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願意跟我走嗎?
“王爺,那妾累了,可否找個軟轎!”
獨孤冷宸瞥了一眼期期艾艾的白倩羽,不禁勾唇一笑,那笑卻是冷的:“還不說實話?你究竟是誰?真的白倩羽不會如此破綻百出,連生死相許的簫玨都不認,說!”
“王爺,倩羽隻是在大婚當日摔了頭,很多事情記不清了,卻沒想到被王爺誤會了身份,若是您真的不信大可將我休了!”白倩羽迎著他的目光,當清澈如溪的眸子撞上他古水般幽深的潭水時,沒有半分躲閃。
“哦?嗬嗬,那明日本王就請神醫衛卿權來府上為你醫治,隻是若你有半分隱瞞,下場很淒慘!”
“那王爺還要看花圃嗎?”
“本王帶你去!”
話一出口,白倩羽身子一輕,就被獨孤冷宸抱在懷中,在她錯愕的目光下,獨孤冷宸旋即點地,上了屋簷,那俊俏的輕功實在令人豔羨。
白倩羽仰麵看著他緊繃的俊容,眼中有了一絲不解,這男人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是希望自己是白倩羽還是不是呢?
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釋然,她還未看懂便被他隱得毫無蹤影。
白府
一派古香古色的園林建築,那白牆灰瓦下,各院落栽種的梧桐與香樟樹都覆蓋在皚皚白雪之下,獨孤冷宸抱著她快速奔走在屋簷上方,唯有一處琉璃質地的綠色甚為醒目。
他早就來過白府?
這家夥明明就知道花圃的位置,剛剛是在故意試探她的,還真是下劍。
許是白倩羽那鄙夷的目光太過明顯,獨孤冷宸垂暮冷哼:“哼嗬,別以為本王不知你想什麽,信不信將你丟到花圃……”
有那麽一刻,她真的信了他的話,快手攀附上他的脖頸,一副抵死不放手的架勢,這身體本尊又是個病秧子,縱然她前世習武練功也架不住本尊底子太差,她才死而複生,大仇未報要死也要跟拓昀、南平一道……
耳邊勁風吹過,他終於飛落房簷,白倩羽鴕鳥般的緊閉著雙眸,惹得他一陣輕笑:
“哈哈,你這麽抱著本王,簫玨見了會不會傷心?”
“滾蛋,獨孤冷宸,你別以為本小姐是瘦弱就隨意欺淩!”白倩羽找準時機一把踢開了他環著她腰身的手臂,輕盈的逃開了幾步,神色戒備的看著他。
長長的裙擺隨風飄浮著,宛若九天玄女,獨孤冷宸有那麽一刻的呆愣,他明知道她身份不明,隻是他凝望的目光始終熾熱且沉溺。
“白倩羽,再不要展露你的身手,否則,本王也救不了你,懂嗎?”
他疾步走來,扣住她的腰身,仿佛她是即將振翅高飛的雨蝶般緊緊的將她鎖在懷中:“若是你不想死,記住本王的話!”
他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白倩羽麵頰一熱:“哦!”
哇…
這就是白府的花圃,這縱然是在炎熱的蜀國都未見如此品種的曼陀羅花,她推開琉璃門,走進了花圃。
淡粉色的曼陀羅花映入眼簾,白倩羽讚歎著眼前花團錦簇的景致,她麵朝花束聞了聞花香,那烏黑如流雲般的發絲傾瀉於肩,一席宮裙,鮮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
“怎麽?連著花圃都忘了?”獨孤冷宸輕輕踱步,他好心提醒著:“這可是白晉替他的夫人修葺的花圃,整個北周國僅有的四季如春,當年落成之時也算是北周的一段佳話!”
“紅顏未老恩先斷,這種事自古有之,女人的韶華歲月不過短短幾年,男人既要拓疆守土,還要柔美的女人的敬仰順從,怎麽會為一人守心?”
白倩羽捧著那朵淡粉色的曼陀羅花,眼中的淚滾來滾去終是沒有落下,當她還是周錦瑜的時候,她為蜀國馳騁沙場與拓昀並肩而立,當蜀國疆土穩固時,他卻為了穩固地位選擇南寧,而殺了她。
冬日旭陽透過琉璃直直照進花圃,白倩羽那消瘦的背影略顯落寞,那纖細如筍的指尖劃過曼陀羅花瓣,她突然側目望著不遠處的獨孤冷宸:“花圃看過了,離開吧?”
“恩!若是恨,為何不懲罰個狠的……”
獨孤冷宸沒頭沒腦的一句,惹得白倩羽側目:“看來今日宸王殿下來陪我回門是看熱鬧來的!”
出了花圃,白倩羽跟在獨孤冷宸的身後遊逛在這白府的回廊,突然一陣清揚的笛聲飄過,那悠遠綿長的笛聲有著淡淡的憂傷,白倩羽四下搜尋,卻在不遠處的涼亭,定住了目光。
這世間還有如此出塵不染的男子,他一身黑袍,紅色烈焰紋穿行在衣擺之上,一支墨玉簪將黑發束在腦後,微風吹過,掀起了他的發尾,飄逸俊朗的身姿宛若上古天神。
簫玨手持翠玉短笛站在亭中,倒是應了人在景色中,景映人如畫。
似乎察覺了不遠處的目光,他側目回望,那笛聲葛然而止。
“羽兒,你終於出現了!”
“簫玨,見了本王不行禮嗎?”
白倩羽心被人生生捏了一下,他就是簫玨,望著他清若明溪的眼眸她依舊淡淡的:“是表哥,沒想到今日我回門能見到你,聽說你這幾日便要啟程去幽州了?”
尷尬,氣氛出奇的尷尬。
白倩羽目光流轉於簫玨與獨孤冷宸之間,她隻道這世間有人練過烈焰寒冰掌的,卻不知有人練過烈焰寒冰眼,孤獨冷宸那幽深冰冷的眼眸之中,蓄著一團火,讓她實在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
“陛下命我即日啟程,去幽州駐防,今日料想表妹回門,道個別就走!”
簫玨溫潤一笑,那美輪美奐的俊臉忽明忽滅,他根本不理會獨孤冷宸的挑釁,隨手將短笛沒入寬袖之中,信步朝著白倩羽走來。
“那……表哥就此別過!”白倩羽幹幹笑了一聲,她剛覺得與這獨孤冷宸關係不這麽劍拔弩張,卻又被這突如其來的簫玨打破了。
她頻頻施禮,轉身離開,當她與簫玨擦身而過時,手竟然被他反握住,那絕美的側臉凝望著她:“羽兒,隻要你說一句,即便是拚了性命,我也帶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