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看雪
重新回到古幽身邊，阿吉難掩心裏的失落，她曾經以為再沒機會。
古幽並沒有帶她回到神族，而是回到了他們之前生活過的地方。
物品擺放的位置和從前一模一樣，細致到一片落葉。
阿吉後來有懷疑過，是否連她最寶貴的那幾年的記憶都是假的。
古桑和古力如影隨形，關係牢不可破。
“你們在一起了？”
古桑的臉上爬上一朵嬌羞的紅暈，點點頭算是默認，對那個人的虧欠也算盡了她的力所能及，珍惜眼前人，趁她還來得及。
“幽皇他，還不懂。”
這樣的解釋很牽強，古桑多說無益，阿吉倒也沒在意。
“我知道，桑，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古幽以為留得住她的人，阿吉隻道人生無常。
一果和二果安靜的陪在她身邊，古幽去了神族。
“三果那裏一切正常，我們是否還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一果謹慎的問，隻要跟二果在一起，它就會收斂很多，變得一本正經。
阿吉笑它假正經：“放心吧，計劃照舊，現在算是一個小小的意外，從這裏出去應該花不了幾天，何況我的眼睛也看得見，事情會變得輕鬆很多。”
“哼，還不得多虧我的演技好！”二果一臉的驕傲，阻止小貓找到卿菱，然後成功救出幽靈女還外加甩掉了一個臭包袱，它簡直太佩服它自己！
一果斜視，輕描淡寫地哼笑：“又不是你救的！”
“要是古幽再晚來一步，我已經把幽靈女救出去了，你少這麽看不起人！”
阿吉彎腰抱起一果，隨意往地上一坐，山裏的溫度很低，窗戶外麵已經開始飄起了雪花，她拍拍二果的頭，二果停止了吵鬧，看著窗外神遊。
“樹葉都落了啊！”阿吉在心裏感歎，就像這凋落的殘葉，隻能成為大樹的養分，再也不能回到枝頭迎接新生，她現在，就如那地上的殘葉。
記憶回到從靈柱消失的那段時光。
阿吉帶著幽靈眼躲在雪殤原，她要去找一個人。
“你知道你選擇了這條路的後果是什麽嗎？”冷邪問她，眼前的幽靈女已經成長為眾人忌憚的人物，可她卻偏偏要走一條總盼所歸的不歸路。
“知道，你隻需表明你的誠意！”阿吉沉聲回答，當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她是真想親手了結當年的所有人。
“為了他，值得嗎？”
“值與不值，在我，不在你。”
冷邪從阿吉身上收回視線，將那件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她。
“你母親被帶回仙族以後便被天帝關押在無名靈鏡裏，沒人能入得去救她。帝女偶然發現這枚鏡子很是喜歡，天帝就當做禮物送給了她，帝女天性頑皮，喜歡捉弄仙奴，何況你母親當年又被關在鏡子裏，所受的苦是旁人不能言語的。後來帝女對無名靈鏡失去了興趣，便將它丟到了寒冰池裏。你母親懷著孕，如果沒有幽靈珠她是撐不到生下你，也就是那個時候她遇到了斑鳩，斑鳩偷偷將鏡子帶回玄鳥族，沒過多久你就出世，你母親將唯一的靈氣輸到了你身上，等斑鳩把你抱到她眼前時她已經死了，事實上，你母親被斑鳩帶回的路上就已經死了，幽靈珠有靈性，它選擇護住了你，我想這也是你母親的意願。”
“還有呢？”阿吉的表情很平淡，隻有手心裏的幽靈眼能夠感應到她現在有多憤怒。
“也不知是誰進了讒言，帝女忽然要找回鏡子，為了避免你被發現，斑鳩隻得將鏡子重新拿到寒冰池，帝女發現你母親已死，便讓天帝將她取出來靈散了，然後，她把另一個不懂事的仙奴關了進去。雖是無心之過，但的確是帝女殺了你母親。”
“我怎麽記得我母親是後來才靈散的？”
“因為天帝，他對你母親的逝去感到惋惜，神女姬姒自小便深受天帝欣賞，讓她當神女就是因為天帝對她非常喜愛，他讓你母親活了下來，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帝女因為愛慕幽皇，對你心生嫉妒，她查到了你的身世，踢了你母親的仙骨，再次將她拋入寒冰池，隻是這一次，沒人能救她。”
“那我呢？古幽為何會撿到我？”阿吉緩緩閉上雙眼，她一定得冷靜下來。
“當初的確是斑鳩不小心把你弄丟，可沒人知道古幽會帶你回到神族，我想，在他撿到你的那一刻便已經知曉你的不同。”
阿吉在內心苦笑一聲，不同？
