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疑竇
想到這個年輕帝王曾經的手段，如顏饒是再鎮定，也濕了後背，心中泛起幾分惶恐與擔憂。
姝凝調皮的睜開一隻眼，瞄了瞄軒轅子賢，就在這一刻，軒轅子賢似有所覺的掃向床上，捕捉到了她的小動作。
姝凝嚇得立刻閉上了眼，沒過一會兒，被鎖在身上的目光看得渾身發毛，姝凝訕訕的坐了起來，尷尬的看著軒轅子賢。
“不裝了？”軒轅子賢瞟了她一眼，醇厚的嗓音帶了幾分清淡慵懶，富含磁性的聲音敲在心上，說不出的魅惑。
姝凝撅著嘴，微帶沮喪的道：“原來二哥早知道了，真不好玩兒。”
軒轅子賢嘴角卻難得地浮上一抹若隱若現的笑。這丫頭變得狡猾了許多，想必母後早來探過她了，竟也中了她的招。
“嗬嗬嗬，姝凝無意欺君，真的，二哥大人不記小人過可好？”姝凝腆著著一張臉，從床上蹦了下來，彎著身子，頭湊在他麵前，雙眼撲棱撲棱的眨著，說不出的蠱惑人心，看得皇上一怔。
軒轅子賢清了下嗓子，姝凝立刻反應過來，這姿勢實在有點太……立馬嗖的蹦遠了，軒轅子賢再次一怔。
最後，他淡淡地道：“下毒之人……”
“死了嘛。”姝凝撇了下嘴，一副了然於胸的坐在了另一麵。
軒轅子賢雙眸微眯，說實話，既是麵上平靜，心中也帶著濃濃的詫異。
“你似乎早料到這個結果了。”軒轅子賢帶上了他的招牌表情。
姝凝聳聳肩，懶懶散散的，似乎毫不在意，“這樣的戲碼，皇上也早知道了不是嗎。”
軒轅子賢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絕美的女子，心底被扯了一下，神思有些飄遊。
最後，軒轅子賢走時留給姝凝一抹高深莫測的笑，看得姝凝全身起毛，總覺得這個危險的男人在謀劃密謀著什麽，心中隱隱的不安。
五天後，姝凝被釋放了。
這期間忠王未來，上官鴻未來，沒有一個人來探望。姝凝的日子過得很清閑。
今天……是四月十七。
這個讓她死也忘不了的日子。
眸中的冷意越來越深，姝凝渾身似乎都散著冷意，嬌顏上浮著層層冰霜。
如顏不知她到底怎麽了，隻是靜靜地跟在姝凝身後。
不知走在何處，不知到了哪裏。
掃了眼四周，姝凝冷笑了一下，難得皇宮之中還有這麽一處安靜的地方。
躺在綠草上，姝凝抬頭仰望著湛藍的天，眼眶再次紅了。她緊閉雙眸，硬是將眼中的水霧壓了下去。
如顏看著她緊抿的嘴唇，微顫的身子，似乎在努力隱忍著某種情緒，長久以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她。不知該如何安慰，如顏隻是靜靜的守在她身邊。
“小姐——”一聲呼喊傳來。
姝凝皺眉，如顏看向遠處，道：“是冰清。”
姝凝輕嗯了一聲，仍舊閉著眼。
冰清氣喘籲籲地跑到姝凝身邊，坐下喘了幾口氣，道：“小姐你們怎麽在靜園，害的奴婢好找……”
“有事？”姝凝聲音帶了絲冷意。
“少爺說小姐今天回來，奴婢便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你比要來看小姐的，可……”冰清懊惱的低了頭。不知為什麽老爺這麽無情，一次都不來看小姐，而且還不讓她們來。
姝凝淡淡地道：“你先回去吧。”
冰清猛地抬起頭，看著姝凝。不知小姐為什麽每次都要將她趕回去。
“小姐再生奴婢的氣？”冰清語氣變得低聲下去了很多。
姝凝微微蹙眉，道：“沒有。”
冰清聽出了姝凝的不耐煩，心中一酸，眼淚“啪啪”的落了下來。
如顏皺眉看了冰清一眼，姝凝聽到啜泣聲，睜了眼，淡淡地道：“別哭了，真沒生氣。”
“小姐騙人，吸吸……”冰清抽搭著鼻子，眼眶發紅。
