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原來自私
阿吉因為麵具的力量被嚇倒在地，炎蒼趕忙將她扶起，關心的嗬護不言而喻。
嫦曦譏諷一笑，道：“放心，我不碰，你不讓我碰的東西我絕對不碰。”說完便一個人走到門外站著等候差遣，就如一個真正的妖奴。
炎蒼待阿吉躺在床上休息以後才戀戀不舍從裏邊出來，嫦曦沒正眼瞧他，就當他不存在。
“你又何必這樣，我並沒有讓你讓出妖妃的位置，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嫦曦笑得差點沒掉眼淚，這樣的笑容在炎蒼看來卻有一種罪惡感。
“是我自己自願，幹你何事！炎蒼，我從來都不稀罕你這妖妃的位置，又何須要讓？”
“所以你舍棄畢生的靈力成了一個廢人？要知道我妖族可養不起一個沒用的人！”嫦曦傲慢的態度完全抹去炎蒼心裏對她的一絲自責，說出口的話刺兒裏帶著刀。
嫦曦早已心灰意冷，對此毫不在意的回擊道：“你的妖族？別忘了這兒是九鳳的妖族，你不過是九鳳腳下的傀儡。”
“啪！”
清脆的巴掌聲清醒又刺激，嫦曦被扇到地上，沒有靈力，她的身體承受不住炎蒼的力道。
“你最好清楚你在說什麽，你現在是仰仗我炎蒼而活的卑賤妖奴，想活命就聽話一點！”
嫦曦幹脆躺在地上，這樣眼淚就不會顯眼，到底是她的執念，她竟無法恨他，隻恨自己還不夠絕望。
“炎蒼，我死了，你也別想活著。”她在心裏說道。
炎蒼走後沒多久，阿吉忽然從床上坐起，她剛剛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隻是思維很紊亂，畫麵也很模糊，她想要再想起一些，於是打算去外頭透透氣。門外的聲音一字不落的傳入她的耳朵，原來這個女人跟那個男人很熟，可是這樣的事情她為什麽會覺得好熟悉，正想著，臉上的麵具開始隱隱發出藍色的火焰，阿吉的腦子裏忽然閃現出許多場景，她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隻能大張著嘴任由那些遺忘的記憶慢慢回到腦中，眼角有淚劃過，阿吉扯過一絲陰冷的笑容，掙紮著爬回床上昏睡。
“又暈了？隻是睡個覺也會暈？”炎蒼不可置信的聽著無良的回答，如果這話是從別人嘴裏說來的他絕對能當場殺了他。
“驚嚇過度，妖王不必困擾，幽靈女休息兩日即可。妖王，可否讓妖妃去到別處住下，否則……”無良有意識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阿吉，如果妖妃再有什麽舉動，她的性命很難保住，不知幽靈女用了哪種方法抹去記憶，她現在的身體很虛弱，再加上妖王吸走了她全部的靈力，阿吉現在隻是一個平常女子無異。
炎蒼想起嫦曦昨天的舉動，也就立刻讓人將嫦曦帶到別處，那個地方和阿吉這裏離得很遠。
魔焰宮是炎蒼根據八十一重天裏魔焰國的國都的原型而建，這裏的確位於八十一重天的結界，可他早已找出方法在這裏隱蔽的建造了一個規模龐大的宮殿，宮殿的位置正好位於八十一重天和妖族接壤的重合地帶的地底，九鳳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的幻境卻給別人做了嫁衣，這個發現實屬難得，不過好歹是了解九鳳的一個千載難回的機會。
“你這幾天去外麵盯著，族裏的事交由你全權打理，尤其是帝女那邊，你要做好準備，另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九鳳身邊有一個叫寒寧的人，你幫我聯係他，就說我這兒有他感興趣的東西。”
炎蒼命無良退下，他的計劃順利得超過預期，太過順利反而令人感到不安，幽靈女不會無緣無故自己毀掉記憶，她這麽做有她的目的，但他直到現在也沒想出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幽靈女剛掉落這裏時遇到的狄將軍是真的狄將軍，炎蒼隻是在他們回到魔焰國以後才更換的身份，根據九鳳慣有的安排，少狄會為了神女發動兵變奪取國君的位置，不過神女的下場很慘，她被當做是禍國殃民的罪魁禍首，少狄稱王之日便是她被九鳳設下的天火焚燒之時！炎蒼無疑是在救她，就看幽靈女到時候清醒過來會不會感激他的相救。吸走阿吉的靈力是一開始就計劃好的，竹園的閣樓不是普通的閣樓，那裏有一塊炎蒼放置的妖靈鏡，阿吉隻需在那裏待上幾日，身體裏的靈力就會悄無聲息地被靈鏡吸走，不過幽靈女無疑是聰明的，他的人還未找到她身邊的那隻貓。
