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四百九十五章 兩個選擇
看到這一幕的林夢雅，差點笑出聲來。
雖然她也不得不承認，顧娘子的手段十分了得，要是單獨把她放在異性堆裡頭，她絕對是個大殺器。
但是，再強烈的慾望，也無法壓過生存下來的壓力。
何況，林夢雅為他們指明了一條道路。
只要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就有可能會獲得活命的機會，而自己單獨出去，那必死無疑。
這種選擇，是個人都會做。
至於有沒有例外，當然會有的，不過這樣的，就算是她叫人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看著，估計也是難以阻攔對方作死。
這樣的，就跟她沒什麼關係了。
……
轉天，昨晚一夜風平浪靜，也沒人再惹出什麼亂子來。
否則去找人的兄弟也是空手而回，雖然是註定好的結局，但也算是對那些人有了個交代。
而在經過這一夜以後，那兩個姑娘也似乎是認了命。
她們沒在鬧，甚至還感謝了一番幫她們找人兄弟們，然後，倆人結伴縮回了角落裡，盡可量地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同時，也讓那些古族族人有了些濃重的危機感。
他們現在才意識到，如果失去了神機營的庇護，他們才是最危險的。
這些人看向神機營的眼神都開始變得不一樣了，態度也從一開始的理所應當，變得更加小心謹慎。
只不過經過這一次又一次的考驗，神機營的眾人也寒了心。
他們算是徹底地明白過來，之前那一次次的忍讓，換來的永遠是他們的得寸進尺。
就像是林子說的那樣，就算是要做好事，他們也要堅守住自己的底線，堅決不能再像是以前那樣，為了所謂的盛名總是要委曲求全。
因此，神機營的眾人對待那些人的態度雖算不得有多惡劣，但也只能是那種公事公辦的疏離，他們也再占不到自己的一點便宜了。
這種感覺是潛移默化的，或許三兩天看不出什麼明顯的改變。
但是假以時日，林夢雅知道他們一定會徹底改變。
到那時，才是神機營真正脫胎換骨之日。
……
在臨時整理出來的一個小房間內，杜參軍，林夢雅跟龍天昱，連同著他們各自的心腹手下，正在緊急商議著他們的行進路線。
白敬也坐在一旁，自然而然地充當著杜參軍副手的工作。
他早在昨日，就可以下地了。
只不過臉色還是有些不太好，雖然不至於是面無血色，但也能夠看得出來之前是受了很嚴重的傷。
至於他為何今天能夠強撐著站在這裡，甚至還能頭腦冷靜地分析目前的局面，除了林夢雅的葯的確厲害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的頑強的意志力。
他是林夢雅見過的，心性最為堅韌的人之一。
大約是出身於行伍之間的人，身上都帶著一股子不服輸的勁兒。
從前她爹跟哥哥受傷之後，也是把傷口一纏就繼續領兵作戰，絲毫看不出曾經受過傷的樣子。
龍天昱雖出身皇室，但他也是同樣地頑強。哪怕在面對自己今後再也不可能站起來的噩耗的時候，他也沒有輕易地認命，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所以在面對這樣的人的時候，林夢雅的內心，是敬佩的。
有這樣的心性，以後便是有再大的困難，也不能輕易地把他們打倒了。
「綜上所述，現在擺在我面前的有兩條路。第一，是冒著風險調頭，撤出去。只是這樣一來，我們肯定會成為其他人攻擊的目標，在他們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我們將永無寧日。」
白敬頓了頓，然後，又指著另外一個方向。
「還有一條路，那就是順著這個方向一直往前走。只是我們並不知道裡面，還有什麼東西在等著我們。但按照族志上對古祭壇的記載來看，那裡應該還有一條出路，如果我們選擇這條路的話，那就只能賭一把。」
賭的，是他們所有人的命。
如今，他們面臨著很嚴峻的局面。
食物、藥物，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們長時間在這裡生活。
他們也曾嘗試過從屋頂的位置爬出去，一來，穹頂極高，目測至少也有個百十米的高度。
他們曾經派了善於攀爬的高手去嘗試，結果，那人爬上去沒多遠，就退了回來。
因為那上面不知為何，竟有無數銳利的凸起。
如果他們的人強行爬上去，只怕還沒到頂呢，人就已經流血而死了。
就算是他們可以狠下心來犧牲一個人來換取眾人的平安。
但誰又知道外面，會有什麼樣的情況等著他們呢？
到那時再想要退回來也晚了，何況他們還有這麼多傷員跟手無寸鐵的族人。
