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佬之間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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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那棟高樓主建築的最高層
披著軍服的中年人荀王克神色冷峻的看著窗外，他嘴裏還叼著根11塊一盒的利群。這已經是他出任四川分部局長的第七個年頭了。
明年，他就該去影世界了。
說實話，他對這兒還有點不舍，有看起來一本正經其實猥瑣的一匹的老同事，有一群不尊重上司傲出天際、懶到發指的臭小子。他覺得好像隻有這七年才有笑聲，其他的時間都蜷縮在一台老到掉牙的照相機裏照出的相片裏，黑白卻已經泛黃。
現在荀王克一想起明年的征召令腦子裏就一片漿糊，他不是個貪生怕死的人，也不是不願意去，就是覺得……無助。
就好像是打了雞血的小夥子，一個人告別了家鄉，懷揣著自己的夢想踏上未知的路途，也許心中都會迷茫。特別是第一眼看見林立的高樓大廈，就像怪物一樣安靜的躺在一旁，張開血盆大口等著你進來，那一刻，你覺得自己是多麽渺小，多麽無助。
荀王克吐了一個煙圈，也許自己到了影世界過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安逸了。甚至自己死的時候，都沒有人給自己收屍，到時候慢慢腐化在戰場，隻留下一陣惡臭證明自己在這個世界上走過一遭。
亦或者在那邊磨到老，快要老死的時候，陪伴著你的隻有從故鄉小心翼翼帶出來的一掊泥土。
荀王克想著是不是趁現在多呼吸兩下在這個世界的新鮮空氣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就像一個柔弱的小姑娘被人一把推開。
推開門的老人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荀王克的不爽，自顧自的把兩份炒河粉擺到了電腦旁的辦公桌，大聲的吆喝，“別站在那裝x了，快來吃飯。”
然後老頭把門帶上就開始罵罵咧咧，“今天那群新生怎麽放這麽早，害得炒河粉都沒有鴨腸了，不行，這事兒我一定要給蒯馮彬那老貨說道說道。
對了，這次行動怎麽樣？好像是行動部五六處聯合行動吧？我聽說挺順利的，要不要到時候半個頒獎儀式什麽的？”
荀王克把煙頭扔在了煙灰缸裏，吐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老大還知道這次行動啊……”
老頭聞言訕訕的笑了一下，“我這不是省裏太忙了嗎，這不剛走完基層回來就到這兒了嗎，明天我這邊還有個省外交流會呢，這一周估計也沒啥時間……”
坐在荀王克對麵哧溜哧溜吃著炒河粉的老人，就是經常出現在電視裏的大佬，四川的封疆大吏，川省一號舒記，蘇誌國。
蘇誌國笑了笑，沒有理會荀王克的抱怨，他本來就不管事，隻是名義上的最高領導而已。他從老舊的大衣裏拿出了兩張折疊過的嶄新紙張，攤在了荀王克麵前，說道，“看看吧，暴風雨前的寧靜？”
荀王克又點了一支利群，才不緊不慢的把紙拿在手上看了起來。
當拿起文件看的那一刻，荀王克的眉頭就一直緊鎖著死死的盯著那幾行四號宋體字——中央一號文件。短短幾個字，仿佛就讓時間凝滯了，就像你被車撞的前一秒，很漫長漫長……隻有不斷被橘黃色火焰燃燒著的煙頭才能證明時間還在流逝。
蘇誌國起身給自己和荀王克到了一杯茶過後，就再也沒有出聲打擾過。他兩隻手放在楠木製成的桌子上，嘴角還掛著一絲不明意味的笑，仿佛看見荀王克眉頭緊鎖十分好笑。
良久，荀王克鄭重其事的放下了那張隻打印了幾行黑體字的紙，問道，“你呢？打算怎麽辦？”
蘇誌國吹了一下茶杯裏的茶，不過並沒有喝，隻是在盯著茶杯裏被掀起的波紋，一圈又一圈的，等到波紋慢慢停息，他才說道，“就照著辦，上麵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參與的，即使想，也不是現在。”然後揉著太陽穴苦笑，“多事之秋啊，山城的那位想上去，恐怕不會太順利。”
“何止是不順利”荀王克搖了搖頭，“文件明顯針對西南分局，山城的那位反正我不太看好，過剛易折。”
蘇誌國笑了一聲，“成王敗寇罷了，最後誰手裏牌大誰就是老大。不說這個了，你抽個時間給分部成員做做工作嘛，不一定往上爬就非要去西南分局，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不是。”
荀王克皺了皺眉說道，“我知道你什麽意思，可上麵的鬥爭不一定影響他們那群小崽子，你擔心的太過了。”
