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不共戴天
眼見著南靈已經憤然離去,白倩羽也失了繼續閑逛的興致,獨孤冷宸帶著她進了不遠處的酒樓。
隨著一道道菜端上來,白倩羽眼眶濕潤,光是聞著蜀菜的香味,她便已經有些難以忍受了。
她的雙唇微微顫抖著,拿著筷子的手,也跟著不自覺地顫動著。
獨孤冷宸打量著白倩羽的神色,見她眼中那複雜的神色,有所懷念又有所恨意,顯然又添了幾分懷疑之色。
她究竟隱藏了什麽秘密,今日他定要問問清楚。
獨孤冷宸沒有彎彎繞繞,直接開門見山相問:“羽兒,幾道菜,你就如此感慨,不要同本王說,是因為吃到了周將軍故鄉的菜肴,才會激動如此。”
他眼底晦暗不明,十分深邃,白倩羽回過神來,猜不透他此時都猜到了些什麽。
他既然這樣說了,她索性順水推舟,臉上一片淡然地應下了:“還真是被王爺說對了。”
“休要胡說,快說實話。”獨孤冷宸並不好糊弄,白倩羽一時頭疼,還真不知該說什麽,正思索間,聽到了酒樓下麵熙熙攘攘的聲音。
她與他交換了下視線,遂站起身,朝著酒樓下麵看了過去。
原是怒氣衝衝的南靈去而又返,竟是帶著一眾兵士將整個酒樓給團團圍住了。
他們就站在窗口,俯視而下,眼中盡是打量之色,許是他們眼中的輕蔑之色,又激怒了南靈,她咒罵了一聲,帶了人,立即闖了上來。
白倩羽與獨孤冷宸先後落座,氣定神閑地夾著菜,她記得擺在她麵前的,是從前她最愛的一道鹵菜。她夾了一塊放大了獨孤冷宸的碗中。
她滿眼期待地看著獨孤冷宸,他在她的注視下,緩緩地夾了起來,送入了口中。
入口滑溜,微微的醋意,吞入喉間,卻又有一股淡淡的甜回了上來。
還真是一道用心的小菜,獨孤冷宸很是滿意。
“哐!”
南靈帶了人一腳踹開了門,直直闖了進來。
她微微抬眸看了過去,瞥了一眼火冒三丈的南靈,卻是又低下了雙眸,夾了一塊酥肉放進了自己的口中。
一旁的獨孤冷宸見她吃得如此香甜,在嘴角留了點醬油的印記,勾了勾唇,喚了她一聲。
聽到叫喚,白倩羽一個側目,他抬起手,替她擦去了嘴角的痕跡。
這一幕落在南靈的眼中,震怒道:“死到臨頭了,你們還要在這裏卿卿我我嗎?”
南靈剛要下令動手,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拓昀,卻攔下了她:“公主,萬萬不可,你若是與宸王動手,怕是撈不到丁點好處。”
南靈冷冷斜了拓昀一眼,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有他這樣漲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的嗎?
她怒把拓昀推開,對著她身後的兵士下了命令:“來人,給本公主將他們給拿下了。”
此言一出,那些兵士領命上前來,追風上前,僅憑他一人,就將那些兵士給一一擊退了。
坐在桌前的獨孤冷宸和白倩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依舊氣定神閑地吃喝。
南靈見她手底下的那些人這樣無用,顧不上她肩膀上還有傷,提劍而上。
追風與她交鋒,遊刃有餘,並沒有敗下陣來,一旁的拓昀,隻能從旁相助。
獨孤冷宸筷子一動,一顆花生米朝著拓昀飛了過去,正好擊在了拓昀的穴位上。
一時之間,拓昀被定住了,南靈微微愣神,追風手中的劍恰好又刺在了她肩膀上的那個傷口上,這一劍,直接貫穿。
南靈吃痛,一臉倒退了幾步,她倒是不怕疼也不怕死,慘白著一張臉,不肯就這樣算了。
白倩羽替獨孤冷宸倒了一杯酒,濃鬱的酒香味瞬間撲鼻而來,她露出了一個笑顏,對著獨孤冷宸感慨道:“王爺,妾身聞著這蜀地的酒要比我們北周的烈一些,不知味道如何,妾身敬你一杯可好?”
獨孤冷宸瞥了一眼怒氣衝天的南靈,嘴角微勾,接過了白倩羽手中的那杯酒,兩杯相撞,兩人一飲而盡。
她這才站了起來,映入眼膜之處的,並不是南靈,也不是拓昀,而是他們兩人如何血洗他們周家和蜀國皇宮的慘象。
她笑著,笑著,眼底滿是殺意,手上那枚銀針在陽光之下,銀光若隱若現。
南靈見她是真的動了殺心,一手捂著自己的肩膀,眼眶瞬間充紅,鬆開了手,快速地迎向了白倩羽。
然而,南靈還沒有近身,白倩羽手一動,那枚銀針就已經刺進了她的胸口。
這一針,報的是殺父之仇。
再是一針射入了南靈的左肩膀,報的是殺母之仇。
再有一針刺入了她的右肩膀,報的是殺兄之仇。
最後一針,她要報的是自己的殺神之仇,白倩羽眼神一冷,殺意盡顯,一針刺入了南靈的眼中。
南靈眼睛吃痛,瞬時之間蹲下了身子。
拓昀挺身相護,但白倩羽卻是已經收回了手,眼底一抹暢快之色閃過,她丟下了一句話:“南靈,今日暫且放過你,他日再相見,你要是再敢造次,就不僅僅是瞎了一隻眼,這麽簡單了。”
她說完,與獨孤冷宸一同出去了。
往驛站走的時候,薔薇驚呼道:“二小姐,你方才也太帥了一些,那南靈的臉色不知道有多臭,還有啊,像她那樣倨傲目中無人的,竟然也有了幾分懼意呢!”
薔薇激動說著,白倩羽的神色卻很是複雜。
等他日尋到了機會,她定要折磨南靈致死,絕不會再輕易饒過她。
“等等!”
身後拓昀的聲音傳了過來,白倩羽身形微滯。
“宸王,宸王妃,南靈固然有錯,率先滋事,但你們這樣弄瞎了她的一隻眼,是不是太過了一些?”
原來他這是來替南靈討要一個說法來了,如此興師問罪的口吻,倒是讓她聽了隻覺得諷刺萬分。
她朝他走近了一步,細細端詳著他的麵容,似是想要在他這一張溫文爾雅的臉上找出一絲道貌岸然的證據。
但他卻還是像從前那樣,依舊風度翩翩,已然一副儒士的做派。
她冷冷清笑了一聲,卻是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指著他的鼻子說道:“拓將軍,你應該要管住南靈,不要讓她再出來作妖,要不然……”
“羽兒,何必與他多費口舌。”獨孤冷宸催了她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