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四章 海族來源
所謂的「海之族」，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只是一群逃奴。
他們宣揚自己的祖先來自「仙山」，實際上是因為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祖輩來自哪裡，為了好聽才給自己祖上貼一貼金。
跟先前的衛國相同，域外之境，也就是他們口中的上境的奴隸產業也是相當發達。
時不時就有從海外運回來的奴隸成為新一輪的交易品。
其中就有這群海之族的先祖，不過大概是因為他們這一族的生活條件不太好，導致他們的身體素質也並不如別的奴隸那般孔武有力。
但他們這一族卻是水性極佳，也是因為如此，他們大多數都是被當做採珠人，或者是去海底捕撈那些肥美的海珍，來換取高額財富。
在那些奴隸主的壓迫下，他們的祖先終於忍受不了，於是他們跟其他的奴隸密謀逃跑。
卻不想被人告發后，他們這群人被奴隸主派人的人追殺，最後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因著水性好，這才潛入了波濤洶湧的海中，躲過一劫。
因著海上的運輸比較發達，所以那邊的海上經常會有一些破舊的船隻。
那些剩下的族人們便以這些船隻為據點，開始休養，繁衍。
但漂泊在海上註定是得不到一些重要物資的補充的，可他們並未選擇用海里撈起來的東西跟別人換，而是選擇了同樣野蠻的劫掠。
「嘖，這不過就是一群孬種。他們不敢跟大家族大勢力硬碰硬，於是就拿那些同樣貧苦的漁民們出氣。
而漁民他們為了保衛自己的家園而反抗，他們索性就把那些漁民們殺了，之後又毀屍滅跡。據他們自己交代，他們還擄走了不少女子，至於那些漁民的孩子們，則是被他們當做奴隸，帶回去替他們撈取魚獲。
這次他們是得到了消息，說是咱們這邊有利可圖。所以這群畜生就偷偷地帶著人來此處，他們倒是『聰明』，上岸了以後並沒有暴露出自己的行跡，而是一直躲在暗處觀察局勢。
據他們自己說，之所以盯上孫尚柏，是因為他們覺得孫尚柏病急亂投醫，好騙。但我覺得，這些話裡面肯定有假的。」
清狐對於這群人是下了狠手的，因此他審問出來的供詞，大部分應該是真的。
但他懷疑的也沒錯。
就算事情真的像是那些人說的那樣，只是覺得孫尚柏好騙就找上了他，未免太過牽強。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辛子祿在心灰意冷之際，把他知道的，關於孫尚柏的事情托盤而出。
他提過一嘴，孫尚柏的背後一直有人支持。
最開始的時候辛子祿以為支持孫尚柏的人是某個江湖勢力，畢竟神劍門的在江湖上的地位不俗，就算是有仇人，也應該是江湖人士。
但孫尚柏在落敗之後，卻仍舊有高手為他所驅使，且辛子祿也刻意接觸過那些高手。
那些人的武功路數陌生得很，根本不像是這邊武林中人。
所以，辛子祿懷疑，一直支持孫尚柏的人，很有可能是來自域外。
只是此人一直沒有露出行跡，就連孫尚柏本人，也並不知曉對方的真實身份。
林夢雅思考了片刻后，面色已經是一片平靜。
「這群人不願意說，恐怕是因為指使他們的人，遠比咱們對他們的威脅要大得多。」
清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冷笑道：「既然連死都不怕，恐怕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族人。」
林夢雅點點頭。
海之族的人貪婪，野蠻，所以能讓他們冒險的事，肯定是收益不低。
「你問沒問他們從孫家搜刮來的那些東西，被他們藏到哪裡去了？」
「這個我問了，他們說是藏到了一處山洞內。還說要是我們願意放了他們，他們就會帶我們去拿東西。」
「呵！」林夢雅輕笑一聲，帶著十足的嘲諷。
「真把我們當傻子耍了？真要是讓他們帶過去了，只怕是會落入他們提前就準備好的陷阱。行了，留下兩個知道的比較多的，其他的，就交給孫家人處置吧。」
清狐點點頭就去辦了。
他剛出門，就聽到院子裡面傳來的哭聲。
林夢雅一愣，旋即嘆了口氣，也跟著走了出來。
「我去俞家那邊看看，別出什麼意外才是。」
清狐把她送到了俞家人所在的位置，這才離開。
此時，這裡已經成了淚的海洋。
俞箐坐在孫老爺跟老夫人的床邊，泣不成聲。
「我的乖乖兒啊！孫尚柏那個畜生，他、他怎能做出這種事？」
