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羊皮卷
常國思考了一下,還是彎下腰,對著劉玄德拜了三拜。
“抱歉我忘了你是誰,又忘了我對你許過的諾言,更忘了我添加在你身上的傷痛,抱歉,真的很抱歉。”常國一字一句的說,每說一句,眉目上都是一分苦澀。
遠遠的有個身影躲在楊樹後麵看她,那個身影有點顫抖,淚眼朦朧的望著遠處的那個人。那個站著的人,背影挺拔的人,
曾經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光,一道唯一的光啊。
可是,她怎麽能那麽隨意的將自己放棄?
小周還在四處閑逛,其實這附近也沒什麽看的,除了是青草便是樹木。
但小周有一個精神,這個精神和她的圓臉濃眉很是匹配,那就是不達目的不罷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些東西。
在四周並沒有什麽發現,小周就將目標轉移到劉玄德的墓碑附近,她趴在地上,臉都蹭著地,一個勁的想要從墓碑下發點什麽。
果然,小周眉毛一挑,聲音喜悅道:“哎,常國哥,真的有東西,我找到了。”
小周的手指靈活的套進墓碑的下麵,中指與食指輕輕的勾起,一個類似與“羊皮卷”的東西就被小周給勾了出來。
那好像是幾張圖畫,被卷在一起,圖畫外用金黃的絲綢套子裝著。
小周將金黃的帶著些玫瑰花紋的套子解開,從中抽出那幾張圖畫。
用於作畫的紙是很平常的專業美術紙,一共有四張畫像,畫像上都畫著同樣的一個年輕的男孩。
小周蹙著眉將那幾幅畫顛來倒去的看了幾遍,狐疑道:“常國哥,這畫上不是你嗎?”
“嗯?”常國將畫接過來,四張畫像上,一張是少年坐著讀書的樣子,一張是少年吃飯的樣子,一張是趴在課桌上睡覺的
樣子,一張是少年騎著自行車像風一樣走過來的樣子。
每一張都畫的格外的格外的清晰,少年的眉目眼角,黑發挺鼻,甚至與校服上的皺褶,臉上的笑意,睡覺時的困意都描繪的一清二楚。
“常國哥,畫畫的這個人一定很關心你吧。”小周說道。常國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麽,就算再關心自己又能怎樣?現在自己的記憶裏,腦海裏根本就沒有她,想起她常國隻會
覺得自己是個混蛋做了很多對不起她的事。
“我聽人家說畫畫是一件需要用心,用靈魂去研磨的事情,這幾幅畫我覺得太傳神,不是將你生搬硬套在那上麵的傳神而是,你好像就站在我麵前,你的每一個表情都含著無數的話語的那樣傳神。”小周努力的解釋道。
“嗯。”常國還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將幾幅圖畫收好,小心的裝在套子裏,就像在裝著什麽寶貝的東西一樣。
“小周,如果我曾經對不起這個人,而且對不起的很厲害,你說會怎麽樣?”常國莫名其妙的問出這話。
小周呆愣了一下,片刻後有些無奈的說道:“如果她真的是凶手,如果陳哥真的是她給搞進醫院的,如果劉玄奇真的是她殺的,如果她以後還要殺更多的人,那常國哥你說怎麽辦?”
常國默然不語,她閉著眼,心中是無限的苦澀。人在苦澀的時候莫名總會生出怨天尤人之感,常國呆呆的站著,這世間有近七十億人,這國度有十幾億人,三千眾生為何這痛楚要落在我身上?
為何要讓我消失記憶,傷害她人,又被她人傷害,為何經受這些的偏偏是我常國一個人?
不可問,不可歎。常國搖搖頭,朝著小周淡淡說道:“走吧,回去吧。”
兩人一前一後的行走在滿是綠茵的草坪上,越走越遠,越走越遠,兩個人的人影漸漸變得渺小不值一提,在茫茫的綠色中漸行漸遠漸無書。
市醫院裏,張溫和忙前忙後的辦著出院手續,雖說張溫和並不覺得陳鋒現在的這個樣子很適合出院,但無奈後者就是檢查要出院。
“已經做了全身檢查了,她沒有任何問題,身體的素質很不錯,別人有的是亞健康,她還是健康來。”主治醫生走過來拍拍張溫和的肩膀做出一副讓她放心的樣子。
“可,”張溫和猶豫了一下,剛剛陳鋒拉著她不放的樣子還在她腦海中“醫生,你確定她沒事?我是說,她目前的意識好像並不是很清醒,就是還帶一點小孩子的感覺。”
白大褂的醫生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的說:“很多東西醫生是幫不到的,就像她醒了的事情,就是她自己想要醒才醒的,同樣是這個道理她的意識到底恢複沒有,這很難說,最起碼檢測的儀器上說她是好好的,那我們就不能給她治療給她藥物,所以她還在這裏幹嘛?那麽有錢喜歡多掏點住院費嗎?”
張溫和尷尬的笑笑。
白大褂的醫生繼續說道:“況且她目前的意識並不存在會傷害人的傾向,隻是有一點不想說話僅此而已,這種情況很可能是因為她對於醫院這個地方不熟悉,不喜歡,甚至陰影之類的造成的,回家亦或者說換一個她熟悉的感覺到親切的環境靜養或許會更好一點。”
張溫和點點頭,這樣想來醫生說的的確很有道理。
“那好,謝謝醫生。”張溫和禮貌的道了謝,又整理了陳鋒的衣物開著車將陳鋒往家裏送。
“去誰家?”坐在車裏,陳鋒看起來心情好了一點,還特意把車窗打開看看外麵的風景。
“不冷嗎?開著窗子?”張溫和好心的問道,她看陳鋒的臉色還是帶著些蒼白的。
陳鋒忽地扭過頭來朝她笑笑,“你冷嗎?我懷裏很暖和要不要……”
“你——”張溫和美目輕嗔,怎麽這人從醒了之後起就一直這麽不正經?先是莫名其妙的索陳鋒一定不會滿意。
吻,接著是抱著不送開現在又什麽話都亂說,怎麽都覺得與以前的陳鋒判若兩人啊。
“你還沒回答我去誰家。”陳鋒再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