姝凝揉了揉眉心，柔著聲音道：“乖，先回去吧，等我回去，好好犒勞你。”
“犒勞我？可我什麽都沒做呀……”冰清止了哭泣，臉上人掛著幾顆晶亮的眼淚，煞是動人。
姝凝伸手擦了她臉上的淚珠，道“這麽多天，你能好到哪裏去。快回去吧。”
冰清看出了姝凝的不開心，道：“小姐，老爺和少爺其實也很擔心你，要不，咱們一塊回家吧。”
回家？她還有家嗎？姝凝冷笑了一下，眸光均是懾人的氣息，看得冰清一怔。
“回去吧。”姝凝冷冷淡淡的吐了兩個字兒，眼睛毫無焦距的撇向另一處，就什麽也不說了。
轉身的冰清淚“啪啪”地往下落，小姐這是厭惡她了嗎。
“等等……”姝凝叫住了她。
冰清心中一喜，立刻轉過了身子。看到冰清眼中閃現的驚喜，姝凝心頭發痛，原來還有人關心她，隻是這關心……是給真正的上官姝凝的。
姝凝整理了下情緒，惡聲惡氣地道：“回去告訴爹……不對，告訴老頭子，牢房的飯比家裏的飯好吃多了，等我吃膩了再回去。”
“啊？”冰清和如顏均愣住了。
“這……”冰清為難的看了眼如顏，如顏嘴角抽了抽，給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快去快去。”姝凝不耐煩的擺擺手。
原來小姐在生老爺的，冰清嘴角浮起一絲笑，眼眸一轉，笑嘻嘻的道：“小姐肯定要去太後娘娘宮裏坐坐，冰清先回去稟報老爺了。”
如顏讚賞的看了眼冰清，淡笑了一下。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如顏出聲了，“小姐是故意這麽說的。”
姝凝扯了下唇不語。
“為什麽……”這麽難過……
如顏淡淡的出聲。
姝凝嘴角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苦笑，問道：“你放下了？”
如顏不解，姝凝嘴角上揚，在受驚那日，她將緊緊地護在身下，她便知曉她放下了，但還是想問一句。
“小姐……”看著草地上的姝凝嘴角那高深莫測的笑，如顏微微有些心驚，小姐怎麽突然這麽問。
“嗬嗬。”
“小姐都知道了？”如顏帶了絲試探。
“嗯。”
如顏還是不解小姐知道了什麽，正疑惑著，便聽姝凝淡淡地道：“他動不得。”
如顏立刻白了臉色。
“小姐……”她唇顫抖著。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我明白。”姝凝淡淡出聲，語氣中不可查的帶著濃濃的憂傷。
如顏臉色一下變得蒼白。
“小姐……何時知道的？”如顏苦笑了一下，臉上變得平靜了許多。
“生活太苦澀，何妨先來點甜頭。”語氣依舊淡淡，但敲在如顏心上卻是千斤重。
如顏苦笑了一下，原來小姐一開始就知道她是故意的了。
“為什麽……”她喃喃出聲，臉上一片灰白。為什麽小姐知道她是故意接近她，她還……
“你的身手比我好。”
就這樣？隻是這樣？
“可是……”那是她爹呀，為什麽她還可以如此淡然的說出這一切。
“你很通透……隻是心有不甘而已，否則……也不會……”也不會遲遲不肯動手，而忠王應也是知道的。姝凝平靜地盯著她的眸子。
十年前，因為上官毅的倔強，害的他手下的幾元大將慘死沙場，如顏怎麽可能甘心。隻是為難於父親臨終的遺言而已。
她們第一次相見便是如顏算計好的，她以自己的武功引起姝凝的注意，可以算的上一個高明的計策，隻是……忠王府的護衛有專門的練武場地，怎可隨意在府中揮棒舞劍，而且是在自己找上官鴻未果，返回屋中的必經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