孫家老太太一醒過來，看到的就是雙腿殘疾的外孫女，坐在輪椅上。
昨晚他們被抬回來的時候，因為傷勢不穩定所以一個個都在昏睡當中，因此並未見到俞箐。
誰知剛看到俞箐，孫老夫人就察覺到了異常。
因為她見到外孫女特別激動地想要起身，結果外孫女想要扶她，卻半天沒起來身子。
老太太不由得悲從中來，她原本還心存妄念，或許那些畜生口中說的並不是真的。
她的乖乖外孫女那麼聰明，武功又好，或許能逃脫得開。
沒想到，竟是那小畜生毀了小外孫女的一生。
孫老夫人悔不當初，可惜她也已經剩下了半條命，只能拚命地流眼淚，大手卻碰都不敢碰外孫女一下。
「外祖母，您別哭了。我已經沒事了，真的沒事了。您跟外祖父才是要好好保重身體，咱們能在這裡團圓已然是高興事，您別那麼傷心了，還是要養好傷要緊。」
俞箐是個善良的姑娘，她雖然心裡對外祖母終究沒那麼親密了，但卻明辨是非。
真正造成這一切的人是孫尚柏那頭惡狼。
就算是外祖母當初對他有所偏愛，卻也絕對沒存害自己的心思。
何況她已經從父親的口中，得知了孫家的慘狀，便更沒了怨恨的心思。
要怨恨什麼呢？
說到底，他們不過都是受害者而已，真正的兇手，明明是孫尚柏跟他背後的推手。
所以，她願意來見外祖母跟外祖父，便是已經原諒他們了。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乖乖，是外祖母對不起你們母女啊！」
孫老夫人的狀態本來就不好，若不是靠著林夢雅的醫術吊著命，這會她就算是哭也要哭得自己去見閻王了。
俞箐也不想看到這一幕，所以她只能柔聲地勸。
但孫老夫人還是抵不過傷痛的侵襲，哭到一半，人也癱軟了下去。
「外祖母！」
俞箐急了，不顧自己就要上前去扶住外祖母，結果有人比她更快。
「你老實坐著，萬一要是再傷到患處可怎麼辦？」
林夢雅不由分說，一手按住了即將要摔倒的俞箐，另外一隻手，則是放在了孫老夫人的頭頂。
俞箐見到是她來了，整個人立刻放鬆了下來，依賴地看著她。
「嗯，我剛才也是一時情急。宮姐姐你怎麼沒多休息一會？我都聽我爹說了，昨晚，多謝你仗義出手。否則今日，我恐怕就見不到外祖一家了。」
俞驚鴻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所以林夢雅昨晚做的那一切，他都是記在心裡，也告訴了閨女，為的就是讓女兒記住林夢雅對他們所有的幫助。
他們俞家人，可是不成才，但絕對不能成忘恩負義的畜生！
林夢雅一邊替老夫人檢查，一邊說道：「知道我救人不容易，那就好好遵照醫囑養傷。」
孫老夫人的狀況更差了。
林夢雅就算是拼盡全力，也是無力回天。
另外一邊，一直看著外孫女跟老妻的孫老爺，此刻也是淚眼朦朧。
「她、她還有多少日子？」
林夢雅看向躺在裡面的孫老爺，給出了一個確切的數字。
「多說三五日，少說也就今明兩日吧。」
孫老爺對此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他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拳頭，良久，才嘆了口氣。
林夢雅本想給他也檢查一下，但老爺子卻輕輕地推開了她的手。
「老頭子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得很。昨晚多謝宮家主了，不管我們孫家這次剩下幾個人，往後，宮家都是孫家的救命恩人，孫家世世代代，都要為宮家效犬馬之勞。」
林夢雅直起身子，她本來想說不必如此。
但面對兩個即將要熄滅生命之火的老人，她還是選擇了沉默。
但孫老爺子似乎是做出了某項非常重要的決定，他看向了自己的乖乖外孫女，眼中滿是柔和的不舍。
「乖乖，你還記不記得，外祖父私下裡給你，讓你幫外祖父藏好的東西？」
俞箐抹了一把眼淚，然後從脖子上拽出一個吊墜。
那吊墜看似是黃金打造的，但卻十分精巧，只是大小隻有人的手指肚大小，並不算是太名貴。
但林夢雅卻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正是之前林夢雅認出來的那套可以藏東西的「閨中密語」系列的首飾之一。
只見俞箐接下來，然後從頭上拔下來一根簪子，用上面極其細的簪頭輕輕地往吊墜的下部一捅。
「吧嗒」一聲，精巧鏤空的吊墜就這麼被打開了。
更讓人驚奇的是，在外面看不出任何區別的吊墜，內里卻是另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