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不問對錯
“奇怪的邏輯。”劉國正歎口氣。
“她殺了人。”陳鋒再次淡淡的說道。
“你……”
“繼續說下去。”劉國正說道。
“你知道的，你還加入她了。”陳鋒說的更平淡，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在普通不過的一件事。
劉國正沉默了一會，這也很正常，當一個警察親口和你說你殺了人，你不站起來跳腳就已經很厲害了，平靜著實是一種界。
“最初劉長旺的事，我知道的並不多，她怎麽讓我做我就怎麽做。”劉國正沉默了半天後緩緩說道。
“不問對錯？”
“她永遠不會錯。”
“喪心病狂。”陳鋒低聲咒罵一句。
劉國正卻淺淺的笑出了聲：“隨你，你不懂，也不知道。”
“你會對她動手嗎？”劉國正問。
陳鋒又長歎一口氣：“愛情使人盲目，你那麽聰明，應該也看得出來，我現在手裏並沒有證據。”
“嗯，幸好你現在手裏沒有證據。”劉國正說道。
“怎麽？”陳鋒挑起眉：“要是我現在手裏有證據，你會怎麽辦？”
“殺掉你。”劉國正說道：“然後對外說，凶手要殺我，你為了保護我而犧牲了，你是個大英雄，怎樣，我對你還不吧。”劉國正自顧自的笑笑。
陳鋒也自嘲的一笑：“我果真就那般命如草芥嗎？你殺的了我嗎？”
問出這個問題後，陳鋒又立刻點點頭：“你殺的掉我，假設你剛剛靜靜的出去，然後找來你那幾十個保鏢，我陳鋒，胳擰不過大腿，肯定要在這裏過活了。”
“由此觀之，能殺掉你的人從來不是什麽臭名遠揚的殺手，而是你身邊最親近你最相信的人。”劉國正說道。
陳鋒認同的點點頭：“說的不能再對了。”
“她答應和你在一起了嗎？”陳鋒問。
“答應了。”劉國正勾起一抹笑：“在夢裏。”
“嘿嘿，”陳鋒不厚道的笑笑，從衣兜裏摸出揉的已經發軟的煙，“要抽煙嗎？雖然我很窮，也很小氣，但是對於煙，自認為買的還不算賴。”
劉國正從衣櫃裏伸出一隻手來，陳鋒將一支煙點燃，塞進了他手裏。
“我不太吸煙。”劉國正說道：“她不喜歡抽煙的男人。”
“真的？那她豈不是很討厭我？我總是在她麵前抽煙，辦公室裏，警車裏，會議廳裏，全部都是我的煙味。”陳鋒笑笑
“那你可真的夠討厭。”劉國正也笑。
笑完之後，換來的更深的沉默，一如醉酒之後不是忘了所有的煩心事，而是換來頭痛欲裂與眼昏目漲。
“你看動畫片嗎？”陳鋒又莫名其妙的問道。
“嗯？你覺得呢？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有時候忙的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答道。
“其實美國有一個動畫很受人歡迎《馬男波傑克》還挺不錯的，我有時候會看看，裏麵有一句話讓我記得很深刻，‘你次感到快樂是什麽時候？’嗯？我想問問你。”陳鋒說道。
劉國正還是笑，好像他真的很喜歡笑一樣，“不知道，笑的時候很多，從商之後便一直都是笑了，但快樂嘛，記不起了。”
陳鋒將手臂交疊枕在腦袋下，“多可悲，活著竟然感覺不到快樂。”
“法國作家阿貝爾.加廖在《局外人》中寫過的，‘到頭來，人什麽都能習慣’。”劉國正回道。
陳鋒眯起了眼睛，說的有些累了，他有點想睡覺，他知道那句話，是《局外人》中的主人公的媽媽說的，但是他更信奉的媽媽說的那句話：“睡一覺起來什麽都好了。”
“睡了，晚安。”陳鋒掐滅了煙，翻了個身，準備睡覺。
外麵的月色依舊盡情的撒在屋中，夜晚過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會不會平靜度過？
剛眯上眼沒一會，陳鋒的手機便開始叮鈴鈴的響起。
他有些不耐煩的皺皺眉，“喂，常國，什麽事？”
“陳哥，你在哪裏？快來醫院，顧警官受傷了，很嚴重，快來醫院。”常國說的很急促，整個語氣裏是明顯可聞的顫栗
“受傷了？受什麽樣的傷？”陳鋒一咕嚕從床上坐起來，扯下睡衣，要換衣物。
“她……”常國猶豫了一下：“顧警官毀容了。”
“什麽？”陳鋒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她毀容了？”
那她是怎樣的心情？陳鋒簡直不敢想，一張臉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對於一個一直被別人誇讚漂亮的女人又有多要？
“等我過去。”陳鋒將電話拋在一邊，飛速的穿著衣衫。
在衣櫃裏劉國正聽得出有點不對勁，忍不住問：“現在你要去哪裏？發生了什麽緊急的事嗎？”
陳鋒猛地一愣，劉國正那麽的喜歡顧霖夢，自己要怎麽和他說？況且自己現在的職責是保護他，如果自己走了，亦或者著他去了醫院，這一路上難保不出些事情。
這個夜晚，果然一點都不安寧。
想了想，陳鋒將衣櫃打開來，他扶著衣櫃的門把輕輕的說道：“你的顧霖夢出事了，她毀容了。”
“什麽？”劉國正問出了和他同樣的問題，他一臉的驚恐：“她怎麽會毀容，怎麽會.……”
說道一半，劉國正突地住了嘴。
“如果她比我好看，我就去毀了她的容，看你喜歡誰。”安娜娜的話如醍醐灌頂一般將他澆了個渾身透徹。
“安娜娜，一定是安娜娜幹的。”劉國正狠狠的咬咬牙，雙目通紅，他從衣櫃裏出來，四手八腳的將衣服套上。
“你要去哪？去找那個安娜娜？不，現在我們應該先去醫院看顧霖夢。”陳鋒喊叫一聲，止住不顧一切往外衝的劉國正
劉國正打掉陳鋒的手，他搖搖頭：“不，你去看顧霖夢，我去找安娜娜，我一定要將她的臉給畫個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