見荀王克有些排斥，蘇誌國搖了搖頭也沒再說什麽了，而荀王克仍舊說道，“誰當家不重要，內部有競爭才有活力，你也說過，成王敗寇，你們這些政客都是聰明人，我想不會做出自斷雙手的事。
明年才是最重要的一年，國運之戰呐……”
蘇誌國也接過話題，沒聊剛才，“被征召的少將一共36人，加上有少將實力沒入軍部的那些宗派人士50人，然後中將3人。這就是我們明年的高端戰力了吧？”
“是的，進入影世界的前一年都是一個噴井期，將官實力都是最高的，數量也是最多的……不過今年還是比聯合國其他四常（常任理事國）要弱了一絲。
這也沒辦法，誰叫那邊發生了大變。”荀王克說著說著就有一些惋惜，不過卻帶著一絲向往的亮光，“要不是最強中將「孤雷神劍」顧銘隕落，今年還該我們囂張。”
蘇誌國也跟著歎息，“是啊，平常都是兩位影世界的中將護送，今年隻有個杜冷山中將咯。你說今年過來的又是哪兩位中將？”
“不知道，反正應該差不到哪裏去，至少比本土中將的戰鬥力強了不止一個檔次。”荀王克晃了晃頭，安逸久了的本土中將怎麽比得過那些殺人如喝水的影世界中將。
就是他，跟影世界的同級別少將，輸的幾率都超過八成。
荀王克虛了虛眼睛，望著遠處的連山，淡淡道，“跳梁小醜終究還是小醜，今年少了一位中將，我們也一樣能鎮住場子！”
“得得得，別再感歎了，快吃，這可是食堂最後一份鴨腸炒河粉。”蘇誌國沒好氣的說道。
荀王克也沒有多說什麽了，也端起炒河粉哧溜哧溜的就吃了起來。
蘇誌國又拿起最新一期報紙裝作認真的看了起來，其實這份報紙早在四個小時之前，他的助理已經拿到他身邊給他看了。
隻不過他一直在想著他寶貝孫女的事情，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過了許久，蘇誌國再次開口問道。
“我說老荀，你們那個行動這次收獲怎麽樣？”
“嗯？”荀王克有些奇怪，這人今天怎麽轉性了，這麽關注分部，有陰謀！
蘇誌國看著堂堂分部部長吃著炒河粉，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嘴邊還有像瀑布一樣的河粉還沒唆進嘴巴裏。他不由得笑著說道，“別擔心，別什麽陰謀，我就是想問問那些資源.……”
“那幾箱藥劑你別想啊，想都別想，那可是行動部的隊員拚了老命拿回來的，還有5個同、誌受了傷，怎麽說都得分他們六成吧？”荀王克沒等自家老大說完，直接揮手道，“我說你如果實在受不了那群‘皇親國戚’，就說分配是我分配的，讓他們來找我。”
“我不是說這個，但是也是有關藥劑的事情，你聽我說完行不行？”蘇誌國苦笑了一聲，這個人就是性子急，“我這不爭氣的孫女吧，就是在中河繳了一箱d級蕤木劑……”
“臥槽？！”荀王克直接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大聲的質問道，“我說誰呢？你孫女幹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蘇誌國陪笑道，一點都不像老大，“我開始也不知道啊，她是偷偷背著我出去的……我先給你陪個不是啊，再說了，任務不是沒問題嗎，而且藥劑小女娃子也上繳了……”
見到荀王克還不滿意，他又訕笑著說道，“我已經把她狠狠教育了一頓了。我知道這次我的鍋，我的錯，給組織添麻煩了。”
看見老頭在自我反省，荀王克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是一省的封疆大吏，人家這麽做已經很給你麵子了，要是做的絕的話，連事情都不帶告訴你的，你也隻有懵比的看著。
荀王克也沒擺臉色，“藥劑本來就是我們已經盯上了的，這不算什麽補償吧？這樣吧，你孫女把這屆新生代了過後調來行動部怎麽樣？我讓她做個副處長。”
“不行！太危險了。”蘇誌國想也沒想就回絕了，“再換個條件。”
“我也不行，就這個條件，而且你孫女能力這麽強，放在二線著實可惜。”荀王克看著蘇誌國說道，“溫室裏的花朵終究不如狗尾巴草，你現在能保護你孫女，可她要去了‘影世界’呢？你怎麽辦？
我知道你們家在那邊也有人，可是保護得了一時保護不了一世啊，影世界多危險你也知道，現在，就是鍛煉她的最好機會.……”
聽著荀王克的一番話，蘇誌國也陷入了沉思，雖然有一定的忽悠成分，可大體上也就差不多這意思，這次的事情過後，他還沒來得及細想。
不過仔細沉下心來想想看，也是，該讓孫女出去鍛煉鍛煉了，就像他們當官的，不放到基層去磨礪個幾年，怎麽會升得上去？
蘇誌國惆悵了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喃喃道“哎，孫女長大了啊。”
然後又恢複了在電視機前的那種嚴肅，說道，“這件事我暫且就先答應你，即便她犧牲了……我也怨不著你，這是我自己的選擇。還有這事兒就別給別人說了，行吧，我就先走了，下午還有任務，明天還得開會。”
……