“後來你長大，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幽靈王又兵敗，靈界大劫在即，有人就想到了你，幽靈族的幽靈女天生帶有強大的靈力，也許你可以拯救靈界，於是蛇族當時的族長一直潛伏在神族周邊，在得知你將自己的命運交付到幽靈花之上時，她便把你和幽靈花帶到了靈柱之源，你不是自願進入靈柱，但你那個時候並沒法抗。”
“沒反抗就表示我默認你們強盜的作為？七族族長不過是一群喜歡下三濫招數的無恥之輩！”
冷邪睜開眼，似乎也在隱忍著什麽。
“你罵我們是對的，帝女那個時候對七族族長下了死令，你必須死。當時得出的結果是用你一人的性命拯救靈界所有生靈的性命。”
“嗬，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卿菱背叛了七族，其餘族長不願靈界毀於一旦，隻能選擇犧牲你，幽皇出現的時候我和斑鳩還有意識，他把一朵黑色的幽靈花送入靈柱，然後將你拉了出來，隻是我和斑鳩兩人都很虛弱，隻能留在靈柱，等待幻化出人形的時候。斑鳩比我先走一步，我出來以後失去了她的消息，所以你們後來發生的事我就全然不知。阿吉，我們當年所做的事情會還你一個交代，如今斑鳩已死，我留下來，代表其餘的四族族長請你原諒，等我了卻了最後一件事，我會在靈柱等你。”
“原諒？我為什麽要原諒？”
“所以還請你到時候一定要來靈柱之源，我會在我們犯錯誤的地方等待你的終結。”
阿吉那時還沒有殺他的念頭，麵具上傳來的絲絲涼意讓她清醒而又大膽的想到了一個瘋狂的報複念頭。
窗外依然飄著雪，阿吉的嘴角微微上翹，輕輕吐一口氣把窗戶打開，寒冷的風迎麵撲來，真實而又夢幻。
她的計劃才進行到一半，縱是古幽，也不能改變。
一果和二果不知什麽時候消失的，古幽出現在她身邊坐下，說：“發什麽呆？”
阿吉側過頭看他一眼，回到：“我在想你什麽時候會放我走。”
古幽還保留著從前的裝扮，比起高高在上的幽皇，阿吉更習慣這個平常人的古幽。他可以冷峻優雅，可以沉默寡言，可以嘻皮笑臉，可以對她冷冷清清，就是不可以是幽皇。
寵溺的拍拍她的頭，這個動作是她生病的時候，古幽安慰她的慣有習慣。
他極力想要隱藏的現在全部展現在別人麵前，她的頭發，她的眼睛，她的笑，她的生氣，她的卑微，她的膽怯，她的人，她的心，這些，全都不再屬於他一個人。曾經他封印她體內的靈力，讓她以一個平凡的新身份活在一片歡樂且安靜的樂園裏，五年，他能給的也就五年而已。
“阿吉，我讓你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是不願看你活得不清不楚，我本以為你知道了以後會回到我身邊。你體內的靈力我已經無法再封印，你遲早會覺醒。”
“為什麽？”阿吉盯著窗外的飄雪，“我為什麽知道以後會回到你身邊？你如果真的不了解凡人的七情六欲，也不會真的傻到忽略你滅了幽靈族全族人的性命吧！”
“他們和你沒有關係，”古幽把人用在懷裏，“從我撿到你的那一刻起，你便不是幽靈族的人。”
阿吉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能盡早離開這裏最好。
“之妤如果還活著，你們一定是一對神仙眷女，哦，不對，你們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神仙。”
流轉的眼神，勾引的瞳孔，無不散發出誘人的氣息，如何魅惑一個男人，很簡單，隻需望進他深邃的眼眸裏，盡情纏綿，然後再撩拔到原始的狀態時抽身而出，這個道理，女人天生就會。
不過，阿吉沒想過古幽會當真！
被人摁在地上的感覺還真差強人意，阿吉用靈力也未能逼開古幽緊緊抓住她的手，居高臨下的欲望一覽無遺，古幽的眸子裏散發出危險的氣息，阿吉終於察覺自己這回玩笑開得有點大。
“你放開我！”
發怒的臉龐，略顯慌亂但依舊做出強勢的姿態的逞強，這在古幽眼裏都是那麽讓他情難自禁。阿吉翻身想逃，卻被他抓住腳踝往他身邊一拉，兩個人瞬間靠得很近，阿吉生怕自己多做一個動作就會招來古幽更加放肆的舉動。
這個人，還是古幽嗎？
眼神隨著他手上的動作而動，阿吉還穿著炎蒼為她挑選的大紅豔袍，古幽輕輕一扯，腰間的綢帶滑落，手慢慢往上移動到頸項，白皙的脖子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古幽輕輕吻上，阿吉隨之一顫，直覺想要推開他。
“別怕！”溫柔的氣息吐露在耳邊，古幽親吻著她的側臉，四目相對，一雙瘋狂肆虐，一雙膽戰心驚。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