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聲音自兩人背後響起,冼英一驚,放開天淚,那條細鏈不知從哪裏拿了出來甩手向身後打去。他竟然連來人靠近都沒有發覺!怎麽會如此大意?
細鏈被一道人影捉住,並未抽打到來人身上。冼英愣了一下,收回鏈子。
“冼英,不要再有過份的舉動,她是我的未婚妻,是你不能碰觸的禁忌,知道嗎?”費亞軒緩步走來,聲音低沉,雖未見任何怒氣,但是警告的意味卻不容忽視。
“淚兒,今天有沒有不舒服?”走至二人身邊,他沒有理會冼英,攬住兀自傷心發愣的天淚,扶著她進了屋子。“今晚有一個酒會,來打扮一下,我要帶你出席。”他輕柔地說道,在她的頰上溫柔地吻了吻。
“冼英,你也跟著來,記住穿正裝,不要帶槍。”亞軒沒有回頭,隻是對著門外陰鬱的男人下了命令。
晚八點,亞軒帶著天淚來到了藍雲市紅燈區的一間私人會所——虞美人俱樂部。酒會是風雲集團新任總裁的見麵會,邀請的全是藍雲的上層人物,沒有請柬今天是絕對進不去這家高級會所的。
門外是六名高大威猛的黑衣保鏢,穿著白色製服的門童為他們拉開了大門。
天淚穿著白色的雪紡禮服,鈴蘭花袖,長短不齊的蓬鬆下擺,前麵到膝頭上方,後麵則到她纖細的小腿,紅色的寬邊腰帶將她的纖腰束起,小巧圓潤的胸部高高挺著,一隻鈴蘭花苞似的裝飾小包懸在腰際,隨著她的走動蕩來蕩去。天淚身材嬌小,隻有162的身高,這樣玲瓏可愛的裝扮正適合她。
她的長發挽起在頭頂,別了一根鑽石發夾,沒有佩戴過多的首飾,隻在裸露的細頸上帶了一條鑽石項鏈,識貨的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條鏈子絕對價值不菲。
她雪白纖細的手指上戴著一顆紅寶石戒指,那是費家的傳家寶,一紅一綠由費雲鵬的祖母代代傳下來,有著不同的意義。但是顯然天淚並不知道這些,亞軒讓她戴著,她也就無異議地戴著了。
“都在外麵等著。”亞軒揮手製止了保鏢的同行,今天這種場合是不會允許他們進去的。
他一身深藍色禮服,高大筆挺的身材,溫和俊雅的氣質,一手擁住天淚踏進華麗的會所。冼英一身白色窄腰西裝跟隨在後麵,修長又敏捷的身形,妖媚的臉,陰鬱的表情。會所內傳來一片噓聲,顯然這幾人的出現驚豔到了眾人。
“費總來了,快裏麵請。蕭總還沒有到,見麵會要遲一會兒才開始,您先去包房等候吧。”有招待人員上前恭敬地伸出手,將他們引向樓上費氏的包間。
“不用招呼我們,我還要和熟人打個招呼。”費亞軒親和地笑笑,向著正前方大廳的上首走去。
莫依斐惱怒地看著逐步走近的三個人。費亞軒,他竟敢帶著那女人公然出現在這種場合!他想要做什麽?難道真的不把她放在眼裏嗎?她等了他一天,滿以為他會邀請她來出席這個百年難得一遇的酒會,想不到最後還是要跟著父母一起來。
“焦叔,來得真早啊。”費亞軒彎下腰和坐於沙發上首的焦雲天握了握手。
“唉,人老了,到顯得沉不住氣了。風雲集團換主,還真是讓我好奇呀,狄總年輕有為,不知道為了什麽突然把總裁之位讓出?亞軒,可有內幕消息?”焦雲天掃了一眼天淚和冼英,前者讓他有點莫名的激動,後者又讓他感覺非常壓抑。
“焦叔都不知曉的事,小侄又怎麽能找到內幕?”亞軒笑了笑,說得謙和又有禮。並且同時向著焦雲天的夫人蕭雪含點頭示禮。
“亞軒,坐下來聊吧。”蕭雪含招呼道:“不知道這女孩是?”她看了看天淚,有些疑惑又有些莫名的心悸。這女孩子,給她一種怪異的感覺,摸不清到底是意味著什麽?
“她叫天淚,是我的小未婚妻,這個周末,我們要在荔園訂婚,到時候還請焦叔和蕭嬸嬸賞臉來喝一杯。”亞軒摟了摟天淚,微笑著對二人說道。
坐在蕭雪含身邊始終盯著天淚的莫依斐“呼”地一下站了起來。
“亞軒,你說什麽!”她一把捉住費亞軒的手臂,怒目圓睜地瞪著他。
“依斐,放手,公眾場合,你瞧你像什麽樣子。”焦雲天出聲喝斥道。
“爸爸!你不要管。”莫依斐嗔怒道:“亞軒,她若是你的未婚妻,那我是什麽?!”
