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溫蕾薩的決意

  “如何選擇，將在於你。”亞倫沉默了半天之後對溫蕾薩如此說道，“那是你的母親，你是希望她得到怎樣的結局？不管你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會支持你的。”


  亞倫已經通過薩拉塔斯詢問過艾澤拉斯，如果有機會的話，艾澤拉斯不介意在英靈殿裏給黎蕾薩留個位置，亞倫希望將選擇權交到溫蕾薩的手上，隻是他心裏也不知道，這對溫蕾薩來說到底是殘忍還是溫柔。


  “我……來決定嗎？”溫蕾薩的眼神之中盡是茫然，她從未考慮過這樣的問題，早以為不可再見的母親死而複生，卻成為了與生者對立的亡靈。


  溫蕾薩的感知足夠敏銳，她看到了母親離去時眼神之中無法抑製的殺意，跟在亞倫身邊沒少跟亡靈打交道，溫蕾薩對母親的狀況很清楚，但是不管怎麽說，那也是自己的母親。


  就在溫蕾薩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亞倫卻注意到不遠處似乎有微弱的喘息聲，拽了拽溫蕾薩的手，示意和自己一起過去看看，看到一個被箭矢射穿了腹部的高等精靈遊俠癱倒在地，從箭矢之上殘留的死亡之力來看，恐怕正是傷在黎蕾薩的手中。


  見此情景，溫蕾薩急忙蹲下去幫這個遊俠處理好了傷口，但是對方之前失血過多一時間無法恢複清醒。


  看到這個遊俠的慘狀，溫蕾薩輕咬嘴唇，站起身來，將泰坦之擊握在手上，向著黎蕾薩離開的方向追了下去，看表情，她已經做出了決定：“亞倫，照顧一下她。”


  “溫蕾薩？！”亞倫撓了撓頭，他覺得自己應該住下去，可是眼下這個精靈遊俠也確實需要照顧，萬一再來個亡靈，那就要出事了。


  猶豫了一下，亞倫給這個仍舊在暈倒的遊俠刷了幾道治療術，看到傷口開始愈合之後，召喚出獅鷲，將對方放到了獅鷲背上，自己則牽著獅鷲向溫蕾薩追了過去——之前在林間飛行已經讓亞倫吃夠了苦頭，他可不想再來一次了。


  雖然看起來有些奇怪，但是亞倫也算是解決了自己的困境，得以去尋找溫蕾薩，本來以亞倫積累的叢林行動的經驗，完全不足以幫他找到溫蕾薩的所在，但是他卻還是找到了，循著黎蕾薩留下的痕跡，用高等精靈遊俠的屍體或者重傷之軀留下的痕跡，這一路上，亞倫盡可能地搶救了遇到的每一個受傷的遊俠，直到聽到接連劃破空氣的箭矢呼嘯聲才停下了腳步。


  沒錯，溫蕾薩和自己母親再次相遇之後，根本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已經開始了戰鬥，至於是誰先開始的，亞倫無從得知，隻能根據每支箭矢之上纏繞的是死亡之力還是雷霆之力來判斷箭矢的主人，再借此判斷二人的戰況。


  因為要避免被流矢傷到那個受傷的高等精靈遊俠，亞倫不敢太過靠近，可他有擔心著溫蕾薩的安全，所以隻能繼續糾結著旁觀著。


  作為前代的遊俠將軍，黎蕾薩在叢林作戰上的造詣自然是非同凡響，亞倫身邊那個被她重傷的遊俠就是明證，即使黎蕾薩的動作已經不如活著的時候靈活，卻依舊能夠依靠經驗加上死亡之力的輔助來戰勝任何一個遊俠。


  即使溫蕾薩已經足夠出色，出色到自己挑剔的姐姐也放心地讓她跟隨亞倫滿世界亂逛，但是麵對自己的母親依舊處於穩穩的下風，這並非兩人實力上的差距，而是經驗上的差距，溫蕾薩在什麽情況下會做出什麽樣的應對完全都在黎蕾薩的預料之中，即使她手中的武器遠勝於黎蕾薩那把破爛的長弓，也毫無取勝的希望。


  “母親……”溫蕾薩自己清晰地意識到了這一點，更讓她悲傷的是，黎蕾薩的眼神之中已經完全沒有一絲溫情，隻能看到凜冽的殺意，再加上這一路上的所見，讓溫蕾薩更加痛苦。


  黎蕾薩對溫蕾薩的回應依舊是包裹著死亡之力的箭矢，一箭勝似一箭，甚至壓得溫蕾薩有些透不過氣來，隻能借著樹木的掩護暫時躲避。


  “我，隻能做到這個程度嗎？”溫蕾薩躲在樹後心中升起了一絲無力感，她本來是想戰勝自己的母親，問問她到底是怎麽想的，然而現在來看，黎蕾薩並不想給她這個機會：“我還能怎麽辦？就這樣放棄嗎？不行，這樣下去，無論是母親還是其他人都會……我必須戰勝母親，讓她不能再這樣了。”


  溫蕾薩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擁有強大的力量，擁有足以阻止自己母親的力量，正當溫蕾薩心中升起這樣的想法的時候，她手中的泰坦之擊回應了他。


  一道道雷霆之力沿著溫蕾薩握弓的手灌注到了她的體內，但是她自己卻並不覺得難受，反而感覺身體裏充滿了力量，就連力量和反應速度都大大增強，麵對黎蕾薩的致命射擊，溫蕾薩本以為自己已經躲不過，結果卻發現這一箭的速度好像變慢了些許，最終險之又險地避開，並拉開了一點距離。


  在亞倫看來，此刻的溫蕾薩身上發生了很神奇的變化，雷霆之力在溫蕾薩的體表閃爍，就連她的眼睛中都是閃耀的雷光，泰坦之擊更是發生了進一步的變形，原本頗有些機械感的弓身變得更加細長而精美，更像是一把高等精靈使用的長弓，纏繞在弓脊之上的雷光像是在呼應溫蕾薩身上的變化，看來這件神器徹底認可了溫蕾薩，不但給予溫蕾薩強大的力量，還主動適應了溫蕾薩的使用習慣。


  如今的溫蕾薩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掌握雷霆之力的女武神一般，隻是雖然氣勢驚人卻麵帶悲傷，麵對黎蕾薩時背上更甚，不過溫蕾薩還是堅定地射出了一箭，這一箭帶著雷霆的呼嘯也帶著破空的嗚咽，這一箭的速度快如流星，即使是黎蕾薩，也來不及躲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箭矢刺穿自己腐爛的身軀並將雷霆之力擴散到自己全身，驅逐了自己體內的死亡之力，也讓她變得更加虛弱無力。


  眼見這一箭得手，黎蕾薩的身軀甚至開始緩緩地崩潰，溫蕾薩心間卻沒有任何喜意，隻有濃的化不開的悲傷與痛苦，看著自己母親，溫蕾薩放開了手裏的弓箭，直接撲到了黎蕾薩身邊，將黎蕾薩緊緊地抱在了懷裏，像個小孩子一樣哭喊著發泄著。


  看著自己女兒撲到了自己的懷中，黎蕾薩雙眼之中的憤怒與殺意緩緩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愧悔和釋然，“你真的長大了，溫蕾薩，不要哭了，會變得不好看的。”


  黎蕾薩伸出手掌輕輕撫摸了一下溫蕾薩的頭發，旋即就無力地滑落開來。


  溫蕾薩無法抑製地放聲大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