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因為上次傷人事件,自己被禁足一月,而景泰使臣也是一月後離開,天冰和淮北王被留下,果然是皇帝要出手了麽。
“之前霆王告訴我,黎子殤的底細不明,後來查明他是景泰六皇子景黎。”葉司涼神色有些複雜的說起這件事,不可控製的想到那個人,那個意亂情迷的吻和那段讓自己方寸大亂的話。
“景泰六皇子?不是文書麽?”容天冰擰緊了眉頭,複述了一邊,暗自思索著。
葉星流見二人如臨大敵的模樣,好笑似的說道,“怎的,和親不成,老皇帝難不成想讓他留下做質子?”
“可能。”容天冰這才正眼看了一下葉星流,肯定了他的猜測。
“若是留下做質子,不怕養虎成患?”從小便對這勾心鬥角冷冰冰的東西沒有好感,葉星流便獨辟蹊徑,做自家妹妹的後盾,但最基本的辨別還是存在的。
嗤笑著說道,眼底劃過鄙夷,葉星流忍不住腹誹,老皇帝果然是老了。
“暫且看看,這可是我禁足後第一場盛宴,可要好好準備一下。”葉司涼慵懶的伸著懶腰,絲毫不忌諱二人,心底暗自思忖著。
葉星流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笑著說道,“這可不是第一場,雲醉請你去參加她的賞花會,似乎是想和你冰釋前嫌。”
“冰釋前嫌?我,和她?嘖。”好笑的指了指自己,葉司涼眼底劃過一絲暗光,“那就去看看吧,許久不曾出來走動了,怕著雲京都忘了我呢。”
“你呀。”容天冰寵溺的看著葉司涼,嬌嗔一下,“隻是這次,我不能陪你去了,你要多加小心。”
容天冰可沒有忘記二人初識時遭遇的事,雖然還不清楚雲醉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不過幾次三番聽起旁人談論,倒確實是個手段狠厲的女子。
“知道,她還傷不到我。”葉司涼點點頭,敏銳的感覺背後一涼,仿佛被什麽緊緊盯著一樣,卻並沒有發現異常。
心底不斷悲歎妹妹要被拐走了的葉星流,想不清楚心底的情緒,幹脆不想了,一股腦認為是因為容天冰吸引了妹妹的注意力,要搶走妹妹,心底才不舒服,不由得緊緊的盯著二人。
被這股奇怪的注視弄得毛骨悚然的葉司涼,終於無法在繼續忍耐下去,找了借口便離開了,隻留滿臉尷尬的葉星流和容天冰二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的發呆。
城西,霆王府,竹林小築。
“殿下,雲王府慕雲郡主派人送上請帖,說明日舉辦賞花宴,請您務必要來參加。”幻影捧著一紙桃花箋,遞到霆王身側,想了想繼續說道,“聽說還邀請了安和郡主和容世子。”
張口就要拒絕的北穆霆,被幻影突然冒出來的下半句話噎住了,瞪了一眼不著調缺根筋的侍衛,“本王問你了嘛,你就提她。”
“啊?那殿下您是去,還是不去。”幻影斂了神色,小心翼翼的問道,“聽說安和郡主會去哦,不過容世子就不知道了。”
“幻影,你今日是不……”北穆霆抬手就要打,卻幻影躲開,隻得拿走了他手上的請帖。
“殿下,你還是多想想明日穿什麽衣裳好了,屆時一舉迷住郡主的眼……”說著,就一陣擠眉弄眼的暗示。
北穆霆摁了摁額間跳動的青筋,“本王還是將血影換回來罷了。”
眼見自家主子要發怒,幻影腳底抹油似的逃了出去,捂著耳朵權當聽不見。
笑著看那人影絕塵而去,北穆霆撚起那紙花箋,思緒早已飛到那日思夜想的人身邊,眼中深情繾綣。
翌日一早,葉司涼就被自己的大丫鬟從床榻上挖出來,好一番折騰後才睜開眼,一見自己渾身金光燦燦的跟顆移動首飾鋪一般,立刻全都拆了下來。
“不帶金的,帶玉的吧,養人不招搖。”從匣子裏挑挑揀揀拿出幾支糯米種的蝴蝶釵,再挑了了隻步搖,換上青色雲錦長裙。
站在銅鏡前看了看,葉司涼這才點點頭,而身後的碧痕也早已見怪不怪了,任由自家主子穿的素雅就出去了。
“誒,不對,忘了我的鞭子。”葉司涼走出幾步,才一拍腦袋,想起自己拉下了什麽,趕忙回去取。
“哎呀,小姐,你是去參加賞花宴的,帶什麽鞭子呀。”碧痕無奈的跟著葉司涼轉身,“二小姐還在門口等著呢,若是您再磨蹭,雲王府的門都要關了。”
“怕什麽,我有請帖,她還能攔著我不讓進不成。”葉司涼一臉無所謂的取了鞭子,細細的纏在自己腰間,確認這次再沒拉下什麽東西後,這才慢悠悠的往大門走去。
盛裝打扮的葉秋桑,早早的就等在了馬車旁,本想不管葉司涼自己先走,卻被馬夫告知於理不合,隻得咬唇站在馬車旁,等人。
“妹妹,還是快些吧,慕雲郡主還在等呢。”見葉司涼終於出現,一步三晃的出了正門,施施然慢悠悠的模樣,讓人見了就火冒三丈,忍了再忍捏緊手帕,有些扭曲的溫聲細語出言道。
“那便讓她等,急什麽。”連眼皮也不掀一下,就這麽越過葉秋桑上了自己的馬車。
見葉司涼無視自己,看著那明明毫不起眼卻處處精致的裝扮,葉秋桑心底的嫉恨快要湧出,咬著唇上了庶女該坐的馬車。
站在門口的侍衛和家仆都眼觀鼻口觀心,大家族裏醃臢的事情多了去了,嫡子欺壓庶子,爭寵陷害之事何其多,不過是無傷大雅言語交鋒,看似柔弱的也不一定是真弱者,誰當真誰就傻子。
葉秋桑坐在馬車中,暗自記住了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家仆樣貌,心底不斷湧出陰暗,低低地念叨著,“沒關係,先讓他們得意,過了今日,過了今日,便不會再有人與我爭了……”
喃喃自語的聲音被軲轆滾動的車轍聲掩埋,馬車一前一後的駛向雲王府,道路兩旁最後的杏花緩緩從枝頭飄落,落在車輪下,轉瞬便碾落成泥,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