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零九章 壓抑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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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父親，在外麵的麵前，總是要端著架子。
好在鄭蓉蓉已經習慣如此，朝著父親無力的笑了笑，聲音微弱的說道：“都是女兒的不是，讓父親擔心了，蓉蓉見過二叔。”
鄭二老爺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鄭蓉蓉。
昨天他是親眼看到過昏迷的她的，即便是他不懂醫術，可卻能明顯的感覺到，鄭蓉蓉就如同風燭殘年一般，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他的心中，也充斥著跟孫名醫一樣的好奇。
到底，鄭蓉蓉為什麽會醒？
“你身體要緊，先回去休息吧。”
表麵上，鄭二老爺也是做出一副擔憂的模樣。
鄭蓉蓉衝著他點點頭後，又麵帶疑惑的，看向了跟在他們身後的三人。
“這三位是？”
鄭大老爺的臉色鬆緩了不少，一一介紹了一遍後，鄭蓉蓉立刻睜大了雙眼，衝著自己的“救命恩人”，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原來，是兩位救了我。小女子無以為報，隻能跪謝恩公的救命之恩。”
說著就想要跪，可那一步一打晃的樣子，看得旁人隻怕她一頭栽下去。
林夢雅立刻說道：“可使不得啊小姐，您能好，就是對我們家先生最好的報答。依我看，您還是先養好身體，免得辜負了我家先生的一番好意。”
鄭蓉蓉咳嗽了幾聲，癱在侍女的肩上，仿佛剛才的事情耗費了她所有的體力似的。
對林夢雅，她也裝作全然陌生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說道：“都是我不爭氣，還連累了父親跟二叔為我擔心，實在是不該。”
“小姐說得哪裏的話，大老爺跟二老爺都是您的長輩，他們最想看到的，就是您身體康健。”
鄭蓉蓉點點頭，病西施的模樣倒是做足了。
林夢雅不由得暗中點讚，這怕也是個演技派。
那孫名醫也一直盯著鄭蓉蓉看，越看，他眼中的驚疑就越重。
看對方的模樣，顯然身體還是沒有大的氣色。
想了想，他走上前去說道：“大小姐，請容我給您號號脈。”
麵對自己的敵人，鄭蓉蓉努力的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柔柔弱弱的點了點頭，在侍女的攙扶下，回到了房間內。
林夢雅自然知道孫名醫的打算，十分不屑的開口諷刺道：“人就在眼前卻還不死心呢。”
孫名醫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但林夢雅卻十分的不在乎。
兩位鄭家老爺卻沒什麽反應，畢竟楊神醫他們據說之前是個遊方郎中，身邊的小徒，自然也是沒什麽教條跟束縛才對。
到了屋子裏，鄭蓉蓉靠在榻上，讓孫名醫診脈。
孫名醫這一次可是十分的慎重，半點都不敢馬虎，聚精會神的摸著鄭蓉蓉的脈搏，可讓他覺得無比驚訝的是，那脈象跟之前幾乎沒什麽區別。
半晌之後，鄭蓉蓉才小心翼翼的出聲問道：“孫大夫，不知我病情如何了？”
孫名醫有些不知所措，抬起頭瞧了她一眼後，又隱晦的看了看那個神醫。
“哦，小姐的身體，還需要靜養。”
“隻需靜養就可以麽？”
鄭大老爺有些不太放心的追問，而孫名醫也隻是輕輕點頭。
但他神色之間的古怪，還是沒有逃過鄭二老爺的眼睛。
鄭蓉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之後，溫溫柔柔的問道：“既然孫大夫都說了要我靜養，父親又怎麽好質疑孫大夫的醫術呢？女兒也覺得，身體實在是乏累，看來，的確是要好好養著才行了。”
她這麽一說，鄭大老爺立刻吩咐道：“快點，扶著小姐進去休息。”
鄭蓉蓉一一道別之後，才由侍女扶著到內室休息。
屋子裏隻剩下了他們幾人，不過看鄭二老爺的模樣，顯然是有事想要跟他大哥說。
三人立刻起身告辭，而那個孫名醫則像是不屑於跟他們為伍似的。
從屋子裏出來之後，就頭也不回的往外麵走去。
林夢雅看著那人對地形十分熟悉的樣子，林夢雅隨意的開口問道：“管家大叔，這位孫大夫，是你們府裏的常客麽？”
