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五天
張大膽這回真被嚇尿了。他甚至忘記了閉上眼睛,驚恐的看著前麵,然後人頭的一隻大眼珠也動了起來,從眼眶中掉了出來,因為連著血管而沒滾落在地上,隻是在臉上晃蕩著。張大膽嚇得還是不敢動,也不敢發出一絲響動,他如一座石雕愣在那裏。
“吱吱……”有一個細長的小老鼠從黑黑的眼洞裏鑽了出來,不知什麽時候人頭裏鑽進了一隻老鼠進去,剛才都是它再嚇人。
張大膽緩緩的鬆口氣,剛才差一點他要被嚇死了。回過魂的他,勉強用顫抖的手,按動手機上的撥號鍵,手機屏幕上顯示“110”。
陳鋒在醫院住了五天,這是他有生以來住的第一次住院,還住了這麽久。前幾天讓他渡過了幾個不眠之夜。體內殘留的藥物,影響了他的視覺和聽覺。眼前總會出現幻覺,總是把張溫和看成了詹嵐,看著張溫和叫著前女友的名字。亦或會出現各種稀奇古怪的怪物,七手八腳的、會飄會鑽牆的……這些都是見怪不怪的。
這些症狀直到第三天才慢慢的恢複,醫院對他的治療開始起了作用,漸漸的他開始恢複了正常狀態。聽力和視力都開始好轉。
清醒之後的他開始反思,他生活的世界,哪個才是幻覺,哪個才是真實的?他生活在一個虛偽空洞的世界,每個人都用很多麵具偽裝自己。男人,在妻子的眼中是一個規規矩矩的好男人、在領導的眼中是勤勤懇懇的勞動模範、在下屬的眼中是一個刻薄、壓榨、剝削的上司、在情人的眼中是多情有風度的理想伴侶……他有這麽多張臉,舉一反三女人也有很多張麵具,有醜有美,他們和一個千臉的怪物又有何區別。有可能陳鋒出現的幻覺才是真實的世界。誰也不知道,肚皮裏包藏的那顆心是紅的還是黑的。
陳鋒一出院就急急的往回趕,因為他的頭兒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在他們轄區發生了一起惡性殺人案件,會是什麽案件,非得讓他回去?
剛下飛機,來接他們的是小李。本是一臉愁容的小李,當看到陳鋒和張溫和,出現在他視線裏的時候,他居然放鬆的笑了出來。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
“陳哥、溫和姐,你們終於回來了。”小李揚起了疲憊的笑容,口中還打著哈欠,不是他不尊重他們,而是他這幾日真的太困了,急需要休息。他說這話的語氣,好像已經期待了很久。
“你怎麽大白天的還困成這樣?”張溫和問道。
“沒辦法啊,這幾日我們都沒有睡好,不就因為陰陽路那個男人頭嘛。”小李有些抱怨的說道。
“那是怎麽回事?”陳鋒皺著眉頭這時問道。
小李把報案人發現的經過複述給陳鋒聽,陳鋒聽明白事情的經過後,才說道:
“在開發區的一處廢棄的工廠小路上找到,一具被分解的男屍的頭顱,已經高度腐敗,被一個下夜班的人發現,然後報警。”小李點頭稱是。
“拋屍人,對周圍的環境很熟悉,知道哪裏比較荒僻,適合拋屍。他(她)應該在附近住過或是曾在那裏工作過。查沒查周圍還有沒有其他部分殘屍?”陳鋒問道。
“周圍已經找過了沒有。”
“凶手不會隻把被害人的頭顱拋出來,別的地方應該也有拋屍。這勢必會有拋屍工具,可以先查查周圍的監控看有沒有可疑的車輛。”陳鋒分析道,小李邊聽邊點頭讚同。
小李把他們拉到存放屍體的地方。他和張溫和要去看看殘屍的情況。
到了存放屍體的地方,張溫和重新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中來,她不用調整,立刻就能投入到緊張的工作狀態中去。
那是一顆已經高度腐爛的人頭,眼部和嘴部都已經爛得剩下白骨。有一隻眼睛還蕩在外麵,原來眼睛的部位已經剩下了一個黑洞。
“屍體怎麽會腐爛成這個樣子?”陳鋒費解的問道,凶手在殺人之後,難道沒有及時拋屍?才會腐爛成這個樣子嗎?為什麽不及時拋屍呢?
“是的,看著屍體高度腐爛應該有三、四月之久。”陳鋒聽到這樣的回答陷入了沉思,真的會有人把屍體留到這麽長時間,然後留到不能再留的時候才要扔掉?
“現在能看出死者的死因嗎?”陳鋒問道。
“頭部腦後有被鈍器擊打過的痕跡,死者的死因應該是鈍器多次敲擊,導致腦幹不可修複性損傷。”張溫和檢查著他頭後部,已經被砸成肉泥般猙獰的傷口。
“能看出來是用什麽凶器敲擊的嗎?”
“整個創傷麵很大,是多次敲擊造成的,單一敲擊麵並不是很大,根據敲擊麵的大小和形狀來看,好像是榔頭造成的。如果想準確的確定是什麽凶器還需要進一步的技術鑒定”張溫和嚴謹的回答道。
“那能看出分屍的工具嗎?”陳鋒接著問道。
“看頸部的切割痕跡,很不整齊,應該是用一根很鈍的鋸條之類的工具切割下來的。”
張溫和用一顆人頭初步檢驗出這些問題。
看到這樣的情景他們都變得沉悶起來,這是一起行為及其殘忍的殺人案。刑偵大隊把這起惡劣的殺人分屍案,列入了頭號的要案。凶手手段殘忍惡劣,對社會造成了很大的負麵影響。上級領導已經對他們施加壓力,要在月底之前破案,這也是大隊長匆匆的把陳鋒召回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