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言一鳴
“一鳴,你催一下賬號申請,早上讓你要的,怎麽到現在還沒弄好,弄好了趕緊送過來,別耽誤事。”西裝革履的男人不怒自威,說話做事和他的穿著一般一絲不苟。
言一鳴點點頭,看看QQ上滿滿一排的消息留言皺起眉頭,手邊一瓶不知道是誰放在他桌上的咖啡,一張粉紅色的便利貼粘在上麵,“少喝些咖啡,對身體不好。”
勸他少喝些咖啡,為什麽還要放一瓶在這裏?
他長歎口氣,推開咖啡,迅速給技術部發了一封詢問的郵件。
很快技術部人員的回信彈出界麵,“我這裏不是專門解決賬號的問題,其他人的事情也很急,本人沒有三頭六臂,望知悉!”
言一鳴愣了愣,打開自己發出去的那封,確認隻是簡單的詢問大約什麽時候能弄好而已,並沒有什麽過分的言論,這是在衝他發牢騷?
言一鳴利索的打出一長串的話,總要懟回去兩句,不能讓人當軟柿子捏,仔細讀了兩遍,覺得足夠有氣勢後,鼠標移到‘發送’上停了半晌,還是退出了界麵。
算了,不過兩句牢騷而已,又不會掉塊肉。
四方形的隔間裏,滿滿的文件夾,一本《網絡架構》的書落了些灰塵,他瞥了一眼那本書,再次歎出口氣,技術人員就是牛逼啊!
青城作為直轄市,經濟發展飛速,比起它的經濟,夜生活似乎發展的更為迅捷。快節奏的生活逼的這裏的人少有時間出去旅行,堆積的壓力隻能靠刺激的音樂與酒精來麻痹,酒吧林立,大排檔此起彼伏,小攤夜市被城管趕走一批,又神出鬼沒的在城市的另一個角落出現,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一排是各式各樣的咖啡,另一排是滿滿當當的啤酒。
夜幕下的城市,七彩的霓虹,酒吧的燈光持續到天亮,由此也被冠上了不夜城的稱號,外地前來旅行的人們不是為了奢侈品就是為了刺激的夜生活。
言一鳴手中握著冰涼的雞尾酒,在幾個人的哄鬧中一口悶下,甜兮兮的味道讓他有些不適,他其實更喜歡啤酒,甚至白酒的味道都會好上些,但自己的這幾個狐朋狗友都喜歡喝洋酒,他也隻能跟著他們來到這家叫‘春’的酒吧。
說是狐朋狗友,其實是公司裏幾個關係比較好的同事,言一鳴整日裏除了上班就是加班,能認識的人除了公司同事就是同租客,今日正巧幾個人耗在他的位置嘟囔著想喝酒,他也有日子沒有出來過,便吆喝著來到這家酒吧。
同事小張搖搖瓶子,示意沒酒了,但他似乎也沒有打算要去買一瓶回來的意思,隻是兩個眼珠子轉轉悠悠的看著酒瓶,好似醉酒,又像是清醒的很。
言一鳴看看第三次亮起來的手機屏幕,伸手掛掉電話,笑嗬嗬的道:“你們繼續玩,我再去要一瓶。”
“直接叫服務員拿來就好了,你走去幹什麽?”
言一鳴解釋道:“我沒帶多少現金,要去刷卡,順便回個電話!”
“女朋友?不會是倪樂打來的電話吧!叫她一起來啊,都是一個公司的同事,你這麽霸著可不夠意思了。”
言一鳴皺皺眉頭,微有不悅的說:“別開玩笑了,你們這樣說一個女孩子不好,我跟她隻是走的比較近而已,沒有那種關係。”
“得了吧,公司最美的一枝花,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倪樂要是看我時也會臉紅,我早帶她回家了!”
“行了,你們玩你們的,我去再買一瓶酒,繼續繼續,關還沒打完,別停,我馬上過來。”
說罷,言一鳴叼起一支煙,桌上拿了個火,試了兩下才走。
電話是他爸打來的,前段時間剛給他買了手機,這一段時間三五不時的就會打電話來。之前言一鳴就一直想給他買,父親一直不肯要,說是能省一點是一點,留著給他存老婆本。硬是買給他了,老人家又開心的不行,隨便一個什麽事都會打來告訴他。
言一鳴上前台要了酒,抽著煙走出酒吧後,才回撥了電話。
電話嘟嘟兩聲後,父親很快接了起來,聲音有些疲憊的沙啞,“一鳴啊,這麽晚了你在幹什麽?可不要跟亂七八糟的人在外麵胡玩,電視上麵的新聞說你們那邊死了好幾個人,凶手都還沒有抓到,你小心點啊!最近也不要加班到太晚,早點回去,爸爸放心。”
言一鳴回頭看看門口摟抱在一起的男男女女,走的遠了些,才回話,“我知道,今天公司應酬,等下我就回去了,我媽呢?今天怎麽樣了?”
“她還能怎麽樣,天天光吃屁都幹不了,你管她幹什麽,活著呢!”
言一鳴眉頭擰起,頓了頓才說:“到該複查的時候了,手術才做完沒多久,你工地上沒事了就帶她過去看看,我這個月發了獎金,付了房租還餘一萬多,先給你打過去五千,你帶我媽去檢查。”
“錢你留著花,我們都老不死的,要錢沒用。”
“留在我這裏也是亂花掉,還不如你們收著,我還多,馬上加班費也下來了,好了爸,我出來太久不好,先掛了,你們早點睡。”言一鳴掛掉電話,手機上轉款五千,又打開另一個賬號,往上麵轉了兩千塊錢,很快彈出一條短信,‘賬戶餘額521元。’
他盯著這個數字,輕笑一聲,踩滅煙蒂,折身往回走。
酒吧衛生間設計的粉紅色,到處是說你好的那隻愚蠢的貓,言一鳴起初以為自己走錯了女廁,正要尷尬的後退,一回頭,看到一位高大壯碩的男人站在他身後一步距離,正在解自己的褲帶……
眼見CK內褲那花哨的邊邊都已經嶄露頭角,言一鳴迅捷的往旁邊一閃,讓出了最後一個坑位,原來他媽的是混廁,不分男女。
他無奈的看著隔間全部是紅色的標識,隻得站在原地與你好凱蒂大眼瞪小眼。
忽聞一個單間中傳出熟悉的聲音,“言一鳴那家夥人還不錯。”就這麽簡單的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
言一鳴愣了愣,嘴角勾起,正準備回他一句,嚇嚇他,便聽另一個隔間中回話道:“請你喝酒就是好了?對人家來說可能根本不是個事兒,他有錢,花錢隻是要我們陪他玩,這能說他對我們真心?別太單純了,哥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