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積福
見眼前女子突然投懷入抱,胖子反而收起臉上好色的模樣,向後退了一步,他這模樣還能讓女人倒貼?開什麽玩笑……
在末世中,像胖子這樣的人,或許不夠聰明,不過一定不會是蠢人。
蠢人可活不到他這把歲數。
雖然胖子及時後退,不過楚雲音早就發動了異能,蘇護哪是眼前笨重的胖子能比的,一個踏步就撞入胖子懷中,脫掉手套的雙手探了上去。
當楚雲音雙手接觸到胖子胸前的皮膚時,胖子渾身一顫,大嘴死命張開卻發不出丁點聲音,神情盡是驚恐。
“別吸死了,留他一口氣,我有用。”
見門被打開,蘇護倒提一對匕首似的尖角走了進來,經過胖子身邊時深深地看了胖子一眼,丟下一句話後便走進了木屋。
蘇護看著木屋裏中的布置,還是許多年前的老樣子,那家夥還是跟當年一樣念舊。
通往裏屋的門口處掛著一串風鈴,這是幾年前蘇護來這學捕獵給老頭留下的禮物,他還記得那家夥收下時滿臉嫌棄的表情。
“這不還是掛上了嘛。”
看著風鈴,蘇護輕笑出聲。
“胖子,站門口幹嘛,趕緊滾進來,開飯了。”
因為木屋中是老舊的木質地板,所以蘇護每走一步,腳下就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腳步聲。
應是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房間裏麵傳來一陣喝罵聲。
聽聲音,應該是那個穿著狗皮大襖的漢子。
蘇護嘴角揚起,對著身前的木門猛的一腳踹去。
“砰!”
看著門板重重地砸了進去,蘇護不進反退。
門剛開,一蓬滾燙的熱水嘩啦潑出,朝著蘇護之前所站位置澆灌下來。
“呸,小崽子躲的挺快啊!”
水一落地,就從房間裏衝出兩個精瘦漢子,左邊拿著剔骨刀的漢子蘇護之前見過。
而右邊留著頭長發,陰柔幹瘦,正拿著把匕首的漢子陰森森的看著蘇護,這應該是胖子口中的老三。
當蘇護打量對方的同時,那二人也在打量這個穿著一身奇怪純綠衣服,莫名其妙闖入的家夥。
蘇護淡淡笑道:“躲慢點不就被你們亂刀捅死了嘛。”
這兩人明顯知道門外站著的不是胖子,先前故意那麽說應該是為了降低蘇護的警覺,要是被那盆突如其來的熱水澆了個正著,不死也得脫層皮。
狗皮漢子惡狠狠看著蘇護:“小崽子挺機靈嘛,你是怎麽發現我們有防備的?”
蘇護對著地板努了努嘴:“我隻是沒把你們想的太傻而已。”
蘇護體重與胖子的體重幾乎差了一倍,他們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的聲響全然不同,隻要裏麵的人不是聾子,基本都能聽出差異。
見這二人還想說什麽,蘇護搖頭:“別說了,再不動手,等我的幫手來了,你們就死定了。”
蘇護的話倒是點醒了二人,現在胖子生死未卜,眼前年輕人身上沒沾血,說不定他還有幫手正在收拾胖子,可不能再等了。
二人看了眼蘇護手中牛角一般的武器,不由泛起一陣冷笑,城外遊民手中的武器一貫簡陋的很,精鐵武器都是稀罕貨,更多的就是像這樣的動物骨角。
見蘇護武器這般簡陋,左邊漢子毫不猶豫抄起剔骨刀就朝蘇護衝去,後麵的幹瘦男躲在其身後,如隱在陰影中的毒蛇,等待蘇護露出破綻,伺機發動致命一擊。
蘇護舔了下嘴角,這就對了,這才是他期待的正麵搏殺。
其實要對付這兩人渣,等吸飽喝足的楚雲音來才最為穩妥,屆時他隻需要在邊上抖腳喊加油即可。
如果老頭沒死的話,蘇護一定會這麽幹,這才符合他謹小慎微的性子。
可世界上哪有如果……
露出兩排大白牙,臉色掛著詭異微笑的蘇護一個踏步便衝了出去。
手中尖角與對方的剔骨刀毫無花俏的撞在了一起。
隨後,清脆的鐵器斷裂聲在屋內回蕩。
碰撞過後,漢子滿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手中剔骨刀,對方手中牛角一般的東西銳利的嚇人,他花重金買的鋼刀,竟被對方手中尖角削得隻剩刀柄。
他怎麽也想不到,蘇護手中這對不起眼的尖角並非他以為的牛角,而是取自二階使魔身上最硬的部位。
當初沈巨靈的重戟,或者是孟小希手中的巨錘,都是為了對付異鬼專門鍛造的重兵器,可如果與這對魔角硬碰硬,吃虧的也一定是對方。
見大哥一個照麵就被毀了武器,老三大急,雖說不是最好的時機,不過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他如一隻泥鰍般竄出,身子伏得極低,雙手持刀對著蘇護胸腹間捅去。
麵對尖刀,蘇護沒有慌亂,之前他大半注意力其實都在這家夥身上,見此刻對方衝出,蘇護全然不懼,隻是稍稍側身便避開對方的攻擊,猛烈膝蓋撞擊頂在長發男的腹部,強大的力量踢的對方身子離地浮空。
膝撞過後,蘇護沒有停留,原地一個側轉,右手緊握著的魔角從狗皮大襖漢子的肩胛骨處劃過,借著猛烈的回旋力量,單腳側踢精準的命中浮空而起的長發男腰部。
兩聲慘叫先後響起,左邊那人半個肩膀幾乎被蘇護整塊切下,噴出的鮮血將半邊牆壁染的血紅。
長發男向後飛去,狠狠砸在地上,地麵盡是之前潑出的滾燙熱水,長發男躺在那灘水中劇烈翻滾,叫的聲嘶力竭。
說實話像這樣的正麵貼身肉搏蘇護經曆的並不多,他一向的習慣都是從別人身後捅刀子,不過經曆的少不代表不擅長,此刻全力出手的蘇護如一頭獵豹,以極快的速度摧枯拉朽一般摧毀二人的抵抗。
見過血後,蘇護滿腔怨憤才稍稍消除了些。
彎下腰,將手中魔角在漢子狗皮大襖上蹭了蹭,將血跡蹭幹後才插回腰間。
不理會痛的全身顫抖,不停幹嚎的漢子,蘇護吹著口哨拖起他一隻腳就往裏麵走去。
走了兩步來到長發男身前,對方好不容易扭動著身子出了那灘熱水,還沒來得及緩一口氣,蘇護抬腳就蹬在對方腦袋上。
“砰!”
