥哥的氣量。”
“你!軒轅靈,你給我閉嘴,你看看你,現在瘋成什麽樣了……”軒轅冽一臉怒氣,毫不留情的出口,眼神則冷冷蔑蔑地掃過姝凝。
姝凝勾唇,報之以粲然一笑,軒轅冽愈發氣悶,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厚成這樣的!想到自己這十幾天受得氣,軒轅冽覺得胸中燒了一團火。這個瘋女人到底有什麽本事,不僅把父王哄得樂嗬嗬的,而且連一隻看她不順眼的妹妹也這般維護她?!軒轅冽有些狐疑的看向姝凝,臉黑的越來越不像樣子。
“瘋成什麽樣子?哥哥想讓我成為什麽樣子,莫不是哥哥希望我鬱鬱而終。”軒轅靈語氣中帶了幾分諷刺。
軒轅冽聽後,臉色一白,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仍自冷聲,“少為自己的犯的錯找借口,在怎麽鬧騰,也該把握分寸。”軒轅冽看向姝凝。
姝凝仍自笑著,不語。
“倒要哥哥說說我們錯在哪兒了。”軒轅靈不悅。
“本世子的劍,本世子的竹園,本世子的鸚鵡,本世子的魚!”軒轅冽臉已經黑成了鍋底。前幾日上官姝凝要練劍,軒轅靈那個瘋丫頭竟然將他的劍借給了那個瘋女人,二人居然拿著府上的兩把寶劍護拚,結果,那把對他意義深遠的劍便斷成了兩截。
好,此事不與她計較,可自己最喜歡的竹園,也被毀了,二人幾個將他竹園裏的竹子砍了製成了竹筏在府內的荷花池內玩兒!好,他忍。
送給好友的鸚鵡本被訓練的好好地,結果在好友生辰宴上,居然大叫:“冽列,我要跟你玩兒命,冽列我要跟你玩命。”從此冽列二字不脛而走。
好,此事他忍,今日呢,兩個瘋子,居然在他的魚缸內釣魚!可惡!!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著軒轅冽越來越陰沉的臉,軒轅靈不怕死的道:“哦……天氣如此美好,你卻如此暴躁,不妙不妙。”軒轅靈一臉無奈的搖搖頭,拉著姝凝大步走了。
姝凝朝軒轅冽嘿嘿一笑,二人幾個齊步走,不倫不類的朝後院走去。
“軒轅靈!”軒轅冽氣的肺都要炸了,額上的青筋冒了起來。軒轅靈聽了,揮揮手,頭也不回一個。其囂張程度和刁鑽古怪在姝凝的帶領下,越發令人咋舌。
軒轅冽氣的在院子裏又吼了幾聲。
書房的恭親王,蹙眉,:“縉雲,把世子叫進來。”
“是。”被喚作縉雲的侍從應諾躬身退下。
軒轅冽正火大,一聽被恭親王傳喚,不禁蹙了眉。
進了書房,軒轅冽規規矩矩地行了禮,覷了眼恭親王的臉色,便聽恭親王沉聲道:“冽兒今年二十二了,行事作風卻何時變得這般這般沒分寸了?”說罷一雙厲眸掃向軒轅冽。
軒轅冽微蹙眉,立刻恭敬道:“兒子知錯,下不為例。”
恭親王鼻子嗯了一聲,臉上浮了不奈之色,揮揮手示意他下去。
出了書房門兒,軒轅冽臉立刻黑的像鍋底。上官姝凝!本世子跟你沒完!!
後院軒轅靈閨閣內。
兩個俏麗女子想起軒轅冽那張黑如包公的臉就樂開了花。
“靈兒,你真是很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潛力。”姝凝笑望著軒轅靈。
軒轅靈睨了眼她,笑罵道:“我可不敢跟姐姐比,這還不是跟姐姐學的。”
姝凝樂了,萬萬沒想到當初那個對自己劍拔弩張的丫頭竟這般投自己脾氣。雖則乖張且囂張,但相處了才知道,竟是骨子裏透著份真性情,毫不矯揉造作,而且時常會顯露幾分難得一見的離經叛道。隻是姝凝卻不知,軒轅靈才是真正對她刮目相看。
想起前幾日被她……撞見自己親吻蕭景雲的一幕,軒轅靈臉上有些發燒。
兒時,父王母妃很恩愛,那時的自己是最快樂的了。
但後來……軒轅靈眼裏泛著一絲痛恨。母妃本就體弱,加之父王自請禦敵,整整一年的擔驚受怕使得母妃身體每況愈下,而府內那些唯恐不亂的女人將家裏鬧得一團糟,明裏暗裏使絆子,哥哥便擔起了保護自己與母妃的責任,哥哥雖被立為世子,但畢竟年幼,但後來接二連三的刺殺事件,每一件都衝哥哥而去,母妃為了保護他們二人,堅持將她們送到外公那裏,可哥哥硬是堅持呆在府中。自己被送到外公那兒,雲景便一直更在她身邊保護她。
終於等到了父王回來,母妃已病的不像樣子。自己氣不過,氣的怒罵父王的幾個側妃,當場便被父王打了一個耳光,再後來母妃病逝,她便變得鬱鬱寡歡了,再後來,她恨,她怨,索性破罐子破摔,非要鬧個天翻地覆不可。既不痛快那就大家一起不痛快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