所以，這個計劃幾乎不用思考，就被大家給棄置了。
「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大家若是有什麼看法，現在都可以說一說。」
杜參軍對著白敬點點頭，示意他可以先坐下。
轉而，看向其他人。
不得不說，當這個難題擺在眾人面前的時候，所有人都難以做出選擇。
因為那不僅僅是他們一個人的命，而是神機營的眾位兄弟們的命，還有那些他們犧牲了所有才救下來的人的命。
就算是心裡再有怨氣，他們也得對這些人負責任，否則當初的一切犧牲豈不是都白費了？
林夢雅坐在龍天昱的左手邊。
兩個人雖然沒有緊挨著，但是距離並不算太遠。
白敬說完了以後，龍天昱就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家夫人，用眼神跟對方交換了一個意見之後，他已經明白夫人的決定了。
恰好，這也是他的決定。
只不過，這不是兩人的主場，所以他們並沒有率先開口，而是選擇先聽聽別人的意見。
意料之中的，這些人分為了兩派。
有人覺得哪怕是掉頭之後會成為眾矢之的，但他們這麼多年都已經在夾縫之中生存下來了，這一次，只要籌謀得當的話，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
只是在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都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話，很顯然，這一派的人也並不是那麼相信自己的判斷。
當然，不是說他們有什麼不對的。在做決定的時候，肯定會有人激進，有人保守。
這群人的意見，顯然就是偏向於保守的。
但另一派人的人意見其實也沒那麼站得住腳。
畢竟前途是未知的，也許他們搏一搏可以逃出生天。
但同樣的，他們也可能全軍覆滅。
他們敢賭一把，不代表別人也敢。
因為這兩方都不那麼百分百肯定自己所做的決定就是正確的，所以討論的氣氛也變得空前和諧起來。
林夢雅之前也是見識過這群漢子吵架的。
一旦激動起來，別說是爹媽祖輩滿天飛了，甚至她還見過兩個人，因為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時候。
嘖嘖，果然啊！環境改變人。
只要是放在以前，恐怕他們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可即便是如此大家爭來爭去的，也始終沒得出一個結論。
林夢雅靠在一旁的牆壁上，她小小地打了個呵欠。
昨晚想事情想的太晚，她有點沒睡好。偏偏今天這群壯漢們的聲音都是小心翼翼地壓著嗓子，搞得她有點犯困了。
「林子，這事你怎麼看？」突然，有人點了她的名字。
林夢雅當時也是腦子沒反應過來，嘴快了一步，「用眼睛看唄！」
「嗯？你說什麼？」杜參軍沒聽太清楚。
此時，林夢雅也清醒過來不少，然後，對著杜參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道：「我沒什麼意見，大家決定就好。」
不過顯然，她這個回答，讓杜參軍不怎麼滿意。
「讓你說你就說，都是自家兄弟，你怎麼說都行。」杜參軍顯然很重視她的意見。
這也沒辦法。
這小傢伙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眼力倒是毒辣。
之前他也聽袁豹他們說了，這一路上要不是有他帶著，恐怕他們還不能如此順利地匯合呢！
但是在場的，除了杜參軍，白敬，袁豹這三人之外，其他人對林夢雅並不算是太了解，只知道這是個挺能耐的小兄弟。
不過，也只是局限於廚藝跟醫術。
甚至於醫術方面，也是出於對她的保護，直到內情的杜參軍跟白敬，也有意替她隱瞞一些事。
比如說那些非常管用的傷葯，到現在為止，那些人也不知道藥方子竟是出於他之手。
倒是杜參軍的「救命恩人」這一名頭，比前面的兩個還要管用許多。
再加上林夢雅這人平時看起來佛系得很，除非是跟她很熟悉的人，否則任何人都不會將她視作麻煩與威脅。
只不過，今天杜參軍如此看重她的意見，雖然有些人對她產生了些想法。
該不會，參軍大人是有意栽培他，往後好讓他繼承自己參軍的位置吧？
這就讓某些人，心裡產生了一些危機感。
尤其是平日里跟白敬走得比較近的那幾個將領，在心裡悄悄的為自己的兄弟鳴不平。
雖說那小白臉是對參軍大人有恩，但是白副將這些年也是兢兢業業的追隨將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