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學校大變動
第一百五十六章學校大變動
這一天,小安如往常一樣來到學校,但看大家好像神色都不大一樣,沒太在意,小安去了計算機室。
剛坐下,技術員李小兵走了進來,坐在小安身旁:“小安,對於學校克扣老師工資有什麽想法嗎?”
“有,會影響我的生活,”小安直言不諱。
“那……你不想有什麽動作嗎?”李小兵跟進。
“能有什麽動作?可以告勞動仲裁。”小安不緊不慢。
“哦?看來你有想法?”李小兵想套她話。因為平時和這個技術員很少交流,小安並不知他是敵是友,所以也不好再說什麽。
“明天,早上8點,在光華路肯德基,不見不散,咱所有同事都會去。”李小兵道。
“都會去?包括主管?”小安疑惑。
“不,當然不包括她。”李小兵笑笑,估計他是被小安的警覺給問蒙了。
當天,教學,備課,一如往常。
北京的初春,是狂風怒號又夾雜著些許沙子的幹燥天氣。鼻孔裏感覺噴著熾熱的火焰,把嗓子都烤幹。樹木的葉子早已掉光,在大風裏舉著如手臂的枯枝,反複抽打,搖擺著腰肢。北京的草坪一般會綠遍一年,從不枯黃,但在這風狂沙大的初春,小草也被蹂躪得毫無生氣,耷拉著腦袋,任由風的擺布。
來到昨天約好的肯德基,還有幾個同事沒來,Jenny先來的,這個來自山東的女孩,每天工作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從來都是第一個來,最晚一個走,雖然是個戴著眼鏡略顯呆滯的女孩,但她喜愛孩子們,熱愛英語教育,她的臉上,永遠洋溢著幸福的微笑,總是笑著說自己班級裏學生的事,無論大事,小事,調皮的事,積極發言的事,都是她口中的樂事,幸事。
從Jenny身上,小安知道,雖然她年紀輕,但她才是真正的教育工作者該有的樣子,充滿愛和包容,把孩子看做最重要的人的辛勤的教育出祖國未來花朵的園丁。
但小安最不喜歡看馬上要上課的主管,不是因為她的體態,當然,這些老師中,她的體重應該是最大的。肥碩的臉蛋總是向下耷拉著,厚重的眼皮也總向下,難以擺脫沉重的地心引力,嘴角除了在下班時,其他時間永遠向下垂著。
主管的嘴裏總是:“煩死了,真煩人,這幫孩子,太討厭了!真不喜歡他們”之類憤憤的話。
對此,小安十分不能理解。在小安看來,她之所以做老師,尤其做英語老師,是因為她不喜歡在公司裏的爾虞我詐,嬉笑怒罵,假模假式。
因為真的喜歡,所以深愛,所以熱愛。她喜歡英語,喜歡每天研究如何把英語學好,喜歡用英語交流,喜歡看各種外文電影,聽英文歌。
小安更喜歡孩子,因為他們是世界上最純真,最無邪的生物,他們的笑眼裏永遠都是最湛藍的海洋,沒有雜質,沒有汙染,沒有一絲絲的不純粹。
與孩子一起,最放鬆,最快樂,最肆無忌憚,不必掩飾,不必隱藏。
但有的家長會威脅小安說:“如果您跟我說,我的孩子是最差的,太差,太不好了,那我真的會恨您。”
小安笑笑,怎麽可能呢?她怎麽可能說出這樣的話?每一個孩子都是降臨人間的天使,都是對一個家庭和周圍人的褒獎。無論如何,作為一個人,講話最基本的就是不能傷害別人。
這點,小安一直深深記得,她討厭別人以任何理由,尤其是“說話直”為擋箭牌,來刺痛別人內心。我們說話方式有千千萬萬,但一定牢記:不能傷害別人。
說話是門藝術,好的,有效的說話是交流,是溝通,是能夠解決一切問題的橋梁,紐帶與鑰匙。
小安永遠記得當初在梅樂蒂工作時,和她同住的女孩見她穿那件絲綢旗袍時被驚豔到的樣子,“小安,這旗袍太美了,我真的喜歡,在哪買的?”同住的女孩姓楊,內蒙古人,說話直爽,豪邁,隻是,不招人喜歡。
過了幾天,小楊真的買了一件旗袍,隻不過是純棉質地,白底藍花,古香古韻,但小楊體態豐腴,不像小安,小頭,溜肩,細腰,腿長,雖說胸部沒什麽突出,但總歸有些古典美。
小楊的體態比較接近歐洲人,中間胖,肩膀寬,腰臀比較厚實,再加她買的旗袍實在過於緊致,勒得她肚子上的“遊泳圈”一圈一圈的凸起。
看著小楊穿著這樣一件衣服,又不好立即低下頭,小安隻是衝她點了點頭,“怎麽樣,小安,我穿旗袍是不是比你漂亮多了?你個沒胸沒臀的搓衣板。”
小楊說完,又轉身去其他部門炫耀,見了小安對麵的蕊蕊姐從衛生間出來,趕緊轉了一圈,道:“蕊蕊姐,你看,我穿的旗袍,美吧?”
“哎呦,美什麽美,你看你那一圈一圈的肉,都被勒成什麽樣兒了,不緊嗎?能穿得上來氣嗎?”蕊蕊根本就沒正眼看她,隻是用眼角一瞥,邊擦手,邊品評道。
這小楊,好似泄了氣的皮球,再沒有想去給別人展示的欲望,一下攤在辦公椅上,一上午都沒動地方。
想到這兒,小安看了看周圍,同事們都來了,圍著桌子坐好,一人點了一杯飲料,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起來學校要押老師工資的事。
“如果想施加壓力,就是要去勞動仲裁部門告!”小安不緊不慢地呷一口奶茶,緩緩道。
“勞動仲裁?什麽是勞動仲裁?”其他老師都伸直了脖子,齊齊看向小安。小安心中疑惑,這些老師不都是讀過大學的嗎?法律,法律啊!法典裏有啊,一旦用人單位與所工作的企業發生有關勞動合同方麵的糾紛,可以訴諸法律,也可以申請勞動仲裁。這些老師,竟然不懂勞動仲裁?
當然如果申請了法律援助,勞動仲裁就不生效了,所以,可以先申請勞動仲裁,如果不行,就去法院告他們。
那些老師,好像在聽小安講故事一樣,愣在那裏,大概他們沒想到,平時不言不語的小安,心中竟然有如此篤定的想法。
“我原來以為,要罷工罷課,讓家長們知道學校扣我們工資不給我們,這樣才能讓他們把該得的給我們。”一位老師輕聲說。
“是啊!我還想群發微信,告訴家長他們的惡劣行徑,這真是太過分了,每個月幾千塊的辛苦錢,竟然被他們扣押了四分之一,這是不給我們留活路啊!”
“不要有任何表示,不要跟家長或者學生透露半點兒,要幹就直接去勞動仲裁。”
“幹!他們真是太損了,他們不仁,別怪我不義!”Jenny說完,緊緊地攥著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