身後的木質牆板被這家夥的腦袋撞凹一塊,長發男頓時白眼一翻,失去的意識。
彎腰抓著長發男的頭發,蘇護一手提著一個,緩緩走進房內。
“你留著這些人渣到底要幹嘛!”
進屋後,門口傳來楚雲音的聲音。
蘇護將手中二人丟在一旁,回身看著楚雲音笑道:“讓他們物盡其用。”
楚雲音將手中幾乎被他吸成幹屍的胖子丟到蘇護腳邊,環視起四周。
房間不大,不過卻很溫馨,地板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動物皮毛,牆壁上掛著一塊塊正正方方的木板,上麵用木炭畫著各種東西,有花鳥蟲魚,也有各種動物,不過出現最多的還是一個留著短須的男人,跟一個微胖女人的畫像。
看這天馬行空的筆畫,應該出自小孩之手。
趁著楚雲音看畫的功夫,蘇護悄然走到房間中央的四角桌前,桌子中央擺了口大鍋,鍋中還冒著滾滾熱氣,看樣子應該是剛從灶上端出來不久。
瞥了眼鍋中的東西後,蘇護目光微垂,緘默片刻後蘇護默默將鍋蓋蓋上……
從房間一角撿起件衣服,蘇護遞給楚雲音,然後指了指裏屋的門說道:“幫我個忙吧,進去給裏麵的人穿上衣服,好了喊我進去。”
楚雲音好奇的打量蘇護:“難得你也會說幫這個字。”
話帶揶揄,不過她還是接過了蘇護手中的衣服,推門進了裏屋。
門一推開,裏麵便傳來女人驚恐的尖叫。
過了會兒才慢慢平靜,許久之後,傳出嘶啞的哭喊。
“進來吧。”
蘇護深吸了口氣,緩緩推門走了進去。
眼前的女人脫相到蘇護差點認不出,緊緊卷縮在床上一角,眼神中沒有絲毫活人氣息.
兩年前蘇護見過對方一次,當時女人給他的印象是溫婉如水一般的女人,當初他還偷偷打趣老頭老牛吃嫩草的水平有點高,當初老頭抱著剛剛滿一歲的孩子滿臉慈愛,沒跟蘇護一般見識。
想不到當初一別,便是一輩子。
見到了蘇護,女人死灰一般的眸子才恢複了些神采。
楚雲音歎了口氣:“那幾個家夥不是人,他們……”
蘇護微微搖頭,示意他都知道。
他進門就看到床腳放著的兩個鐵桶,裏麵裝著小半桶渾濁的乳白色液體,再聯想之前那些人說的話,蘇護明白女人之前遭受了怎樣的虐待。
“那些……畜生呢?”
蘇護指了指門口:“在門外,一個沒殺,等你處理。”
女人身子一震,淚水決堤般流了下來:“謝謝!”
蘇護歎了口氣:“以楊鐵的秉性,怎麽會被這些人得手?”
“一個中了陷阱的陌生人,肯定殺了當肥料埋了,怎麽還會帶回家讓對方養病?”
“死老頭是越活越回去了嗎?”
說道最後,蘇護幾乎嘶吼起來。
楊鐵就是老頭的名字,也是當初帶著蘇護拾荒的領路人,當初要不是他蘇護活不到現在。
而且蘇護謹慎狡詐的秉性很大一部分都是學自楊鐵,所以他怎麽也不相信,僅憑這幾個家夥,能把老頭弄死。
女人雙手緊緊拽著頭發,大把大把的頭發被她扯斷。
“怪我,是我說咱們有了兒子,要為兒子積福,不要亂殺人造孽。”
“他……同意了。”
蘇護重重的吐了口濁氣,將一把匕首丟到床上。
“你自己處理吧。”
說罷便對楚雲音打了個手勢,率先出了房間。
楚雲音本想說什麽,不過見蘇護走的急,隻能追了出去。
女人將匕首緊緊握住,看著蘇護離開的背影,無聲的說了句……
“謝謝。”
這一天,這片森林不斷的傳來慘絕人寰的嚎叫,整整持續了一天一夜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