管家愣了愣，隨後搖了搖頭。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孫名醫，他是二老爺請過來給小姐治病的，也是別人引薦的。”
“哦，這樣啊。”
管家怕他們多想，趕緊說了些好話，就把人送回了客房。
剛進門，林夢雅就貼在門板上，確定附近沒什麽人之後，林夢雅拉著龍天昱進入了內室。
“那個孫大夫，絕不會是第一次來。我猜想，之前鄭夫人出的事，很有可能是他幹的。”
龍天昱想的也跟他一樣，而且他也想起，當日第一次夜探鄭家之時，碰到的那群飛賊。
當時他就在懷疑，這些飛賊做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麽。
現在他才明白過來，不管是指使下人還是暗害鄭夫人，用這些外人來做，顯然是比宅子裏的下人穩妥。
畢竟，一旦被人察覺，可以立刻把注意力引導外人的身上。
這樣一來，就有充足的時間善後。
這一招舍近求遠，玩得倒是精妙。
“我們去聽聽鄭家的兩個兄弟，說得是什麽。”
龍天昱點點頭，抱著林夢雅，從窗口悄無聲息的離開。
一路上，避開眾人，兩人來到鄭蓉蓉閨房的後院。
林夢雅輕輕在窗欞上扣了三下，裏麵的人，立刻把窗戶打開。
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龍天昱抱著林夢雅跳了進去。
而此時，本應該孱弱得臥床不起的鄭蓉蓉，則是提著裙擺，趴在門板上聽外麵的動靜。
看到他們兩個進來，立刻朝著他們招了招手。
侍女也小心翼翼的探出頭看了看外麵，才動作輕柔地把窗戶關上。
林夢雅也走過去，跟鄭蓉蓉一樣，把耳朵貼在門板上。
她已經打開了屏蔽係統，外麵根本察覺不到屋子裏已經多了兩個人。
而那一層薄薄的門板，也不能完全擋住裏麵的聲音。
此時，鄭家的那兩兄弟，似乎在某些事情上，產生了分歧。
“大哥
，我知道這件事是希兒不對，可是，您也不能就此，懷疑他對鄭家的用心。”
鄭大老爺聽了弟弟的話，卻歎了一口氣。
“二弟，我知道你對希兒的看重。但是你常年居於道觀內，家裏頭的事情，你未必都知道。希兒這孩子，從小就在我身邊長大。我原以為，他是個好孩子，可是你瞧瞧他，居然對蓉蓉動粗。蓉蓉可是他的妹妹，根本不會威脅到他的位置，可他卻還是容不下蓉蓉。要是我鄭家子弟，又當如何呢？”
聽著這話，林夢雅的心裏頭，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也為人母了，若是有人這樣對待她的墨言跟寧兒，那她就算是拚著這條命不要，也是要給對方一個教訓的。
可現在，鄭大老爺擔心的，卻不僅僅是她的女兒，更是整個鄭氏家族。
不得不說，還挺讓人覺得灰心的。
“大哥，我也不是專門為了希兒來求情的。我知道，這次的確是他做得不對。若是大哥因此對他失望，我也沒什麽好說的。隻是現如今時局動蕩，就連我在道觀內，都都不得安寧。大哥身上的擔子這麽重，希兒非但沒有好好替你分擔，還惹出這樣的事情來，我，我隻覺得對不起大哥跟蓉蓉。”
“唉，你我是兄弟，何必說這些見外的話呢。這一次，希兒雖做的不對，但他終究是你的兒子，我的親侄兒。你放心，我隻關他幾天，磨磨他的性子就好了。鄭家，終究是不能沒有他啊。”
“大哥，這.……這叫我如何是好。唉，都是我教子無方，才讓大哥如此操心。”
……
鄭蓉蓉眼中的期待，一點點的，燃燒過勁，化為塵埃。
外麵的談話，已經接近了尾聲。
她靠在們班上，淚水無聲滑下。
林夢雅理解她現在的感覺，伸出手來，溫溫柔柔的給她擦了擦。
“別哭。”
她用口型告訴鄭蓉蓉，而那個堅強的姑娘，輕輕的點了點頭。
其實剛才的那番話，林夢雅聽得出來，不過是鄭家二老爺的試探罷了。
這一次，鄭魯希幾乎要了鄭蓉蓉的命。
所以鄭二老爺想要知道，他的兒子，冒犯了鄭大老爺心愛的女兒之後，他的那個大哥想要如何處置他的兒子。
但結果，卻是令林夢雅他們失望的。
盡管鄭大老爺是真的愛自己的女兒又能如何？在家族利益的麵前，一切都要退讓，一切都要以家族的利益為先。
這樣的結果，也許對鄭家人來說是滿意的，可對於鄭蓉蓉來說，卻是極其殘忍的。
林夢雅心裏頭有些氣悶，但這畢竟是旁人家的事情，現在還輪不到她來插手。
不過這也是個好機會。
讓鄭蓉蓉充分的了解她現在的處境後，以後做事，也會更加幹脆。
就在林夢雅以為，外麵的人要走了之前，她忽然聽到鄭大老爺問道：“上次你說得那件事情，我想了想，覺得還是不甚穩妥。要不，你先替我回絕了吧。”
什麽事情？林夢雅有些好奇的繼續往下聽。
但鄭二老爺卻說道：“那件事還請大哥三思，畢竟，鄭家現在已經不比從前了。要想立足，還需要更厲害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