“依斐,亂說什麽呢?你是揚軒的未婚妻,在這裏和亞軒胡鬧什麽!”蕭雪含拉了拉女兒,好多人看向他們,她這個樣子真的太丟人了!
“媽,你別忘了我和揚軒還沒有訂婚……”莫依斐惶急地跺了跺腳,那人不可能會要她了,她怎麽可以連亞軒這棵大樹也失去!
“依斐,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是焦氏未來的繼承人,難道還擔心會嫁不出去嗎?快點坐下,不要再胡鬧了。”蕭雪含拉住她,將她拉回沙發上。
焦雲天不快地瞪了她一眼,這女兒真是讓他們夫妻二人給寵壞了,竟然不分場合地丟人現眼。
“亞軒,叔叔對小女教導無方,希望你不要在意。”
“沒關係,依斐也是真性情,她的個性我很喜歡。下次再聊吧,淚兒有點不舒服,我們先上樓去了。”亞軒安撫了一下焦雲天,攬住顯然有些呆滯的天淚向包房走去。
“冼英,你還要站那裏看戲嗎?”
冼英正倚著吧台雙手插在褲帶裏冷冷地看著他們,聽到他的話冷笑了一聲,拿過一杯酒一口喝下去,然後把酒杯朝後一丟,長腿幾步跟上了他們。身後的侍者手忙腳亂地接住高腳杯,出了一身的冷汗,這人就如一塊鉛雲一樣讓人壓抑,看到他走遠了還真是舒服呀!
“淚兒,怎麽了?”從剛剛見到焦雲天夫婦,她就進入了神遊狀態。進了包房,亞軒帶著她坐在沙發上,輕撫著她的背脊柔聲問道。
“嗯?”她清醒過來,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剛才的人,我不認識嗎?”她張大漆黑的眸,有些迷惑地看著亞軒。為什麽剛剛那美婦讓她有好親切的感覺,真的很想讓她抱一抱自己呢……
“你不認識。”他說,拿起一顆葡萄細心地剝掉外皮塞進她的小嘴兒裏。“吃東西吧,不要為那些不相幹的人費心。他看著她閉起小嘴兒含著葡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些不忍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你要是討厭那女人,我去殺了她。”冼英倚在門框上陰冷地說道。對於莫依斐,他早想將她一把掐死了!
“啊?不要啊!我沒有討厭誰啊,冼英你不要亂來。”淚兒嚇了一跳,急忙跳起來過去拉住他。
“冼英,不許胡鬧!”亞軒長手一勾將剛要被冼英攬進懷裏的天淚拖回身側。“別讓我後悔帶你過來。”他瞪了冼英一眼。這男人囂張得實在是有點過份。
冼英突然走過來坐在對麵的沙發上,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把精巧的匕首。
“淚兒,這男人如果做了讓你不快的事,拿這個往他這裏刺,懂嗎?”他殘忍地看了看亞軒,然後筆了筆心髒的位置,最後將匕首塞在天淚手上。
亞軒滿頭黑線,真的沒想到他會當著自己的麵做出這麽幼稚的舉動來。
“你行!”他無語地說道,不知為何竟然很想大笑出聲。
天淚錯愕地拿著匕首,這不是劍澤哥哥的東西嗎?她看了看身邊表情詭異的兩個人,冼英給她這個是讓她用來刺亞軒哥哥的嗎?為什麽呀!
“我、我不要。”她小聲地說道,再也不希望接觸與血腥有關的任何東西。
“真不要?不要我馬上用它刺這裏。”冼英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向她伸出了手:“拿來吧。”
“不,不行,我要了,你已經給我了不是嗎。”天淚嚇了一跳,這人貌似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樣子,她可不能害他死啊!她急忙將匕首塞進懸於腰畔的裝飾小包裏,遠遠地躲開他的大手。
冼英勾了勾紅唇身子一歪,一手枕在腦後,躺倒在沙發上,長腿搭在了沙發另一側的扶手上,一副慵懶又愜意的樣子。他的心情不錯,是真的!
亞軒看了看他舒服的樣子皺了皺眉,這人雖然有些病態的瘋狂,但卻否認不了他的確有種難掩的魅力。他看了看小心翼翼觀察冼英的天淚,他的小未婚妻和這男人,想到他們不為人知的關係……他微笑起來,一切好令人期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