嫦曦在這個節骨眼上舍棄妖妃的位置一事很蹊蹺，表麵上來說她有自知之明，可事實上她不是能受委屈的人。炎蒼思及此，動身前往嫦曦所在的房間。
房內傳來輕微的‘嘶嘶’聲，好像是誰在極力忍著某種疼痛，炎蒼推開門，見嫦曦正對著銅鏡揩拭腫起嘴角和臉頰。尷尬的氣氛彌漫在兩人之間，他們誰也沒有破壞目前安靜的狀態，兩個人這麽久以來還是第一次無言以對。
炎蒼在心裏後悔昨天的衝動，嫦曦背過身，眼角閃過一絲得逞的神采。
上鉤了！
“你來這兒打算幹什麽？”炎蒼率先打破僵局。
嫦曦並不理他，對著鏡子仔細顯得很落寞。
“你的臉沒事吧？我那時忘了你沒有靈力，你等著，我讓藥鬼給你拿點藥。”
炎蒼正欲離開，嫦曦開口叫住他。
“不用麻煩，臉上的傷好了，心裏的永遠也好不了。我如今不是妖妃，可我還是你的妻子，但我知道你心裏沒有我，所以我對族裏宣稱永世為奴，炎蒼，我所有的好都給了你。”
炎蒼沉默聽著，找不到話接下去。
“你真的以為你的計劃天衣無縫？你真的以為九鳳不會懲罰你？她隻是在等待一個絕佳的機會！”
“所以她讓你進來伺機破壞！”
眼裏的毋庸置疑堅定無比，嫦曦挑釁的對上炎蒼審視的目光，道：“是又怎樣？我一個廢人，既不能破壞你的計劃，也不能為九鳳所用，炎蒼，你說我是不是很愚蠢！”
炎蒼麵上的震驚比不上心裏，他知道九鳳不會繞過他，就算用他身邊的嫦曦出氣，也不該是這樣的結果。
他倒寧願是九鳳罰的她！
“你累了，好生休息，從今天起就不要隨便外出，等我得了空就會放你出去。”
嫦曦突然跪在地上，眼含冷淚，炎蒼不明白她要做什麽。
“就當我求你，你要麽現在殺了我，要麽殺了幽靈女！”
“嫦曦，你為何要跟自己過不去。”
“所以你這次是真的動了心？”
炎蒼沒有回答，他離去的身影已經替他回答了這個答案。
時間回到嫦曦離開九鳳的時候。
九鳳對她說：“你最好沒有那個心思，不過我一般不會給自己留一點讓別人有機可乘的機會，你去見炎蒼前得先廢了自己的一生修為，否則我不會相信你的忠心。”
“一……一生的修為？”嫦曦不敢置信，“為什麽？”
九鳳輕笑，說：“你廢了自己的修為，妖族的輿論會倒向你這邊，他們一向對自己的妖妃的能力頗有異議，這樣一來，他們會認為你是替炎蒼受過，心裏上對你的看法會大不一樣，這是得人心；炎蒼對你了若指掌，你的出現他勢必會有所戒備，你沒了靈力，對他的威脅也就失去意義，你就可以接近計劃的中心，這是地利；我是妖族的神鳥，妖族的所有生靈都是我的族人，我不會讓一個對我懷有異心的人當王，你為我辦事，就是得天時。”
“可……可那是我一生的修為啊！”嫦曦心痛，她這麽努力的苦練，到如今卻要付諸東流。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白浪費那些修為，等妖族回歸寧靜，我會把靈力還給你，再說你也不是真的廢了，那些靈力我會直接封印在你的體內，就算是炎蒼也無法察覺到。”
嫦曦懸著的心落了下來，也就是這一刻她才醒悟自己內心的自私，比起炎蒼，她更看重自己，她寧願失去炎蒼也不願失去自己畢生的修為。
炎蒼的心不在她身上——這是她背叛他最好的借口，現在看來她也不過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愛情，終究是一場空夢。
“還有什麽是我必須要做的嗎？”
九鳳化出人形出現在嫦曦麵前，額頭如血的鳳印讓人炫目，嫦曦趕緊跪下，九鳳的臉太恐怖，她無法抑製自己發抖的身軀。
“你隻需要替我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殺了幽靈女。”
嫦曦惶恐，道：“幽靈女的靈力遠在嫦曦之上，何況她的身邊還有一隻靈貓，炎蒼對她也幾乎寸步不離，嫦曦恐怕無從下手。”
九鳳走到她跟前，蹲下，挑起她的下巴。
“怎麽，我的臉不好看嗎？你嚇成這樣是為何？”
嫦曦拚命讓自己不要膽怯，但眼睛仍舊不聽使喚，和九鳳對視不到一秒鍾，就再也無法睜開眼，她真的從來沒見過這樣一張臉！
“你放心，幽靈女現在很弱，隨便一隻小妖就能輕易解決掉，那隻貓已經不在她身邊，至於炎蒼，我會讓他沒有時間陪在她的身邊。”
“如……如果……我的……意思是如果……我……”
“如果你失敗了，你就得以死謝罪，你和幽靈女，隻能有一個人從那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